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李逵無條件相信魏子諸這位帝師,也就是他們習慣稱作駙馬爺的年輕人,而這種信任的前提又分為兩種。
其中一種是軍令如山,李逵為大軍統帥,只能無條件服從,另一種則是李逵對他們帝師的能力非常信任,這就需要魏子諸曾經有過很出彩的績,讓李逵這些將領已經心服口服了。
只有徹底心服口服,才能夠這麼無條件的信任一個人,否則即便執行命令,也絕不可能一句話都不多問,就好像已經到了那種盲從的地步了一樣。
第二種可能是自己看錯了魏子諸,畢竟他跟魏子諸的鋒其實說起來不多,上次在廢城會晤一事,他也看到了魏子諸的一些能力,但並不能讓他覺得魏子諸能夠跟趙暉相提並論。
哪怕是上次他們襄國數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沒的時候,他也不覺得魏子諸有多神乎其神,因為那一次不是他在統軍。
戰敗之將,故意抬高對手而弱化自己的戰敗過錯,是很常見的事,韓右鑫並不吃這一套。
可是李逵他們不同,這些人跟著魏子諸的時間肯定比自己要長,要論對魏子諸的了解的話,自己拍馬也趕不上李逵他們。
這從魏子諸沒有跟自己解釋一字半句就能夠看出來。
韓右鑫捫心自問,他做不到像李逵他們一樣,服從軍令到了這種地步,但是同時又很羨慕魏子諸的威。
這是他在襄國沒有的。
就算是到了這種要國家存亡之際,朝中依舊還有頑固派跟他唱反調,那些頑固派只在乎自己的利益,本不在乎襄國朝廷是生是死。
好在李逵幫他解決了一些麻煩,才讓那些頑固派閉。
馬車已經消失在視線中,韓右鑫神有些恍惚,也逐漸回過神來,搖搖頭把這些想法甩出腦海,吩咐道:「大堯帝師已經前往第一道彎,傳令下去,只等前方大堯帝師的命令一到,我們便聽令行事,誰若奉違,不執行命令,軍法置!」
副將渾一震,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韓右鑫,見韓右鑫不似作假,才躬領命,「是!」
韓右鑫目深邃,瞇了瞇眼看向百川道深,魏子諸乘坐的馬車離開的方向,喃喃自語道:「希是我看錯了,若不然,就別怪我不仁不義了。」
「即便背上千古罵名,我也不可能白白看著這些襄國二郎們去送死。」
說完之後,韓右鑫轉離開,回了臨時搭建起來的營帳。
在韓右鑫盯著魏子諸離去的馬車時,馬車上的魏子諸,同樣在笑著跟樸聊起此事。
「看來韓右鑫還是忍住了,剛才已經是他們最好的手時機了,李逵王騰他們帶著大軍已經先一步到了第一道彎,李逵更是已經度過石橋,我們卻在這個時候從他們襄國大軍的面前通過。」
「也虧韓右鑫能夠忍得住,但凡他有一念想,一聲令下,我們這個百來號人只怕是走不到下一道彎。」
樸有些心有餘悸的說道。
魏子諸笑了笑,自信十足道:「他肯定有這種想法,但絕對不敢這麼做,因為一旦這麼做了,等待著他們襄國的,就是徹底滅亡。」
「而且他們已經俯首稱臣在先,這是昭告天下的事,再臨陣倒戈,便會讓他們襄國徹底被釘在恥辱柱上,不過他們都已經俯首稱臣了,或許不在乎這個也說不定。」
樸好奇問道:「那你為什麼還說他不敢這麼做?既然人家都不在乎名聲了,那做出什麼事都讓人意外了吧?」
魏子諸笑道:「理論上來說確實如此,但相比於名聲,韓右鑫真正在乎的是襄國的國祚,他不可能讓襄國的國祚斷絕在自己手中。」
「而且,我做出這種部署,已經是把自己置在險地之中,即便他不殺我,他覺得我們也難以抵擋住徐國大軍,既然如此,乾脆就讓我死在徐國大軍手中,他也不會落得個不仁不義的名聲。」..
「就好像一個將死之人已經落水了,你看著他逐漸往下沉,還會冒險跳到水裏面去把他的腦袋摁下去嗎?」
「又不是苦大仇深之人,我們此舉還是在幫他們,他絕不可能這麼做的。」
聽到魏子諸這個解釋,樸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說道:「不準說這種晦氣的話,趕收回去。」
魏子諸哭笑不得,「好好好,我收回去,剛才什麼也沒說。」
樸這下是明白了,這個比喻實在是太形象了。
但是看到魏子諸這自信十足的樣子,樸心裏的忐忑不安也減弱了很多,忍不住開玩笑道:「出來打仗,還是衝到第一線,估計那些將士又會說你風流不羈了,這種時候了還不忘帶上家中眷。」
「而且要是此事被涵素跟清荷知道,回去后免不了對你一頓說教,讓你在後方運籌帷幄你又不聽,非要上前線。」
魏子諸了鼻子,「名聲這種東西,是別人給你附加的,甚至是強行塞給你的,並不是屬於你自己的東西,你完全可以不要,別人就影響不到你了。」
「所以我對名聲沒什麼想法,名也好罵名也罷,過好自己的生活就足夠了,何況以我如今的權勢,除非是自己不想活了,否則怎麼敢當我面罵我。」
「至於涵素們,你聽過一句話嗎?打是親罵是,們我才罵我。」
樸一臉驚異,「你真是,全天下的道理都被你一個人給占完了,別人還說什麼?」
「哈哈哈哈!」
魏子諸哈哈大笑。
笑聲傳出,駕車的王瓊跟那些軍護衛,全都出了驚訝的神,不過隨即又變得輕鬆起來,心中的張心,緩解了不。
就要上前線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跟徐國大軍面對面,而他們的駙馬爺,大堯的當朝帝師,卻還能發出這麼爽快的笑聲,不得不說,這種緒的染力非常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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