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宮,大排筵席,宴請衆人。
魔帝魏長天高高在座,臉雖顯蒼白,卻已無大礙。
拔除了金闕仙之後,以天魔宮藏的靈丹妙藥和魔門,魔帝很快便制了傷勢,進而恢復了一修爲。
宴席上,魔印,依言取出了天魔武裝。
“此番多謝虎生小友捨命救下家師!”朝著虎生一禮,魔印將天魔武裝送到虎生面前,“收下吧!”
“這……魔帝前輩可不是我一人救的!”
“印明白!”點了點頭,魔印似笑非笑地看著無天和尚,淡然自語:“只可惜,天魔武裝只此一副!不然你們分吧"生小友!無天道友!你們倆,自己看著分吧!”
“阿彌陀佛!小僧看這天魔武裝,魔氣深重,恐怕不是凡夫俗子可以駕馭的!小施主雖然天賦秉異,但不合此。這樣吧!小僧勉爲其難,就收下這件天魔武裝了!”
無天這麼說著,隨手一招,便抓向天魔武裝。
魔油虎生,盡皆不見靜。
卻有一人,冷哼一聲。
“哼!天魔武裝,魔氣深重,怕也不適合你這靈界佛修吧!既然這麼勉強——我勸你,不要也罷!”
說這話的,正是戰僧慧淨。
言辭間,慧淨隨手一擊龍抓手,抓向了天魔武裝。
“慧淨大師!這是要和小僧搶嗎?”
“我不爲我自己!我只爲——他!”一手搶著天魔武裝,戰僧慧淨一手指著虎生,大聲說道:“魔帝沉疾,乃是在這小子手上痊癒,你雖也有功勞,總不好獨吞吧?”
“慧淨大師,意如何?”
“要麼,你二人平分這天魔武裝;要麼,你拿出些誠意來,換取這副天魔武裝!若想獨吞,門都沒有!”
“哈!”
無天和尚聞言,笑出聲來。
卻是虎生,直朝慧淨擺手。
“慧淨大師!這位……這位前輩已經傳授給我無上大道,天魔武裝,我不要了!真不要了!”
“你!你個小兔崽子!不知道我幫你呢?”
“我知道啊!可是……”
一時間,虎生張口結舌,慧淨怒目相視。
戰僧慧淨,是真將虎生堪稱了鉢傳人……
畢竟,兩人都是萬中無一的力靈!
早在西蜀州,慧淨便對虎生頗爲關照。
此番遠赴天魔宮,慧淨更是將虎生視爲弟子門人。
眼見虎生吃虧,慧淨這纔出頭。
不想——弄巧拙!
卻在這時,無天和尚裝模作樣地取出一件東西。
“罷了!這天魔武裝,小僧志在必得[淨大師!你且看看:此可夠買下這副天魔武裝?”
言辭間,無天和尚將那東西拋給慧淨。
慧淨手接過,一把將之打開。
那是一枚拇指大小,通渾圓的雪白圓珠。
圓珠看似平平無奇,卻散發著陣陣佛。
慧淨見此,神一變。
便是侍立在魔帝邊的魔印,也神一。
無上佛寶——舍利子!
“此,乃是靈界一位領悟了六度萬行的菩薩果位佛修,在寂滅之後,留下來的一枚——六度舍利!”
菩薩果位,六度舍利!
舍利子,只是佛門的一種統稱。
雖然佛門講究衆生平等,但舍利子,也有品階。
最高的,便是佛祖舍利;最低的,則是羅漢舍利。
如這枚六度舍利,在舍利子中雖然只是中品,但即便是靈界,這六度舍利也是可遇而不可求。
更妄論是這方被封的天地了!
於佛修而言,六度舍利,堪比靈寶!
以六度舍利換取天魔武裝,綽綽有餘。
更何況,無天和尚本就擁有天魔武裝一半的權限。
眼看著那枚六度舍利,慧淨放鬆了對天魔武裝的爭奪,無天也不客套,一把將天魔武裝收囊中。
“且慢!”卻是慧淨,後知後覺:“不對啊!這小子又不是佛修,你就是給他一枚佛祖舍利,又有何用?”
“他不是佛修,慧淨大師,你是啊!”
“我?你……你什麼意思?”
“慧淨大師!六度舍利,與你有緣!”高深莫測的,無天和尚話鋒一轉:“你若覺得虧欠這位小施主,便尋一些等價之,和他換也就是了——你看如此可好?”
“這……”
“慧淨大師!就這麼辦吧!”
卻是虎生,連連點頭。
慧淨看了看無天和尚,又看了看虎生,再看了看手中那枚六度舍利,一時間作聲不得。
六度舍利,可遇不可求,慧淨怎會不心?
只是慧淨此番出頭的初衷,乃是爲了虎生。
如今看來,倒好似是他戰僧慧淨,佔了虎生的便宜。
這什麼事!?
