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質極度富的未來社會，都有大把的人不了解化的意義，何況是對料的作用知有限的古人。

李咎寄予厚的化技分支，在其他人看來總是特別容易被忽略。

也確實化合的實驗是真的進了實驗室領域，儀、皿、刻度……把工業的氛圍烘托好了，導致一般人就更難理解。這麼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兒，看上去森可怕，怎麼和地里的莊稼扯上關系了呢？

其實不僅化技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用于蒸汽機封的樹脂、骨膠，用于大棚的玻璃配方，用于制備種子的種子實驗室……都已經差不多進了實驗室階段。

李咎在金陵城郊又起了一個院落，盡量把通風口和廢池、冷卻系統都預留了出來，這里就是將來的實驗樓群。

在每個實驗樓后面往外擴大概三十米，也是預留給實驗室的，很多實驗初步在實驗室里做，接下來就要去場地實測，留這點兒空地說不定還不夠，以后得把商業贊助系也弄上，直接去狗大戶的工廠和農場里上實驗，不然等他離了金陵，還不知道金陵的這點兒實驗地能保住多久呢。

除了買地建實驗樓群，李咎又把現在的實驗田略擴張了些，以為將來更多的技站學生騰挪出地方。

第一批的技站學生，除了北海都護府以及差不多遠的安西等地的使者外，其他學生都已經畢業回鄉。

看看這個春節的節禮洗地的況，李咎覺是時候建議開二技站了。

二技站可不是每個省道再派一地學子來求學那麼簡單，還有第一技站擴張的意思。

李咎原本構想的技站就有一個先學者幫助后學者，先進技層層傳遞下去的路徑。倘若第一批先學者傳授技時出現了問題，或者進展不如人意，李咎還得修訂技站的模型。

此時還得謝去年大灣府那事兒，把很多地方的員都嚇破了膽。

絕大多數員是偏慫的——他們擁有的太多，一旦被抓到失去的也太多，所以敢做小手腳，卻絕對不敢鬧出大事來。

大灣府的張郡守那麼謹小慎微，只差沒把律令翻爛，其實在員中也算是膽子大的那一類。現在是治世，圣天子在上，朝廷百勤勉，吏治還算清明，地方喜歡多吃多占不假，卻也不敢竭澤而漁。他們中有幾個敢真的把平頭百姓到殺人放火那程度？

于是至近兩年，各地忌憚李咎的存在，那麼技站還能安安穩穩地發展下去。再往后，得看進度如何，還得有配套的律令約束。

總之現在各地要麼是真心想從技站里學到點東西，盤活一方經濟，要麼是對李咎心生畏懼，反正不敢橫加阻攔。

而距離江南越近，人們就越能到李咎的能量，就越信得過他的理論和學說。

于是北海都護府的人還沒走，淮南道、嶺北道、兩江道、魯東道的第二批學生已經前后腳到了。

淮南道和魯東道本就沒有第一資格，李咎最先在這兩個省開的實驗田。好容易等到出口風要搞二了，他們甚至等不到朝廷出敕文，就先由當地府預支了盤纏、口糧、月錢等，先把人送到了金陵。

而嶺北道的夏刺史和李咎神已久，最先啟二甄選。只因為這次派了嶺北道最南部的羅歇府的學生前來，而嶺北道是個很狹長的省，因此羅歇府的學生在路上花了足足三個月，到的比魯東道的要晚一點。

兩江道的人稍微晚一點，但也趕在了春耕前抵達。

春耕的李園十分忙碌，這一批新學生到了，李咎也沒二話，全部趕到地里去了。

先悉悉將來他們主要打道的對象，莊稼和土地；再練練干農活的技巧，畢竟得干一到三年的力活；最重要的是淘汰掉其中不那麼誠懇的、怕事的、高高在上不接地氣的部分人。

不過這一次送來的學生總計八十六人，比第一次第一送來的人靠譜，基本上他們都對自己來到金陵后的主要任務有比較深的了解。李咎讓下地就下地，讓挑水擔就挑水擔，至表面上做到了言聽計從吃苦耐勞。

李咎每天算一算大家的工作量，最后春耕春播結束的時候挑了挑眉，最近的年輕人讓人覺得很有希。

春播結束后稍微輕松一點的日子，李咎便開始教他們如何架構一個技站。

據前人的反饋，實務課和通識科普課放到一起，都改在前期上課，這樣可以留出更多的時間讓他們一邊實，一邊運用所學的知識。

為了最大限度地學到東西，第二來的學生其實都已經提前預習了通識課的容。

他們是經歷了選拔的自愿前來的學生，絕大多數人出底子都不算太好，對于不那麼“正道”的知識也抱以萬分的熱，預習的通識課知識掌握的很扎實。

這讓李咎十分驚喜，簡直要喜極而泣。

多年來，除了黃致這些老伙計，還有柳包打聽孔郡守辛秀才那樣的大聰明，再沒別的書生對他如此友善了！像京里的書生那樣堵著他家的門互罵才是常態。

第一被派到金陵學技的學生，被李咎送走了多？絕大多數一學生甚至都是從護衛里挑選的大字不認得一個的文盲！

沒想到這幾年過去，已經有一些扎在底層的書生認真學過他的“雜學”，認真聽他授課。

如此善矣，至李咎不用擔心他老去之后雜學被埋進故紙堆。古代未嘗沒有優秀的先進的技，但是因為人們不重視，一代人過后，也就消失在歷史的長河里。李咎帶著那麼多資來到大雍，錢花完了也就完了，種子用了也就用了，最后只有知識才能傳遞下去。但若是沒有人愿意學，那麼這些知識就會像那些消失在歷史長河的技一樣，消泯無蹤。多年后他的墓志銘上會記載，他是城駙馬，爵在郡侯乃至國公，他在青山金陵京畿等地民有功，他是個善良、正直的貴族……可這都不是他想留下的。

心愉悅的李咎對著八十六個學生每天也都和悅的。他本來就不喜歡擺架勢，和鄰家叔叔伯父并沒有太大的區別，學生們一到金陵還沒來得及張就被拽去種地，種完地人也都悉了，對著這樣的李咎也很難再產生生疏。

于是大家的話題就海了去了，大到一方政務，小到隔壁花貓生了小貓攛掇李咎去討兩個來抓老鼠，無所不包。

終于有一天，大家圍著池塘邊的網箱啃著大棚里剛出來的早西瓜時，說到了嶺北道正在轟轟烈烈推行的改稅政策。

“……倒不能說不好，只是看著，也太艱難了。”這是嶺北道羅歇府學生的帶隊人舉人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