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勉聞言一愣，仔細打量著凌菲煙。

卻是凌菲煙，一本正經，再度問道。

“蕭道友！你之前的話，可還算數？”

“凌道友！你可想清楚了？確定要這麼做？”正視著凌菲煙，蕭勉好聲言道：“無相心魔一旦，便是我本人，也只能將之鎮，卻再也無法將之從你拔除！”

無相心魔，此言一出，凌菲煙面無表，萬宗聖、混元老祖和萬妖皇，卻盡皆變。

蕭勉這小子，藏得夠深的啊！

事涉無相心魔，這小子到底想幹什麼？

“我明白！只希：蕭道友能夠信守承諾！”

“只要凌道友不寒盟背信，蕭某絕不食言自！”言辭間，蕭勉凝聚出一枚無相心魔，卻是凌菲煙，瞳孔一，急切言道：“且慢！蕭道友！我有一個附加條件！”

“凌道友請說！”

“事之後，我要三瓶玄武寶，一瓶麒麟寶！”

“麒麟寶？”

“不瞞蕭道友！我四靈神宮當代宮主，懷一麒麟脈，就因爲一直無法補足脈之力，這才困守大乘！”

凌菲煙，分明是打算以這瓶麒麟寶爲敲門磚。

若四靈神宮宮主真的因爲這瓶麒麟寶，突破了瓶頸，繼而由大乘期一步渡劫期，凌菲煙居功至偉。

屆時，不四靈神宮那位宮主將爲渡劫修士，便是四靈神宮也將風生水起。

凌菲煙，可說是——一本萬利！

以此一本萬利，來搏一搏蕭勉的無相心魔。

凌菲煙打的就是這個算盤，萬一搏對了呢？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蕭勉也懶得多說什麼。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

便在萬宗聖等人的注視下，蕭勉將無相心魔打了凌菲煙，凌菲煙渾一，更多的，卻是心的惶恐。

除此之外，凌菲煙並無其他覺。

無相心魔進凌菲煙後，蟄伏起來，不見靜。

當著萬宗聖三人的面，蕭勉給凌菲煙下達了命令。

命令其實很簡單：讓凌菲煙本演出，迴歸正軌。

凌菲煙所屬的四靈神宮，雖然因爲功法和修行法門的偏門，在靈界並非大行其道，但好歹也是仁皇宮下直屬的十二天宮之一。

天都城第二次南征在即，凌菲煙，正是不二人選。

蕭勉要凌菲煙務必加第二次南征大軍，藉此獲取南征軍的詳細報，必要時策應南越州。

凌菲煙聞言，二話不說，飛遁而走。

有無相心魔在，就算蕭勉給的任務再艱鉅，凌菲煙也無法抗拒——爲了玄武寶，凌菲煙也是拼命了！

萬宗聖和混元老祖見此，什麼也沒說。

蕭勉這種手段，雖然有些上不了檯面，卻是必須的。

唯有萬妖皇，上下打量著蕭勉，言又止。

直到萬宗聖和混元老祖先後離去，萬妖皇這才搖一變，化那白，湊上前來。

“小子！你可還有白虎寶？”

“白虎寶？上次不是……”

“那一瓶哪夠喝啊？你小子不會這麼小氣吧？”陡然化白，來到蕭勉邊，白絡地和蕭勉勾肩搭背，自說自話：“咱倆誰跟誰啊？你說是不是？”

“前輩！白虎寶不是沒有！不過……”

“答應你了！”

“！”

一人一虎，四目相對，蕭勉更是取出一個小瓷瓶。

當著蕭勉的面，白毫無風度地拔開瓶塞，聳著鼻子，使勁嗅了嗅，而後大喜過，一口乾了。

乾淨脣角邊的漬，白還不忘打個飽嗝。

眼見如此，蕭勉心在滴！

老子招誰惹誰了？

你們這些吸鬼，一個個的，都喝老子的！

喝一次不夠，還接二連三的來……

“爽！”睜大一對妙目，白越看蕭勉越覺順眼，上卻自言自語：“可惜這白虎品階太高，不易消化！老孃這就要趕回南炎妖境，閉關煉化白虎寶了！”

“祝妖皇前輩，能更進一步！”

“你小子也是！加油吧！”

