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方緣幾乎每日都會帶一名靈脩來和蕭勉易。
這些靈脩,也有個共同點,俱是輔助職業的修士。
比如那煉丹師,再比如方緣本,則是名藥劑師。
其他人要麼是煉師,要麼是陣法師。
無一例外,都不是戰鬥修士。
這也就難怪他們舉步維艱了!
須知但凡是輔助修士,其本,就不是爭強好勝的,不然誰還會選擇這些輔助職業?
同階況下,輔助修士的戰力又比戰鬥修士低一籌。
這些靈脩沒被驅逐,已經算是不錯了。
其中有三人,和蕭勉換到了夢寐以求的資之後,要麼主退回了靈界,要麼在蕭勉提醒下退回了靈界。
也有三人,得了蕭勉的提醒,還是打算留下來。
蕭勉也不在意!
這些修士的信息,已經被蕭勉一一錄了黑布。
包括方緣,也不例外!
他們安安分分,蕭勉自然不會他們。
若他們興風作浪,蕭勉可以在第一時間驅逐他們!
卻在第七日,方緣帶來一人,讓蕭勉心中一。
其實早在方緣和那人還沒現前,蕭勉就從黑布上看出了端倪:方緣此番帶來之人,正是阮二!
魚兒,終於咬鉤了!
前番從萬宗城逃逸之後,蕭勉斷定,阮二不會遠走。
只要他還在萬宗城附近,方緣之事,早晚會泄。
蕭勉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不然,蕭勉也不會浪費這麼多時間和力。
果然,過不多時,方緣領著阮二,聯袂而來。
眼見方緣神鬱,蕭勉心中一定。
看來,方緣並非主招惹這阮二,而是被無奈。
想想也是!
方緣不過是一個元嬰中階的藥劑師,阮二卻是距離天尊只差一步的元嬰頂階修士,兩人應該沒有集。
“蕭兄!這位前輩乃是……”
“住口!”喝斷了方緣的言又止,阮二看著蕭勉,森然言道:“有什麼東西,拿出來看看吧!”
“道友想要什麼?”
“放肆!你一個區區的下界元嬰中階小修,見到我不喊一聲‘前輩’,卻直呼‘道友’,想死不?”
“前輩!前輩想要什麼?”
“怎麼?莫非我想要的,你這裡都有?”
“前輩不妨說說看!”
“好!”阮二目兇:“我要你的——腦袋!”
一言既出,阮二甩出了袖底飛劍,攻向蕭勉。
方緣急得跳腳,蕭勉卻無於衷。
一劍過,蕭勉的形,消失不見。
卻有三道影,圍攻向了阮二。
這三人,分別是:歸海,殷劍生,逆東流!
三人一直在蕭勉的仙石空間中,不顯山不水。
直到阮二暴起傷人,蕭勉這才放出三人,圍攻阮二。
蕭勉自己,則出現在方緣邊,防止阮二遷怒方緣。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方兄!你一片冰心,我自當以冰心相待。他包藏禍心,我自當以禍心相還!因果循環,方兄以爲然否?”
“這……話是沒錯!可是……”
被蕭勉反駁,方緣無言以對,只覺得哪裡不對勁!
蕭勉知方緣心思生變,卻也無可奈何。
何況,他總不可能一輩子守在這裡,和方緣易。
只待釣上了阮二這條大魚,蕭勉便會和方緣別過。
經過這些天的易,萬宗城附近的閒散修士,幾乎都被方緣找了個遍,剩下的,便是如阮二這般,包藏禍心。
再說歸海三人,合鬥阮二。
歸海和殷劍生,都已經是八階妖修,逆東流也是元嬰中階修爲,三人合力,將那阮二制得死死的。
蕭勉之所以不出手,也有考校三人修爲的意思。
不過很快,蕭勉就心中一。
果然!
撒下了魚餌,就不至一條魚上鉤了……
通過黑布,蕭勉察覺到還有名靈脩,正藏在暗。
這人,正是當初江等人攻打萬宗城時,而爲現的元嬰頂階靈脩,今日聽到風聲,再度潛伏而來。
便是蕭勉,也不得不佩服對方的潛行。
若非黑布示警,蕭勉恐怕也無法察覺到對方的存在。
對方而爲現,顯然是還在觀察形勢。
心念一定,蕭勉決定先送方緣離去。
“方兄!多謝你將此獠引來此!你的任務已經完了,乖乖地回你的靈界吧!好走不送!”
這麼說著,蕭勉取出了星磁神劍。
方緣見此,大驚失,卻又一不。
大!
蕭勉以大控制住方緣之後,神識傳音。
“方兄!此獠已經認出你的長相,來日迴轉靈界,怕於你不利,我不得不出此下策,還方兄諒!”
