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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山海行》第96章,魔教令牌

江朔遍尋不著,只得又回到樓上,李年見他神焦急,忙問道:「江小友,出了什麼事?」

江朔急道:「和我一起來的伴當都不見了。」

公孫大娘道:「我記得你是和韋相公一起來的,是否韋相公對幾位弟兄另有差派?」

眾人再尋韋堅,才發現不知何時韋堅也不見了。

這下連公孫大娘也著急了,韋堅是當朝三品大員,若真在左教坊出了什麼閃失,可吃罪不起,公孫大娘喚一個弟子道:「十二娘,你快招呼眾弟子一起尋一下韋相公漕幫的諸位兄,你自去問一下兩道門的小廝,有沒有見過這幾位進出教坊?」

江朔急道還:「有個十五歲的孩……」

那弟子李十二娘,唱個喏出去了,不一會跑回來對公孫大娘道:「院子裏各都找了,不見這幾位,守門的小廝也說沒見著韋相公,車馬場上韋相公和漕幫諸位把頭的坐騎也都在。」

這下公孫大娘也張起來了,急道:「這可如何是好?太平盛世朗朗乾坤,還真有強人混進了神都作?」

江朔道:「韋相公雖是文士,但謝、盧二位都是高手,就是湘兒輕功也好的很,哪怕遇到強敵也盡可以支撐一時,不可能一點聲響也沒有,就此被擄去。」

安慶宗上前道:「江主,貴幫幾位把頭都是老江湖,就算驟遇強敵,應該也會留下一些蛛馬跡,不妨仔細找一下吧。」

江朔見安慶宗,突然想到燕軍曾謀攪江湖盟,自己又聽到燕軍和大食謀傾覆大唐,燕軍想要對付自己和漕幫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他怒目瞪視安慶宗道:「你到來做好人,怕不就是你們燕軍搞的鬼。」

安慶宗忙搖手道:「江主,你怎會這樣想?今晚我和珠兒一直在宴席上從未離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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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道:「兩年前你弟弟安慶緒就想擄了我去北地,現在來擄韋相公和湘兒也不足為怪,至於你從未離開宴席,燕軍麾下高手眾多,還需要安公子自己手麼?」

李珠兒怒道:「大公子敬你稱你一聲主,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頤指氣役起來啦?你有什麼證據?卻來這裏平白誣賴人?!」

江朔被一頓搶白,不氣結,卻也不肯退讓,道:「我確是沒有證據,但除了燕軍,我在雒並無仇家……」

李珠兒聞言正要發作,安慶宗卻阻住,對江朔道:「無怪主懷疑,我阿爺、二弟這些年所作所為確實有很多不是之,尹先生與主的過節,慶宗也有耳聞,只是我是我,二弟是二弟,慶宗可以指天為誓,絕對沒有做不利於韋相公和漕幫眾把頭的事。」

年也勸道:「韋相公是治水名臣,與安中丞並無罅隙,安大公子更無理由擄了他去啊……」

這時李十二娘忽然驚呼道:「這是什麼?」

眾人走過去看,原來在盧玉鉉坐過榻前的案子上有一個火焰形的令牌,此前江朔沒有發現是因為這個令牌完的嵌了桌面,江朔以為是案上的圖案,但李十二娘悉樓,知道這圖案並非桌上原有的。

江朔疑道:「這個圖案是什麼意思?」

安慶宗卻認得,對江朔道:「此乃尼教的令牌,尼教行事之後往往留下此牌,不過這令牌深深嵌桌面,來人功夫甚是了得,怕不是慕闍就是拂多誕,江主可是得罪了魔教?」

江朔吃了一驚,立刻想到那日黑船上的尼教大慕闍多乙亥阿波,怒道:「燕軍與尼教早有勾結,那日被我撞破,大公子還在這裏裝什麼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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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慶宗叉手道:「胞弟與主你的恩怨我實不知,我和乃父乃弟不是一路人,韋相公和漕幫諸位大俠絕非慶宗安排人擄去的。」

年也道:「韋堅與安太僕並無齟齬,且同在京城為,一旦事如何自?我看安太僕無論如何不會將韋相公擄去的。」安慶宗拜檢校太僕卿,因此李年稱他為安太僕。

江朔究竟年紀輕,沒有太多江湖閱歷,原來還可以請教盧玉鉉這樣的智囊軍師,現在漕幫諸位老江湖都不在邊,他無人可問,見安慶宗一臉真誠,一時六神無主,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安慶宗。