“此事就這麼辦吧!”卻是魔印,淡然言道:“家師雖已痊癒,但畢竟元氣大傷,諸位,今夜到此爲止!”
逐客令既出,衆人不好久留。
唯有無天和尚,被魔印留了下來。
整個大殿上,便只剩下了魔帝、魔油無天和尚。
“你小子9真是——無法無天啊!”正視著無天和尚,魔印哭笑不得:“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玩玩嘍!”
聳一聳肩,無天和尚搖一變,化了蕭勉的模樣。
從一開始,無天和尚就是蕭勉假扮的!
“魔印兄!你實話告訴我:到底是哪裡的破綻?”
“沒有破綻!”對著蕭勉,數度識破了蕭勉僞裝的魔印,一本正經:“沒有破綻,就是最大的破綻!”
“啊?”
“不過你放心!整個天魔宮,除了你那位弟子,恐怕也只有印識破了你的份——你是怎麼做到的?”
魔印指的,便是塵氣!
靈界修士,毫無塵氣;本土修士,滿塵氣!
塵氣的有無,是判斷一名修士是否靈脩的直觀因素。
如今的蕭勉,周上下,毫無塵氣!
再加上蕭勉元嬰中階的修爲,要冒充是侵此界的靈脩,還真是毫無破綻!
若非魔印實在太悉蕭勉,怕也窺之不破。
“也沒什麼!我不過是在西荒妖境崑崙山頂的瑤池,洗了個澡,出來之後,就不是你們這種凡人了!”
“瑤池?”
“瑤池之水,來自九天!乃是萬年前靈界留,以瑤池水洗滌,不能強健骨,更能洗去塵氣!”
蕭勉這話,並非泛泛。
獨尊府數年,蕭勉就是用瑤池水不斷祭煉。
終於,被他洗去了一塵氣……
魔印聽完蕭勉的解釋,不置可否。
卻是魏長天,適時開口。
“小子!此番多虧了你和你那徒兒!”
“魔帝前輩客套了!天魔武裝,卻之不恭!”
“那是你該得的!不過我很好奇:你爲何不將天魔武裝賜予他?他的資質,不至於駕馭不了天魔武裝!”
天魔武裝,上古魔兵。
在上古時期,修士修道,其實沒有三脈的說法。
大道萬法,百家爭鳴。
也因此,天魔武裝乃是一宗綜合的全能型兵!
便是爲煉士的虎生,也是可以自如駕馭的。
有此天魔武裝在手,虎生的實力,將更上層樓。
蕭勉之所以扣下了天魔武裝,自然有其道理。
“虎生此子,至純至真,我只他在煉一道上走到巔峰,其他旁門左道,一概不論!”
這便是蕭勉不將天魔武裝賜予虎生的一個理由。
另一個理由,則不足向外人稱道。
那便是——天魔武裝,早有所屬!
下此事,三人言歸正傳。
不等蕭勉問,魔印已經將魏長天當年和黑髮年的神一戰,和盤托出,事無鉅細,言無不盡。
“這麼說來,那黑髮年,並非靈脩?”
“絕對不是!”卻是魏長天,斷然否認:“我曾用你送我的手段偵查過他,毫無反應!”
棋盤方塊!
顯然,黑髮年,並沒有出現在黑布靈幕上。
不是靈脩,又會是誰?
黑髮年,來自北方?
莫非……真的是那玄武本尊?
深吸口氣,蕭勉陡然凝聚出煉神領域——三清神域!
站在三清神域中,蕭勉運轉窺靈法眼,看著魏長天。
時倒流,空間變幻。
蕭勉“看”到了魏長天和黑髮年的驚天一戰。
以此爲契機,蕭勉將窺靈法眼罩在了那黑髮年上,一步步回溯,很快就“看”到了和巨妖希有之戰。
繼續往前!
終於,黑髮年出現在北冰洋。
便在蕭勉目及到那座神的冰山時,他只覺得窺靈法眼一陣刺痛,便有什麼東西從額頭流淌下來。
慌忙停止了窺靈法眼,蕭勉手一,額頭見!
好霸道的防手段!
那座讓蕭勉險死還生的冰山,凌然不可侵犯!
即便如此,蕭勉也已經窺探到了黑髮年的腳!
“呼……若我說這黑髮年,乃是玄武本尊,魔帝前輩可願相信?”
“相信!”毫不猶豫的,魔帝言道:“魏某人一敗塗地,別說是玄武本尊了,就算你說的再厲害點我也信!”
“玄武本尊?這大神不在北冰洋睡覺,跑來作甚?”
“魔印兄!恐怕,是有人將他趕出來的!”
三言兩語,蕭勉將他北冰洋之行,合盤道出。
如今想來,那重創蕭勉者,就是驅逐玄武的人。
只是,對方如此大費周章,所爲何事?
以金闕仙的霸道,對方要立威天地,易如反掌。
又何必多此一舉,派遣玄武大鬧天下?
除非——對方有不得已的苦衷!