“……”
“此千疊迷香的配方,一併贈與方兄!只方兄迴轉靈界,憑此千疊迷香,重振方家!”星磁神劍劍起,蕭勉最後言道:“方兄切記!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珍重!”
一聲“珍重”,一劍過,方緣消失不見。
卻是蕭勉,親手將方緣送回了靈界。
蕭勉此舉,一則是做給阮二看的,二則是做給那藏在暗的靈脩看的——本來,蕭勉的計劃並不是這樣!
按照蕭勉的計劃,蕭勉會用封神珠封印阮二的神識。
阮二既然對他了殺心,蕭勉再怎麼做都不爲過。
那樣一來,就算迴轉靈界,阮二也形似行走,全然想不起方緣之事,於方緣而言,自然是安全第一。
怎奈暗又來了個元嬰頂階靈脩,蕭勉不能如願。
急之下,不得不修改計劃,先送方緣迴轉靈界。
前番易資時,方緣就有急流勇退之心。
蕭勉此舉,也算遂了方緣本意。
如此一來,現場便只剩下了蕭勉四人和阮二。
卻在這時,阮二大吼一聲。
“道友!還不現,更待何時?”
“……”
一陣沉默中,便有一道黑影,憑空顯現。
顯然,阮二和這道黑影,早有勾結,圖謀不軌。
黑影乍現,蕭勉也不客套,先下手爲強。
與此同時,阮二鼓起餘勇,試圖糾纏住歸海三人。
本來以阮二的計劃,若只有蕭勉一人,他一人足矣。
如今雖然計劃有變,但阮二並不著急,只要他糾纏住歸海三人,那黑影要殺蕭勉,還不是易如反掌?
屆時兩人聯手,將這些下界螻蟻一網打盡也就是了!
阮二的算盤打得響,蕭勉的算盤打得快。
幾乎就在蕭勉和那黑影鬥在一時,不阮二起餘勇,便是歸海三人,也像發了瘋似的,猛攻不已。
阮二心生疑:我是爲了糾纏你們,你們是爲什麼?
歸海三人,是爲了絕殺阮二!
就像阮二在給那黑影製造機會一樣,蕭勉也在給歸海三人制造機會——只不過,雙方的機會並不是同一個人!
再說蕭勉四人,那可是在玄微中坐而論道的同志。
不用蕭勉多言,歸海三人就領悟了蕭勉的意思。
也因此,阮二很快就到了致命的力。
歸海,化了墨蟠真。
殷劍生,化了煞劍猿。
逆東流,煞罡魔劍,天下霸舞。
三大人傑,合圍阮二,把堂堂靈脩,打得找不著北。
卻在這時,那團正在和蕭勉糾纏的黑影,陡然虛化。
蕭勉正待將之糾纏,黑影卻由實化虛,逃之夭夭。
暗恨之餘,蕭勉也暗歎一聲: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前番萬宗城前,阮二臨陣逃,棄江四人不顧。
此番戰,那黑影見勢不妙,棄阮二不顧。
一般的戲碼,只不過,阮二換了個角。
知今日之事兇多吉,阮二也算狠辣,不等蕭勉加戰團,怒吼一聲,激活了封歷練的保護機制。
一道流,沖天而起,帶著阮二,回到靈界。
可惡!
只要給蕭勉足夠的時間,他便能用封神珠封印阮二。
經此一鬧,阮二固然是被逐回了靈界,卻也記住了方緣此人,好在蕭勉演了一場苦計,洗清了方緣的嫌疑。
再說靈界廣袤無垠,兩人能否再見,還是未知。
只希:永遠不見得好!
打掃戰場,四人飄然而去。
回到了萬宗城,重聚的四人把酒言歡。
卻在這時,萱草傳訊蕭勉——天都有變!
臉微變下,蕭勉火速趕回住,相見萱草。
“天都城,怎麼了?”
“據留在天都城的驚蟄員回報:天都城似乎要有大作了!”
“是嗎?”一邊翻看著萱草整理出來的報,蕭勉一邊自言自語:“秦郡?燕郡?齊郡?還是……”
“秦郡勢水火,天都城貿然加,固然可以平定秦郡,卻也可能激起靈界鬼修和佛修的聯手反抗!”
“燕郡被那神的黑髮年擊破了北蒼原防線,魔帝魏長天揮軍南下,一度將整個燕郡置於魔爪中!聽聞那黑髮年已橫穿了整個燕郡,即將進稷周境境!沒了這黑髮年作先鋒軍,魔帝的魔爪怕要回北魏州了!至於這黑髮年,自有稷周境頭疼——短時間,天都無憂!”
“倒是齊郡——況最是微妙!東海妖修和東吳州在齊郡門口海域相互對峙,確實給齊郡帶來了不小力,但到底沒有真正打起來,齊郡或許張,天都未必憂心。”
“你說的都不錯!”肯定了萱草的分析,蕭勉自語道:“若說楚郡,便是借天都城一個膽,也不敢挑釁!”
