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山海行第191章,二族聯手這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獨孤湘不捂住臉驚聲尖起來,江朔也大吃了一驚,同時到背上的獨孤問亦搐了一下,他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卻聽獨孤問在他背上輕聲耳語道:「朔兒,快拉住湘兒。」
江朔這才注意到獨孤湘渾戰慄,握了手中白練長索,似乎馬上就要忍不住手,忙手握住的腕子,獨孤湘回過頭來,臉上已經掛滿淚水,語帶哽咽道:「朔哥兒,他把……他把靜樂姐姐給……」
獨孤問仍是輕聲耳語道:「湘兒千萬不要輕舉妄,此刻我中毒已深命在旦夕,奚王有數千部眾,可不要在此逞一時之勇。」
獨孤湘對爺爺的話卻恍若未聞,只是握了手中的白練,仍是自顧自對江朔念道:「靜樂姐姐……靜樂姐姐……嗚嗚……」
江朔怕突然失控,又不如何是好,只得握住的腕子,只覺一陣陣震傳來,獨孤湘反而抖得更厲害了,江朔卻也不知道如何勸,這一路來雖已見多了生死,但靜樂公主是獨孤湘親近之人,不相識的武士死的再多,自然也不能與親人之死造的神上的衝擊相提並論。.
江朔和獨孤湘年紀輕輕就各自練了妙的武功,然而二小武功雖高,但年歲來說終究還是孩子,突遭此變故,一時都不知該如何是好,而獨孤問雖然氣息奄奄地伏在江朔背上,但他閱歷富,定力甚深卻非二小能比,他仍保持著冷靜,伏在江朔背上耳語道:「朔兒、湘兒,先聽這奚王怎麼說,若真是他殺了我們獨孤家的兒,這筆帳早晚要和他清算,卻不用急在一時。./手./機./版./無./錯./首./發~~」
江朔覺到獨孤湘仍是抖不止,便運炁自獨孤湘手腕神門、府二注,神門、府皆屬手心經,獨孤湘只覺一和煦的力注,恍惚的心神稍安寧,不自覺地靠在江朔肩頭輕聲泣,江朔一時也不知說什麼話來安,所能做的只有任由湘兒靠了,以手輕輕攏住的肩頭。
李懷秀見了靜樂的頭顱,也十分驚異,默然良久,才聲問李延寵道:「懷信王,這……這是怎麼回事?誰殺了我妻子?」
李延寵道:「我此番北上與契丹聯軍抗敵,出發時,已先殺了唐皇賜婚的妻子宜芳公主祭旗,以示我反唐決心之堅。我軍進軍之際,卻遇著了護送靜樂公主南下的燕軍曳落河,我們將那路曳落河盡數剪滅,這***自然也不用留了,為兄替你將殺了,你便可以安心反唐了。」
李懷秀怒極反笑,道:「我契丹人反安祿山,並非反唐,再說靜樂是我妻子,又何需懷信王你替我置?」
李延寵嘿嘿冷笑道:「安祿山難道不是大唐的節度使?你反唐皇最寵信的節度使,卻不反唐,豈非咄咄怪事?奚族與契丹聯手反唐,我已殺了賜婚公主明志,阻午可汗,你卻還想給自己留條退路麼?」
李懷秀道:「我契丹何時說要和奚族聯手反唐?」說到此他忽然一驚,轉頭盯視涅禮,涅禮是契丹的大迭烈府夷離堇,乃契丹八部全軍主帥,其權柄不在可汗之下,因此懷秀不懷疑涅禮繞開了他與奚族私下達了同盟。
涅禮看出了李懷秀眼中的懷疑,忙對李延寵道:「懷信王,哪個和你說得二族聯手反唐的?」
李延寵對著涅禮瞠目而視,道:「大夷離堇,你們方險境就翻臉不認人啦?不是你差人來饒樂找我,說要聯手反唐的麼?怎地現在倒裝得渾不知此事一般?」
李懷秀一按刀柄道:「大夷離堇,二族聯手這種大事,你都不知會我一聲,可有點太不把我這可汗放在眼裏了。」
