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聽了只笑，讓喜晴點幾個人幫善姐兒母收拾行裝，盡快隨楊青娥回去。

劉善兒母行李不多，只一大一小兩個包袱，母倆各自背一個。

鋪蓋、等絕大多數都被留下來分給其他雇工了，自己只帶了幾換洗的服，以及當年從京城來到金陵時帶的首飾。

不太擅長算賬，但是心里很清楚自己帶來了什麼，在金陵掙到了什麼，又花銷了多。再要把城給的東西帶走，良心不安。

劉善兒覺得自己還能做得手藝活，在金陵只要有個落腳的地方，一日三餐，冬夏服，還是能掙回來的。不過等老了，兒也嫁人了，該怎麼辦呢？

楊青娥似乎是覺察到了劉善兒的不安，笑著勸了兩句:“實在不行，就留在我邊照顧我好了。現在我們家人口簡單，我來時也沒幾個陪嫁，老梁的底都在碎葉和北海呢，也沒帶幾個人來。眼看著在金陵說也要干六年，還得再找幾個信得過的人呢。你能在梁家管兩三件差事，倒也不錯。”

劉善兒以前在楊家也是要做活的，伺候人是一把好手，聞言心中大定，忙謝了又謝。

城留了們一頓飯，晚時候親自送到二門口，送們登車。

劉善兒對著城千恩萬謝了一番，一步一踱地往車上走，走著走著腳步越來越慢，回頭看看又回過頭去，如是三番兩次，城忖度是有話要說，又覺得沒把握或者沒立場，再一猜，多半是后院的事。

城想想自己確實不大理會后院的形，喜晴也只管事務，不管其他，說不得還真不如劉善兒看得遠，于是問道:“怎麼，你有事在心里？”

劉善兒忙搖搖頭，但是往前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過頭來看。本就是優寡斷、多思多想的子，一點點小事都夠琢磨半天的，大多數時候都琢磨得太多了，是典型的杞人憂天。可是有時候的琢磨很正確，能捕捉到最細的細節。李家后院誰和誰好上了，誰干了不彩的事，劉善兒永遠是第一個猜到的。

劉善兒怕自己想多了，但是又覺得自己沒想多，又怕不說出來反而更糟。

就這樣期期艾艾三步一回頭的，等小順兒先上車了，善姐兒又突然扎回來，湊得老近，把聲音得低低的，說道:“我……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但是最近四姑娘家的小丫頭不見人影，四姑娘也奇奇怪怪的，我覺得有必要告訴公主知道。”

善姐兒說的四姑娘就是幺娘的妹妹，現改了名李冬娘的那個，四姑娘家的小丫頭，便是冬娘還是jinv時所生的兒翠甜。

城問道:“怎麼個奇怪法兒？”

“比如，四姑娘總是一個人發呆。大家，會把嚇得突然跳起來。四姑娘最近還會背著人哭，若要去問呢，就說沒什麼。這在以前是絕不會發生的，四姑娘子靜著呢。而四姑娘的丫頭，雖然一向不著家，總歸會回來吃兩頓飯——咱們家的菜里是有的，外面吃不著，所以一定會回來吃飯。但是我留心看著，翠甜有七八天沒著家了。若是算上前面我沒有注意的日子，說不定得有十來天。公主……我，我覺得有問題。”

城聽了，道:“我記下了，多謝你費心。”

善姐兒母和楊青娥一起走了，城回來就和李咎說了這兩件事。

善姐兒的事是小事，李咎只問了們將來的生活來源，別的并不關心。

而李冬娘和翠甜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說小，真的很不起眼，一個人傷春悲秋了，算什麼大事呢？一個大姑娘出去打零工、和朋友住一塊兒，也沒問題啊，真有什麼問題，李冬娘第一個跳起來，那冬娘都沒跳，說明這個親母親都不著急，犯得著讓城和李咎去著急麼。

說大，是因為這個時間點不對。從去年在京里那會兒總有人想拉著李咎出去應酬，李咎的直覺就告訴他，這些邀請他赴宴的人，目的不純。城也有同，所以才把各種宴席都拒了。再看京城秦王夫婦，越發謹言慎行，總讓人覺有冷風在背上吹。這樣的節骨眼上，李咎的妹妹突然行為反常，不由得他們不多想。

李咎一下就想到培訓的時候針對配偶的各種案例，什麼大佬翻車只因枕邊人被利用、被策反之類之類，防微杜漸四個字，果然還是重要的。

城倒是沒有那麼警覺，不過事有反常，李咎又很重視，城便決定還是問一問況。

不過這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秋收，今年的秋收非常重要，城也被借出來幫忙算淮南道今年的倉的糧食和稅。

變革期間算賬真的是個苦差事，前后接轉移，清賬預算，這都不算完，還要經常去實地看況。并不是上來的簿子說如何就如何，那有些地方寫簿子洋洋灑灑，哪哪都好，實地一看都是瞎扯，真信了就踩坑里了。

一度排查真假這個事本就很麻煩，直到李咎從腦海深拉出一個數據統計學的規律，才把這個事變得稍微簡單一點。

從數學統計的角度，自然正常況下，當數據統計的范圍足夠大時，以偏小的數字開始的數據比例會更高，直觀顯示就是以一開頭的數據會多于以九開頭的數據，如果不符合這個規律，多半就是數據有問題。

至在數據造假手段還比較匱乏的古代，這個規律會比較明顯。顯然淮南道的糧食和稅收都是非常大范圍的數據，結果也就和這個規律比較相符合，那些明顯有違常理的，就是值得重點盯防的。

這里才忙了一半，就是英娘小朋友的生日，為兒奴，李咎當然要給皮得不要不要的英娘小朋友好好慶祝一下。英娘將來也要走出家門社，會有閨、手帕、朋友，從現在開始就會慢慢地形的圈子，的年紀還小，城和李咎就得代多想一步。

英娘的生日也結束了，城懶了兩天，才想起來問冬娘的事。

在城的邏輯里，冬娘是李咎的妹妹，事務所屬在郡侯府，上面還有個姐姐兼屬的幺娘在，人家親哥哥親姐姐還在呢，這個大嫂不好手管。不像是善姐兒，那就是城公主府里的人，所以善姐兒的事是城出面而不是李咎出面。

但是李咎覺得結了婚就是一家人，除了一部分公務只能他自己理，其他事那不是夫妻一，城去管就行了，所以他也沒再仔細過問，他甚至都沒和幺娘吱一聲。

而幺娘這些天在忙著準備小主人生辰和年底備貨的事，中間也因為奇怪問了妹妹幾次，冬娘一概說沒什麼，就是覺得自己人生悲苦等等，幺娘也就信了。

冬娘這輩子的的確確是苦，為這個也沒掉眼淚，幺娘便習以為常地沒有再往下刨。本也不太喜歡翠甜，翠甜以前就有不著家的先例，問起來就是去爹那里小住了，這次也不例外，幺娘便也沒多過問。

三不管的況也不知過了多久，反正英娘生日過后，年關清賬之前，大家四下里一對發現誰都沒好意思管冬娘，冬娘不見了。

我——放——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