“這麼算來,對方的目標,就是南越了?”
“該來的,總歸要來!”站起來,蕭勉輕語:“我雖殫竭慮,卻也沒奢能保南越一直太平!對方既已經在備戰了,南越避無可避,唯有一戰,方顯戰力決心!”
“現在戰,會不會太早了一些?”
“時機不由人!何況,天都城那幫老狐貍,豈會一開始就大張旗鼓?依我看來,不過是敲山震虎罷了!不是天都城!便是其他三州,也都想看看南越州的鋒芒呢!”
“我明白了!”
“你且先安排下去,我要回玄微一趟!”
“大哥此去何爲?”
“此乃南越第一戰,只許勝不許敗,我去請檀老!”
言罷,蕭勉消失在了空中,迴轉玄微境。
蕭勉所謂的檀老,便是檀道濟。
當年被蕭勉收留,檀道濟便一直在玄微境。
先是教導虎生和木青,後又教導玄微學子。
檀道濟的修爲確實不怎麼樣,這些年來,在蕭勉的鼎力相助下,檀道濟也不過是初初凝聚了金丹。
但若論行軍佈陣,檀道濟乃是蕭勉生平僅見之鬼才。
蕭勉此前奉行的諸多謀劃中,都有檀道濟的影子。
玄微中,蕭勉向檀道濟說明了來意。
檀道濟聞言,長而起,一聲輕嘆。
“想不到有生之年,還能縱橫沙場,我之幸也!”
“檀老!拜託了!”
“走!”
一言既出,檀道濟領著六名修士,隨蕭勉而走。
萬宗城中,蕭勉特意將檀道濟迎了萬宗聖殿。
此老乃是蕭勉對抗中州的一大法寶,不容有失。
安頓好檀道濟後,蕭勉問起那隨侍的六名修士。
檀道濟也不賣關子,徐徐道來。
且說蕭勉當年冒天下之大不韙,搜刮天下五州英才於玄微境,意圖爲數百年後的南越州撐起一片天空。
這些人幾經選拔淘汰,只剩六十人——一甲子!
檀道濟閒來無事,便開始練起這六十人。
第一步,以甲子爲號,將這六十人重新定名。
第二步,五人爲伍,兩伍爲組,六組爲營。
第三步,令行止,莫不率從,一人犯錯,五人連坐!
如此軍事化管理之下,短短數年,甲子營蔚爲大觀。
追隨檀道濟而來的六名修士,正是甲子營六名組長。
“此乃玄微學子中出類拔萃的六人,我命他們分別統領十人小組,直接授命於我!咳咳!”止住咳嗽,檀道濟解釋道:“這六人各有不同,老朽一時也無法決出個勝負高下,怎奈甲子營必須有最高統帥,不然軍心不穩!此番帶他們來歷練,也是讓主看看,誰能出任營長之職!”
“原來如此!檀老!您抱恙嗎?”
“無妨!老病了!主賜下那麼多靈丹妙藥,都將老朽生生推到金丹境界了,可這老病還是好不了!”
“檀老!還請珍重!南越需要您!”
“我一介糟老頭子,能爲主出力,是我三生有幸!好在我已經爲主培養了虎生和青,便是這甲子營,雖然還不堪大用,卻已經像模像樣,他們纔是中流砥柱!”
“檀老過謙了!此乃天都城方面的一舉一,有些,無從得知,還請檀老過目!”
這麼說著,蕭勉將關於天都城的報給檀道濟。
眼見那六名修士蠢蠢,蕭勉有了主意。
“檀老!我有一計,您看行否?”
“計從何來?”
“從今日起,我將這六人分開閉。同時給予一模一樣的報、信息和資源,讓他們自由發揮。來日我南越州首戰告捷時,我便一一查閱他們的宗卷記錄,看誰的推演步驟和實時戰況最爲吻合,誰便是甲子營營長,如何?”
“此計甚妙!”
“你們六人,可有異議?”
六名玄微學子對一眼,盡皆搖了搖頭。
“好!我這便著手安排!”深邃的目掃視過六人,蕭勉好聲言道:“這不是一個甲子營營長的位置,更是一個讓你們施展所長的機會。是將自己的意志凌駕於別人之上,還是被別人的意志所凌駕,看你們自己的了!”
蕭勉這話,讓那六人神更見凝重。
六十名玄微學子,俱是一時人傑。
這種天縱之才,誰也不會輕易服誰。
便以這六人爲例,已經從六十人中穎而出,卻互不相讓,誰也不甘心爲被號令的組長。
營長只有一個,必將起而爭。
蕭勉此舉,便是——請將不如激將!
如今,就看誰穎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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