今年的十月初六是個不錯的日子,長安秦王大婚,金陵城順順利利生下了一個兒。
因皇帝陛下提前要走了取名的資格,小姑娘的大名就不到李咎說了。李咎只能把自己想了好久的名字當名著。
李家大姑娘的小名兒就“英”,家里走得近些的都“元娘”或者“英姑娘”,又或者喜晴們口稱“小主人”。
小姑娘還是紅通通一個小人兒,小鼻子小,五廓依稀有父親的影子。
今年是個非常不錯的年,稻米流脂粟米白的年景,這個出生在冬播時節的姑娘無疑能收獲更多的寵。
而傻爸爸李咎,為了和兒、媳婦親近,很難得地給自己放了一個月的假。
英姑娘非常懂事,城從陣痛進產房到生下,一共只花了小半個時辰,基本沒罪。
在城坐蓐期間,小姑娘也是很乖巧地不吵不鬧,給就喝,喝了就睡,除非尿被子或者冷了熱了,否則總是安安靜靜地呆著,一度引起城懷疑是不是有什麼先天不足之癥。
李咎對這個兒若珍寶,城和兒像是兩紐帶,用和脈把他牢牢地拴在這個時代,讓他終于對這個陌生又悉的國度生起了眷念。
喜晴、幺娘們私下都說,老爺本是個銳意進取的人,現在倒是有萬事足了。
李咎聽了便笑,不是他沒了銳意,而是銳意這個東西就像發機,一開始得點火,點火好了只要不踩剎車,自然就能橫沖直撞出去。
他早就把大雍架上了工業發展的跑道,以后的發展和他銳意不銳意的沒有太大關系。
皇帝陛下通過秦王和夏刺史從幕后走到臺前,用大灣府做了樣板,以后上層建筑領域的事有皇帝陛下自己考慮,李咎自己的主要方向會收到純技層面。
至于現在很有進取心的皇帝陛下,將來會不會為阻礙生產力發展的守舊因素?
李咎也不知道,他也不必知道,生產力才哪到哪,至下一任皇帝陛下的統治時代結束,恐怕大雍都還在穩固基礎教育系、新稅收系、非科舉取士系和技僚系,再后面的事誰能說得準。資本時代會到來,但是國營營兩大集團能牢牢控制住經濟的龍頭。
李咎能做的安排不過是繼續留下思想的火種。
大凡他穿越的時代是世,大凡現在的皇帝陛下并非既仁且明的君主,李咎都有信心親自終結封建帝制,然而恰逢其會地,他盛世的開端,天下才剛打了幾十年的仗,十室九空,本無法支撐起一新的起事。
李咎也沒辦法,就這麼著吧,刀子一樣能殺人,一樣能把時代導向更好的方向。
英姑娘出生后,皇帝陛下和皇后的耐心慢慢地就了。
時間不等人,他們夫妻倆的頭發已經漸漸染霜,皺紋日漸增加,許多事上逐漸地力不從心。
而他們的乖兒城遠在江南,連帶他們的外孫一起,暫時還回不來。
秦王剛剛大婚,秦王妃還在風口浪尖上,皇帝陛下不兒再次卷京城的話題風暴,否則他今年就要下旨安排明年兒婿帶著外孫趕回來給他過萬壽節。
還是皇后忍了又忍,最后說服皇帝陛下決定讓明年李咎和城回京城探親,過后仍去江南居,以后每年回京住一陣,直到真的搬回來為止。
見不著剛出生小外孫,帝后顧不得厲行節儉的習慣,給江南源源不斷地送去賞賜和賀禮。帝后如此,其他人也不得不跟上。
有一段時間,金陵的話題都是今兒從京城又送來了什麼好東西,或者今兒又來了幾條船卸貨之類。
這都是表象,深層看著就是城在金陵,依然是帝后的掌上珠;而李咎雖然把大灣府折騰得死去活來,那也還是皇帝陛下的寵臣。看出來這個意思,也就知道后面的路怎麼走了。
朝廷派了新的淮南道刺史,臨時擔任刺史的監察相公岳老太師即將班師回朝。
新刺史梁瑞今年三十四歲,是從北海都護府調任來的,年紀和夏刺史差不多。他的升職速度比夏刺史慢一些,不過他任職的地方天南海北、貧富瘦苦全部都有,很明顯是皇帝陛下留給下一任的班底。
岳老相公很懂皇帝陛下的意思,在和梁刺史接時額外提了他三件事:新稅法、海貿港和郡侯。
新稅法不用說了,皇帝陛下鐵了心要辦好的事,調梁瑞過來的意思也很清楚,下一個要執行新稅法的就是淮南道,梁瑞必須得主持好淮南道改稅的事。若必要時,老老實實跑去嶺北道求學。
海貿港也不用多言,關稅已經足可覆蓋農稅上的減,這就是皇帝陛下支持稅法改革的底氣所在。而國營海貿船隊下海之后,金銀流水似的淌進來。皇帝陛下對海外市場特別興趣,他得有個市場出口工業品和手工制品,羊它不能只在自家薅對吧?所以嶺北道干得好,其他地方也可以考慮開港口。嶺南道的明珠河口、淮南道的云山港,東北的鐵山關,都會在近期啟港口及配套鐵軌地基建設——將來這幾個港口都是要通鐵軌的,基建索就一步到位。
而郡侯與城公主,需要新刺史維護好金陵與他們的關系。他們本不參與金陵的政治活,但是金陵的政治活不可能繞開他們,這種特殊的份不好拿——靠太近難免被認為是結權貴、缺乏政治手段,隔太遠又難保不被離間。還有,在金陵主持庶務,也需考慮郡侯的打算,最好是閑暇時私底下走走,兩邊兒好好配合上,在金陵干什麼都順手。
當然如果李咎整點兒什麼新鮮東西,不要遲疑,直接跟上就行了,這是個有名的金子,跟上他的人各個掙下了百萬家業,走得越近,跟得越快,掙得越多。以前就有“青山吃金陵喝湯”的俗語,這兩年總算金陵也跟上吃了。
當當到刺史這個份位上,手里有來路正經的錢,心氣都能更一些。
梁瑞和夏刺史的鋒芒畢不一樣,他喜怒不形于,相當地老持重。岳老相公的指點,他都聽進去了,但不會像夏刺史一般轟轟烈烈地燒新上任的三把火,他選擇了低調、平靜地先融金陵的社圈。
那麼除了岳老相公,他第一個要拜訪的當然就是郡侯府,連理由都是現的:郡侯嫡長的滿月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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