年卻道:「尼教早已被聖人下敕嚴加斷,只道早已被逐出中原,不想竟然還在暗地裏活,安太僕,聽你前面所言,似乎知道這尼教的底細,你是否知道他們可能把韋相公諸人擄去了哪裏呢?年報於千牛衛讓他們去去搜找。」

安慶宗問李珠兒道:「珠兒,你可知道尼教的人在哪裏?快說與大家知曉。」

李珠兒道:「我不說,這江主對公子無禮,我們又何須助他?」

江朔聽李珠兒說「不說」,而非「不知」,知道定然知道底細,忙叉手道:「安太僕、珠兒姑娘,是我莽撞了,還請原諒,珠兒姑娘你若知道他們在哪裏,還不吝賜教。」

李珠兒轉過去道:「不敢當,我若說了,難保江主不會說是我們早已勾結好了。」

安慶宗溫言勸道:「好珠兒,你就不要為難溯之了,現在形勢急救人要,快告訴他吧。」

李珠兒道:「好吧,不過我可不能保證他們在那邊,不要到時候尋不著人,又來編排我們的不是。」

江朔忙道不敢。李珠兒這才道:「尼教總壇在中崑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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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驚道:「崑崙距此三四千里,特也的遠了,莫非魔教之人真會地之法?」

李珠兒嗤道:「中崑崙可不在昆崙山,就在河水北岸的王屋山。」

江朔奇道:「王屋山怎麼也崑崙?」

李珠兒搖頭道:「那我可不知道,我只知尼教和二公子的人傳遞消息,都是以中崑崙稱呼王屋山。」瞥了一眼江朔道:「你可不要誤會,我原是安中丞的近侍,因此知道這些事,後來安中丞讓我隨著大公子才來的二京,尼教只與二公子勾連,他們做些什麼我可不知道。」

安慶宗道:「珠兒你可知他們在王屋山何?這王屋山這樣大,溯之怎麼找的到?」

李珠兒道:「我原想說不知,但不敢欺瞞大公子,我曾無意間聽到安中丞與二公子談,才知尼總壇在王屋山的一座佛寺,只是到底是哪座佛寺我可就不知道了。」

娘道:「王屋山是道家第一天福地,道觀倒是多的很,可從未聽說過有釋家寺廟啊。」

公孫大娘道:「年你不是本地人不知道,這王屋山啊還真有個寺廟,是北魏時建的,在王屋山最東麓的盤谷口,盤谷寺,整個王屋山只此一個佛寺,王屋山道教興盛,盤谷寺香火自然不旺,開元年間就已被廢棄了,不過卻沒聽說魔教盤踞其中。」

李珠兒道:「尼教是欽定的邪教,自然不敢大張旗鼓,想來是以佛寺做遮掩。」

江朔道:「既然如此,我這就去那盤谷寺一探究竟。」

年道:「現在早已宵了,坊雖可掌燈,歡歌燕舞亦無所,但卻無法出坊門。」

江朔道:「這卻無妨。」說著就要往外走,安慶宗道:「慢來,慢來,江主初到雒,可知如何去王屋山。」

江朔心道不錯,自己初到雒,別說去王屋山,就是這雒城如此廣大,只怕也走不出去。安慶宗見他踟躕,道:「不如讓珠兒陪你去吧,珠兒隨我多次到過王屋山訪道,可以給你做個伴當。」

李珠兒氣道:「大公子,人家只當你是壞人,咱們又何必去他的冷臉?」

安慶宗道:「珠兒,我是安祿山長子,江主對我們有所懷疑也是人之常,但今日之事茲事大,你還是要以大局為重。」

李珠兒道:「就怕他當我是壞人,不肯與我同去。」

江朔心道就算你有什麼謀,我又有何懼?當下叉手道:「是江朔錯了,還請珠兒姊姊領路。」

李珠兒還待要數落江朔,安慶宗暗中了一下李珠兒的手,李珠兒這才道:「好,走吧。」問明公孫大娘盤谷寺的所在,本去過王屋山多次,大娘一說,李珠兒便知如何前往了,步出樓外,站在二樓迴廊上,轉頭對江朔道:「主請吧。」李珠兒生的胡人面目,更兼神冰冷,站在迴廊上,在外面清冷月和樓和暖的燭火相互映照下倒是別有一番風致,明艷不可方,江朔看了不微微一紅,忙低頭叉手稱是。

年卻驚道:「此刻可打不開坊門。」

卻見李珠兒已飛躍到樓外,幾個起落已上了院牆,回頭仍是冷著臉對江朔道:「小心跟了,我可不會等你。」說著飄下了圍牆。

江朔聞言足下一蹬,也跟著飛出樓外,逐著李珠兒下去了,兩人行如鬼魅,直驚得李年和公孫大娘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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