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的況比宮更簡單一些，因為太監基本存在“賜婚”更不會因主人賜婚而提前結束服役，去宮外自行生活。

太監的結局和宮差不多，了一個教養媽媽的去向，多了一個老死寺廟的選項。

宮外即便是親王、郡王的王府，也絕不敢用太監做仆從，除非是宮里過了明路賜下的，這才能放在王府里。

太監年老后基本只有靠家人包括徒弟、義子養老，靠積蓄當地主富商，或是依附寺廟道觀之類比較穩定的清修場所，這麼三條路可以走。

當然還有無依無靠無財傍的，那很快就會淪為流民乞丐。

太監比宮好一點在好歹算是個男人，還能自己立業家，而宮想立戶，難度特別大，而且也未必守得住。

不過太監和宮的去向大方向是一致的，有錢有人的安心，有人沒錢的茍命，有錢沒人的依附，沒錢沒人的流民。

城的奏陳就是從這樣的現狀里開始發散的。

考慮到城和帝后的關系，李咎沒在里頭摻和，頂多是城陷矛盾時李咎幫理理思緒。

否則按李咎的想法，首先就得廢除太監制度，其次要改宮制度為制度，區別在于可婚……這樣宮侍奉就了一個真正的職業。

顯而易見，皇室不會允許。就連喜晴，在宮外，屬于城的人，有嫁人的念頭，則必須要帶出來幾個能頂住空缺的徒弟才行。嫁人后再回來就只能是客，而不能是侍奉公主的仆婦。

皇后邊亦有些已婚的勛貴夫人侍奉，這些人并不真的干活，只是陪皇后說笑、抹牌、嘮嗑，頂了天就是搭把手，連端茶遞水也不做的，算不上是真正的“伺候”。

唯一的例外是母，這角沒辦法，只能是已婚婦人來擔任。

不過這個職業是非常殘忍的……只有極數的主家會允許母在哺小主人時還可以哺自己的親生子。那麼一般親生子怎麼辦呢？第一種辦法是母拿工錢再去請個母來養自己的孩子。第一種辦法治標不治本，總有母是不能養自己的孩子，那麼有了第二種辦法，就是默認放棄喂養親生子——賣掉他們，或者死他們。

城第一次調查母的況時嚇了一跳。母中，自己的孩子因意外而死亡的，或者得到恩許可以養親生子的，十個里挑不出一個來，也就是至八、、九母的孩子是賣掉或死了。

像孫氏這樣幸運的，百里挑一。

城最后落筆，凡能用子服役，則不用侍服役，以減太監的使用人數。

凡宮者，服役滿十五年，或年歲滿三十，準許出宮，自由婚嫁。

三十歲的子正值壯年，尚有婚嫁或立業的可能。

預備出宮的宮人，如果能通過子學塾的執教考核，則可以在城子學塾擔任塾師。

目前城子學塾有兩所，一在京城一在金陵，現在城考慮給所有省道的治所以及重要的城市比如定波港、清波港都辦一所子學塾。

子學塾按照掃盲教育、職業教育和雅藝教育分別開設不同的班級。掃盲教育與濟貧機構達一致，主要是公益質的養孤弱婦孺，為窮人掃盲。職業教育是給子教授求生技能，多以紡織、制圖等技為主，鼓勵子們提高在家生產的效率，或者干脆就是鼓勵們加工廠。雅藝教育則可以認為是貴族教育，或者是職業經理人教育，主要是面向大家族當家主婦，一方面是社、氣質、習慣的培養，一方面則是經營產業的技。

在最初城開學塾時，明面上只有雅藝教育一項的，這一項得到了絕大多數人的支持。不過實際上和李咎的目標在前兩者，這里屬于是玩了一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如果要一口氣擴張到所有省道和重要城市，保守估計是三十所學塾，塾師就需要五六百人，除去地方上招聘的，剩下的都可以從出宮的子中招。

出宮的子，宮中可以提供一份安家產業費，算是養老了。

如果有發達的金融，還可以把養老金制度直接借鑒過來，但是大雍沒有，李咎也不是這方面的人才，金融和財會的人才全都在稅制改革，一時半會的也拿不出來。

看起來似乎支出變多了，其實未必，畢竟年輕宮人的勞力與心態，和年老宮人是天差地別，工作效率完全不同，且了許多醫藥支出。

城就把養老金作為一個概念提了一下，和秦王的新稅法里的增值稅二期一樣，都備注以待來人。

太監的況更復雜一點，他們因為殘缺的緣故，在宮外反而會到歧視，就算是當過總管的侍，如果沒個良心好的徒子徒孫，沒有幾個結好的臂膀，沒有能過繼子嗣給他們的兄弟姊妹，出了宮照樣得艱難求生。

城給侍們劃定的出宮年紀就大得多了，幾乎都放在五十以上，至力有不逮，不能當差，再聽其自愿安排。有家人的，發放一筆錢讓他回家養老，沒有家人的，則可在擇定的幾個地方養老。

城擇定的養老的地方有京郊的道觀和寺廟，還有一些福利機構。由宮廷帑出錢給這些地方作為太監的起居用度。有些太監認字兒，有些太監喜歡孩子，有些太監還會醫，他們參與社會掃盲，參與濟貧所養孤兒，給平民百姓治病……都是可以考慮的出路。

城把奏陳寫得正經八百，草稿改了幾稿，拿來給李咎一起參考。

李咎是挑不出什麼問題來。

不過李咎突然想起來之前聊天聊出來的細節:“我記得，之前又一次是不是，你說過，宮中當差的孩子，基本都是離長安比較近的？”

“嗯，因為長安風沙大，水堿重，冬季還冷……一般南方姑娘多有水土不服的，所以宮里采選宮人，盡量從附近找，附近沒有也盡量選河之地的。總之就是越近越好。細細算來，南方的、東邊兒的姑娘，頂多也就只有一二之數。”

李咎道:“既然宮中人以附近的居多，也就是路途不遠。那我還有個主意，每年，或者隔年，選個日子，就在皇城和宮門之間單獨找個地方，讓宮人和侍可以見一見親友。出于安全考慮，得委派個人前去盯著未為不可，但只要能讓他們見一見自己的親人，相信也可以全了天倫。”

城聞言笑道:“倒比娘娘們還自在些。淑妃娘娘、陳妃娘娘，多年難得見一次親人。”

淑妃和陳妃都是江南人，好幾年見不著親人也有的，直到后來有親人搬到了長安，才能在宮中規定的允許親眷進宮謁見的日子里會上一面。

城把這一條也加上了，隔日謄抄好，蓋了印，封在匣子里，下一個進宮的日子就帶著進宮呈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