陡然化白虎真，萬妖皇一路朝南飛遁而去。

送走了萬妖皇，蕭勉取出了定海砣。

目標——東海龍宮！

龍姆雖隕，但分尚在。

人走茶涼這種事，蕭勉幹不出來。

何況白龍姬和黑龍王，應該都在東海龍宮，再說定海砣開啓的四海傳送陣，本就位於東海龍宮部。

定海砣華一閃，蕭勉已經出現在東海龍宮。

了東海龍宮，蕭勉卻只見到了白龍姬一人。

且說此時的白龍姬，依舊走不出龍姆隕落的影。

龍姆雖然寵溺蕭南邪，但兩人之間相的時間畢竟不長，何況還有蕭白靈分散蕭南邪的注意力。

白龍姬就不一樣了！

自大出生至今，已有萬載，白龍姬不是龍姆親手孵化，一手養大，更是一直和龍姆相依爲命。

如今龍姆撒手人寰，白龍姬失去了主心骨。

便是整個東海龍宮，也失去了頂樑柱。

蕭勉幽然一嘆，卻不知該怎麼勸白龍姬。

不想就在這時，整個神龍島，轟然一震。

蕭勉和白龍姬對一眼，面面相覷——莫非，是有什麼人敢大舉進犯東海龍宮？

不過很快，白龍姬就臉大變。

顧不上招呼蕭勉，白龍姬化龍而去。

蕭勉也不見外，連忙施展大五行神遁，隨其後。

就在當日龍姆孵化蕭南邪的那龍池，白龍姬和蕭勉剎住形，看著龍池中央那條健碩的黑龍！

黑龍王——蕭南邪！

自打從天都城迴歸，白龍姬一直沉浸在龍姆隕落的傷痛中，黑龍王卻一直在龍池中埋頭苦修。

不想今日，終於出了岔子！

原本的蕭南邪，施展開龍族真後，雖然是通漆黑，但是型和白龍姬一般無二，俱是四爪神龍！

正統龍族，一九似。

頭似駝，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鯉，爪似鷹，掌似虎，背有九九八十一鱗。

頭上有對角，腹部有四爪。

再看此時的黑龍王，背部卻多出一對羽翼！

碩大的羽翼舒展開來，宛如兩片巨大的幕布，將黑龍王的龍軀整個遮掩，遠遠去，好似一團黑暗。

真龍化羽，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魔！

當初祖龍居那頭冰火魔龍，揹負雙翼，始稱魔龍。

因爲接連遭重創，先有龍姆隕落之痛，後有蕭白靈遇襲之責，黑龍王蕭南邪，竟是走火魔！

爲了追求更強大的力量，保護蕭白靈，蕭南邪魔！

便是蕭勉，也在一瞬間看出了蕭南邪的不妥。

白龍姬，臉大變，纔想飛龍池，卻被蕭勉拉住。

“你幹什麼！？”

“你幹什麼！？”怒視著白龍姬，蕭勉一字一頓：“真龍脈，黑白分明，你還想刺激他嗎？”

白龍姬聞言一愣，呆著黑龍王，久久不言。

黑龍王對白龍姬，素來頗有見，若白龍姬此時上前，說不定真會刺激到蕭南邪，進而越發不可收拾。

“怎麼辦？你說，該怎麼辦？”

偌大的東海龍宮，只剩下白龍姬和黑龍王。

縱橫東海的真龍妖尊，如今卻像個孤苦無助的，拉扯著蕭勉的袖，梨花帶雨，悲慼不已。

蕭勉見之，拍了拍白龍姬的香肩。

“你只管看著他，我去找靈兒！”

“靈兒？對！趕去找靈兒！只有靈兒能救他了！”

蕭勉點一點頭，火速撤回獨尊府。

顧不上和蕭白靈解釋，蕭勉拉起蕭白靈，直奔東海。

前後不過片刻，蕭白靈便見到了魔的蕭南邪——此前，趁著空隙，蕭勉先一步將事告訴了蕭白靈。

“爹爹！我該如何救他？”

“試圖喚醒他——用你的心！”

“……，好！”

點了點頭，蕭白靈站在龍池邊上，閉上了眼睛。

一波，以蕭白靈爲中心，朝著龍池擴散過去。

波過，原本一不的黑龍王，微微一。

顯然，蕭白靈的心靈波，確實可以黑龍王。

當日出生時，蕭白靈和蕭南邪一前一後。甚至可以說：蕭南邪，就是因爲蕭白靈之故纔出生的！

兩人之間，關係匪淺。

此鼓舞，蕭白靈再接再厲。

然則黑龍王只是了一，便沒了靜。

蕭勉和白龍姬神凝重，蕭白靈，猛一咬牙。

玉闕元嬰，悄然出竅。

不等蕭勉阻攔，蕭白靈的元嬰已經衝龍池。

飛遁到黑龍王上空，小小的玉闕元嬰，張開懷抱。

“弟弟——南邪！醒醒！姐姐來找你玩了……”

黑龍王，了一，但是覆蓋在龍軀上的漆黑雙翼卻好似沉重的眼皮，封印著黑龍王，使之無法清醒。

“南邪！你再不醒，姐姐要打你屁了！”

“……”

“南邪！南邪！南邪——！！！”