看來,再強大的人,也有肋啊!
“接下來,天魔宮打算如何挽回面?”
“我倒想聽聽你的意見!”
“我?”正對著魔帝,蕭勉肆無忌憚地笑道:“若我是這天魔宮之主,我就——驢蒙虎皮,蛇行龍步!”
“……,你就不能說的好聽點?”
“狐假虎威?這意思沒法好聽啊!”
“我明白了!”止下蕭勉和魔印的爭執,魏長天站起來,下達命令:“命天魔宮全元嬰戰力,備戰!”
“是!”
魔印聞言,疾行而去。
偌大的大殿上,只剩下了魔帝和蕭勉兩人。
“蕭勉!你可知你方纔一番話,已陷燕郡於死地?”
“我只知道:燕郡若不死,死的就是北魏州!”
“……,你真不打算我魔門?”
“前輩您也說了,我懷魔,那麼不門,又有什麼關係?有些事,難道非要魔才能做嗎?”
“不錯!魔,不過是弱者的藉口!你很強!”
“多謝魔帝賞識!若沒有旁的事,晚輩告退!”躬一禮,蕭勉也不見外,直言道:“魔帝那道金闕仙,雖然被我拔除,但我也要在天魔宮閉關一段時間!”
“理當如此!”
魔帝大袖一揮,便給蕭勉安排好了一應事。
就這樣,蕭勉在天魔宮中閉關月餘,這才依靠煉化了那道金闕仙。
月餘之後,蕭勉悄然離開了天魔宮……
如今的中州,正狼煙四起。
北魏州上下,跟在那黑髮年後,一路南下。
神的黑髮年,變了北魏州攻略燕郡的先鋒軍。
眼瞅著,燕郡要步上秦郡後塵,陷戰火之中。
秦郡,已經功化去了中州一份戰力。
接下來的燕郡,勢必會化去中州又一份戰力。
中州實力強絕天下,蕭勉不得不層層分化……
唯有如此,才能讓中州疲於奔命,無力南顧。
最好的防守,便是進攻!
至於燕郡的生死,蕭勉就顧不上了。
就像蕭勉自己所言,在不在魔門有什麼區別?
時至今日,蕭勉的所作所爲,若是大白於天下,必將千夫所指,萬世罵名。
可是,那又如何?
無所不用其極,只爲謹守心底一點安寧!
我修我心,我行我道!
且說蕭勉,出了天魔宮,並沒有離開太遠。
就在屠神山山腳的一山谷中,蕭勉靜候片刻。
便有一白修士,飄然而來,脣紅齒白,劍眉星目。
“來了?”
“是!師尊喚我來此,有何吩咐?”
“你且看,此可還中意?”說著話,蕭勉取出天魔武裝,將之拋給那白人。白人也不客套,一把接過,神一:“天魔武裝?師尊也去天魔宮湊熱鬧了?”
“這是你大師兄所獲!不合他用,我便留下了。”
“多謝師尊!多謝大師兄!”
這麼說著,那白人已經將天魔武裝收歸己有。
蕭勉見之,不以爲杵,反以爲然。
天魔武裝,本就是蕭勉爲這白人準備的。
只因爲,這白人,乃是羅睺!
羅睺,有無相心魔,外有暗黑之星,堪稱真魔。
如今又有這天魔武裝加,羅睺的實力,更上層樓。
“天魔宮很快便會有大作了,我要你以魔修的份,在北魏州伺機而,見機行事!”
“是!”
“必要時——不用向我彙報,你可獨斷專行!百無忌!”
“……,是!”
“萬事小心!不管是靈界還是我們這方天地,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心駛得萬年船!”
“羅睺謹記師尊教誨!”
“去吧!”
“是!”
揮一揮袖,白羅睺,飄然而去。
埋下這枚暗子,蕭勉便可以放心大膽地離開北魏州。
以羅睺當年孤潛伏東海三神殿數十年的經歷,蕭勉相信:區區一個北魏州,還難不倒他。
北魏州大勢已定,短時間,不起風浪。
蕭勉的下一站,便是——東吳州!
若能在東吳州搞出些花頭,讓中州再分兵一路去對付東吳州,蕭勉所在的南越州,就真的高枕無憂了。
仗著玄微境,蕭勉一瞬萬里,直達東吳州。
再說如今東吳州的局勢,很是微妙……
東海黑龍王強勢崛起,滅殺赤龍王,統一了東海。
東吳州本還擔心東海妖族侵擾東吳州,想不到黑龍王安分守己,只是鎮守東海的一畝三分地。
中州方面,秦郡戰火連天,燕郡嚴陣以待。
和東吳州接壤的齊郡,風平浪靜,一時間,中州並沒有太多力來顧及東吳州。
更妙的是,便是聚集於東海的靈界妖修,似乎也集失蹤了。
也因此,靈戰發雖已十年,東吳州並無大事。
這種平靜,被蕭勉的腳步聲,輕易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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