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沒有自己的足,卻是突然多了一個蕭如。以蕭如的心機手段,程雯婧是萬萬不敵的。九娘不想知道蕭如和王四郎究竟是怎麽廝混到了一去的,左不過就是兩輩子的孽緣,亦或是蕭如知曉自己未來堪憂,率先想給自己尋找了一個離開蕭家的退路。隻是他們若是傷害了雯婧,是絕不會允許的。
該將這事告訴雯婧嗎?
若是告訴,又該怎麽說?
九娘十分猶豫。
*
休沐這日,天氣晴朗。
上午,九娘早早便出門了,先去了程家找程雯婧,而後兩人結伴去了阮府,之後三人坐了兩輛馬車前往東市。
東市占地麵積很大,約占了兩個坊的麵積,整座市麵被縱橫四條大街分作九間開放式的坊市,每間坊市四周都立著高高的圍牆。與西市不同,這裏商鋪販賣的多是些高檔商品,從古玩擺設到珠寶首飾,從筆墨紙硯到綾羅綢緞,無一不全,無一不。更有各酒樓貨棧林立,端得是讓人目不暇接。
若是想將整個東市逛完,恐怕一日時間是不夠的。
九娘三人各帶了一個婢,在坊市的街口下了馬車,徒步往裏走去。
大齊時下民風開放,子上街並不是什麽罕見的事,一路行來,已經見到不打扮麵的小娘子或貴婦們,帶著隨婢,在大街上行走著。
程雯婧一看就是來過許多次的,老馬識途帶著九娘和阮靈兒兩人穿梭在各式商鋪中。兒家喜歡的無外乎幾樣,各式綾羅綢緞製的裳、華致的珠寶首飾以及兒家用的胭脂水等等。
程雯婧倒與一般不同,拉著二人去了一家店鋪。
這間做‘千功坊’的店鋪樓高二層,門庭清冷,一看,牆上及櫃臺上所擺放的竟全是一些刀劍匕首、角弓箭矢之類的,不過這些武大多造型華,上麵甚至嵌有各珠寶石頭,一看便知都是裝飾武,供一些世家勳貴子弟用來裝飾之用。畢竟律法明文規定,製式武是不能在民間流傳的。
“雯婧,你想買什麽?”阮靈兒好奇的左右看了看,問道。
“我不買什麽,前陣子定了一柄馬鞭,這店家一直沒送過去,就順道來看看。”
‘千功坊’一樓十分清冷,除了們這一群人竟沒有其他客人。一個夥計模樣的人迎了過來,見是程雯婧,那夥計趕忙恭敬的行禮,告了聲罪便去裏頭尋掌櫃了。
不多時,掌櫃從裏間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個長約三尺的細長錦盒。
“竟是讓程娘子親自前來,這東西本是早就做好了,隻是在下出了趟遠門,才一直未送過去,程娘子萬萬不要見怪。”
“無妨無妨。”
程雯婧渾不在意的擺擺手,接過錦盒打開來看,裏麵放著的是一兩尺多長的皮製馬鞭,鞭呈黑褐,著油,編織,可見鞣製得極好。
程雯婧不出幾分喜來,有些不釋手,“東西我拿走了,你到時候去程府結賬。”
掌櫃點頭應下。
程雯婧又磨蹭了兩下,才轉塞到一旁婢的手中,又對九娘和阮靈兒說道:“九娘,靈兒,你們有什麽想買的嗎?這家店不錯,我幾個哥哥的兵都是在這裏打造的,好玩的小東西多的,隻是我大多用不上。”
阮靈兒有些好奇,“什麽好玩的小東西?”
程雯婧了四周,見四下裏無人,才拉著兩人去了右手的一隔間裏。
這隔間擺設簡單而又不失清雅,牆上掛著字畫,靠牆的位置擺放了幾張坐榻與案幾,一看便是待客之。
程雯婧從頭上拔下了一極為不起眼的簪子,先給兩人看了看,然後雙手握住微一使力,就見那簪子從中分了開,簪頭下赫然是一截四寸左右,十分細,卻極為鋒利的刀刃。
“這是我大哥送我的,說用來防。怎麽樣,是不是很好玩?不過我覺得這麽小的東西沒啥用,真到什麽危險,還不如我使勁踹上一腳。”
程雯婧懂武,九娘和阮靈兒都知曉,雖不知武藝如何,反正比九娘和阮靈兒兩人是好到不知道哪裏去。對於會武的人來說,這種小東西確實沒什麽用,可對於蕭九娘這種手無縛之力的來說,若是到什麽事,無疑是一項利。
阮靈兒還是懵懵懂懂的,九娘卻是有些意。
“他這裏可以做這個?”