連呼三聲，聲聲催魂。

玉闕元嬰，陡然化，衝了漆黑雙翼。

蕭勉見之，大驚失——蕭白靈以玉闕元嬰犯險境，一個不好，便是蕭白靈自也會魔！

只是事已至此，蕭勉又能如何？

魔又如何？

就算魔了，你們還是我蕭勉的兒！

只希，靈兒能將南邪喚醒，不然以南邪本就妖邪的個和霸絕天下的實力，魔之後，絕非善類！

屆時，蕭勉或許真的要父子相殘了……

靈兒！南邪！千萬不要！

且說此時的玉闕元嬰，已經衝漆黑雙翼，來到黑龍王碩大的龍頭前，凝定在空中，蕭白靈連聲呼喚。

“南邪！醒醒！南邪！快醒醒……”

“姐……”

“南邪！我是姐姐，你快醒來！”

“姐姐！我醒不過來，也不想醒來！我保護不了你！我保護不了龍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沒用……”

“南邪！你看：父親大人已經幫我凝聚了元嬰！有此元嬰在，便是那無良仙人，也不能奪舍於我！”

“元嬰？姐姐凝嬰了嗎？真好……”

“南邪！你給我醒來！你若再不醒來，我便沒有你這個弟弟！你聽見沒有？速速醒來！”

“姐姐！我是不是又闖禍了？就算我醒來了，也不過是一直闖禍罷了！我不要你難過！”

“傻瓜！你若不醒，我才難過！”

“真的？姐姐你不生我的氣？”

“哼！你若再不醒，我真要生氣了！”

“啊——嗚！”

一聲龍過，四方龍池驚。

整個龍神殿乃至神龍島，轟然一震。

整個東海，轟然一震，只爲他們新生的皇！

一陣勁風過，漆黑雙翼紛飛。

黑龍王，龍目暴睜，不怒自威，凌空而立於龍池。

一龐大的暗黑能量，漸漸收斂，黑龍王。

蕭勉和白龍姬對一眼，又驚又喜。

喜的是，蕭南邪總算甦醒過來。

驚的是，蕭南邪的魔化進程，只是中斷，並非終止。

甚至可以說：此時的蕭南邪，已經是一條暗黑魔龍！

從此，東海再無黑龍王，只有——暗龍皇！

好在蕭白靈的玉闕元嬰，並沒有到影響，迴歸本之後，蕭白靈看著迴歸人形的蕭南邪，又哭又笑。

姐弟倆互道別，蕭勉和白龍姬，退出了龍池。

“怎麼辦？”

“能怎麼辦？走一步看一步吧！”仰著神龍島外的天空，蕭勉自言自語：“我會傳授一篇《聖不經》給靈兒，讓再轉授給南邪，不然，恐怕那小子不會修煉！”

“《聖不經》？能制他的魔嗎？”

“謀事在人，事在天——盡人事，聽天命！有朝一日，若他真捨得放棄一切，甘心魔，我也會尊重他的選擇。他若世，便相安無事；他若滅世，我唯有辣手！”

“……，希不會有那一天！”

“我倒是希我們能活到那一天！”

“怎麼？局勢已經糜爛至此？”

“天都城雖然纔開始重建，但是以都天峰的底蘊，本花不了多時間，他們真正在籌謀的，乃是第二次南征！據我所知：此番南征，會有百名天尊進犯南越州！”

“這……他們想將整個南越州擊沉嗎？”

“一力降十會！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我那點小聰明就什麼都不是了！所以，我必須尋求絕對的力量！”

“你待如何？”

“靈界妖聖！”

“什……什麼？”

“我要見他——靈界妖聖！”

“……”

面對蕭勉的要求，白龍姬首度陷了沉默。

蕭勉也不著急，只是靜靜地看著白龍姬。

良久，白龍姬終於輕嘆一聲……

“你且隨我來！至於妖聖前輩肯不肯見你，我可不敢保證！就像你說的——盡人事，聽天命！”

“好！”

當下，兩人來到龍神殿深，一殿。

深吸口氣，白龍姬打開了殿，進其中。

蕭勉隨其後，進殿後，更是隨手關閉了殿門。

整個殿並不大，甚至可說很小，方圓不過丈許。

殿中心，孤零零地擺放著一塊水晶。

除此之外，再無它。

“此乃破界水晶！破界水晶，可以在靈戰開啓後，暫時破開時空壁壘，直接通靈界。但是，這塊破界水晶已經不堪大用，用一次就一次，你確定：現在要用嗎？”

“我確定！”

“好！”

點了點頭，白龍姬再不多言，自行激活了破界水晶。

整塊水晶通一震，便有陣陣波，擴散開來……

這便是——破界之力！

良久之後，破界之力，消弭於無形。

唯有破界水晶上，出現了一方靈幕。靈幕中，正有一名渾覆蓋漆黑甲冑的中年人，虎視眈眈。

一龍威，撲面而來，便是蕭勉，也心神一滯。

不出意料，這黑甲中年人，便是靈界妖聖——墨瀾！

兩相比較，蕭勉心生明悟。

鬼帝幽冥，深沉斂；妖聖墨瀾，飛揚跋扈。

這兩人，可說是完全不同的兩個至強者。

若真能坦誠合作，說不定，便能一改靈界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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