程雯婧點點頭,小聲道:“這家的老板和我家有些淵源,若是別人來,大抵也就是牆上的那些貨,好東西是不會拿出來的。怎麽,九娘你想要?若是的話,我跟掌櫃打聲招呼,幫你量打造幾樣就是,不過這些東西到底不若首飾那般,有些過於簡陋。”
這種東西本就不是為了而來,九娘也沒有遮掩自己的心思,點了點頭。
“九娘你要這個有甚用啊,咱們行走都有婢仆從跟隨,肯定不會到什麽危險的。”阮靈兒說。
“這可不好說喲,靈兒。”程雯婧搖了搖手指,笑得狡黠。
武將之家到底與其他人家不同,所思所想也有些匪夷所思。不過也是可以想象的到的,習武之人隨哪裏得了利,而程雯婧之所以明白這些,想必是家中言傳教之故。
而對於九娘來說,上輩子到過危機太多,幾次險死還生,也養了事先做些準備的習慣,從那次去蘭陵路上,昏迷之前塞給楚王的那包藥就可以得知。也曾想過上要藏把防的利刃什麽的,可惜目標太大,這種小東西的出現對來說不亞於是一種驚喜。
“那行,我跟店家打聲招呼,你哪日有空自己來,到時候慢慢挑。”
程雯婧也沒問九娘要這些小玩意作甚,甚至也沒有越俎代庖,可見心中也是有所衡量的,這不讓九娘更是對多了一份另眼相看。
之後,程雯婧出去和掌櫃說了會兒話,便領著九娘和阮靈兒及幾名婢出了這家店鋪。
待幾人從店鋪中離開,掌櫃歎笑著搖了搖頭,去了靠裏的一隔間。
裏頭坐著一人,一青衫,樣貌普通,但渾氣勢甚是不俗。
“那是程家的兒?”楊甲問道。
掌櫃點了點頭,道:“此乃是懷化大將軍程繼之,你也知道我與程家有些淵源,程家經常來我這裏定製些東西,所以一些能流出去的小玩意兒,程府那裏也是能見到一兩樣的。這不,那丫頭帶了朋友前來,想定製幾樣那種小東西,也不知道現在的小娘子們是如何想的,一個個看起來弱弱的,心思卻是不簡單。”
楊甲也知道掌櫃素來謹慎的秉,所以也沒有過多質疑,能流出去的自是可以見人的,不能流出去對方也不會拿出去。
而楊甲之所以會問起程雯婧,並不是為了其他,而是為了跟在程雯婧邊那名。
楊甲有次因有事急報,曾經去過主子的一私宅,在那見過蕭九娘一麵。隻是他在暗,九娘並未與他麵過。作為楚王的心腹,自然對其邊經常出的人有所了解,也是知道主子頗為疼這個名義上的小表妹的。
也不知道那蕭九娘定做這種小東西到底是為何,一般的世家貴本不會想到隨放這種東西的。
鑒於殿下的安全,這種事楊甲自是不會瞞著,準備這番回去便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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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又逛了一個多時辰,旁婢手中的東西漸漸多了起來,大多都是些兒家喜歡的裳首飾脂之類的。
九娘買的東西極,畢竟這些都不缺,倒是阮靈兒似乎第一次到這種逛坊市買東西的樂趣,買了不東西。
三人逛得有些累了,便準備找一酒樓歇腳,剛好這會兒也是晌午了,順道用飯。
了酒樓,發現單獨的雅間已經沒有,不過二樓有幾用屏風隔開的小隔間,雖不若雅間僻靜,倒也還算清幽。
程雯婧懶得再走了,便定下此。
幾人一路隨酒樓夥計上了二樓,沿著走廊往隔間那而去,遠遠看見前方也有兩人隨著酒樓夥計而行。是一男一,男子高大碩長,子小玲瓏,從背影上來看頗為登配。
九娘的臉頓時沉了下來,也許旁人不能得知,對於這兩人,哪怕是燒了灰都能認出,更何況是背影。
這該死的王四郎和蕭如,他們怎麽也來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