塔里古本與涅禮更親近,他見懷秀手按寶刀,目兇,恐怕他對涅禮不利,立刻也手按刀柄,擋到涅禮前道:「可汗,危難之際,可別部失和。」他雖未兵刃,但言語中對可汗可是不太恭敬。
奚人和契丹人雖然民族同源,但語。
言不通,大唐周邊各族互相語言不通時反倒都以漢語流,因此懷秀、李延寵、涅禮對話之際,說的都是漢語,杭翰卻不懂漢語,不知懷秀和涅禮、塔里古說些什麼,但他是懷秀從弟,見塔里古無禮,聽出他言語中頗不客氣,立刻弓搭箭指向塔里古,他後的親隨不知發生了什麼,但見首領張弓,也跟著一起拉弓扣箭紛紛指向塔里古。
塔里古手下的突呂不部眾見杭翰以箭指著自家首領,立即出佩刀圍了上來,而杭翰的突舉部本是突呂不部分出的一營,手下弓騎有不本是塔里古的部下,登時突舉部部分兩派,互相瞄準,氣氛登時劍拔弩張起來。而懷秀的楮特部、涅禮的迭剌部的武士也紛紛加對峙,各拉兵刃互相怒目而視。
眼看就要起手來,涅禮喝道:「都做什麼!做什麼!速速放下刀箭!契丹男兒合則生,分則死。今日已折損了上萬人,你們還要訌麼?」
李懷秀也道:「杭翰放下弓!」
杭翰道:「可是,兄長……」
李懷秀喝道:「放下!」
杭翰只得鬆開弓弦,放低弓箭,卻並未回箭矢,塔里古見狀也不為己甚,鬆開了按著刀柄的手,四方部眾見狀這才放低手中武,張的氣氛稍緩。
涅禮不對李懷秀,只對著奚王李延寵道:「懷信王,你可說清楚了,是誰做的說客來找的你?」
李延寵道:「那使者胡剌,自稱是乙室部的,乃大夷離堇的親信。」
江朔聽了不口而出:「又是這個李楷!」
李延寵聞聲一驚,轉頭端詳著江朔,道:「你是何人?李楷又是誰?」
塔里古忙介紹道:「這位江朔江溯之是唐人,別看他年紀輕輕,可是漢人中的豪傑,乃漢地漕幫的幫主。」
李延寵搖頭道:「漕幫?從未聽過。」奚族的饒樂都督府在契丹松漠都督府之南,與漢地接壤,因此對中原風土頗為稔,李延寵卻從未聽說過有「漕幫」這麼一個幫派。」
塔里古道:「難怪懷信王不知漕幫,漕幫新立不過數旬,江主便是第一任幫主,大唐漕幫幫眾遍佈全國,不下十萬人,可說是中原第一大幫。至於李楷麼,就是懷信王所說的這個「胡剌」。」
李延寵嗤笑道:「你們契丹人怎麼有這麼多姓「李」的,和大唐皇帝攀親戚麼?」他卻忘了自己漢名「李延寵」的「李」字也是唐皇當年賜給他祖先的。當時大唐正在最鼎盛之時,塞外各族首領多有封王賜姓的,各族李姓貴族可都不。
涅禮道:「契丹只貴族才能用李姓,胡剌麼確也是乙室部的貴族……」
江朔卻道:「大夷離堇有所不知,李楷可不是什麼好人,他先是騙懷秀大哥去朔方軍郭軍使劫營,後來又親自出馬,在太行山中使毒計將郭軍使引陷阱。後來可就不知所蹤了,沒想到卻又去奚王使間了。」
涅禮道:「原來如此,我還說胡剌去饒樂做什麼。」
李延寵怒道:「江小兄弟,你一句「不是好人」,難道我們就此算了?就算胡剌確有私心,難道奚族和契丹就不該聯手,坐等安祿山各個擊破麼?」
李懷秀道:「懷信王你怎地夾纏不清,我問你為何殺了我妻子靜樂?」
李延寵道:「這***都拋了你向南逃跑了,你還護著他幹嘛?阻午可汗你還有半分像我東胡男兒嗎?」
江朔道:「啊呀,這可又錯了,奚王那你所遇到的燕軍護衛,可能只是押送靜樂公主的軍卒。」
李懷秀道:「不錯!靜樂與我同心同德,我派人將護送到漠北暫避,卻不料被燕軍曳落河劫持,可不是南逃!」
李延寵道:「你們說來說去,就是怪我殺了這個漢人,要我說漢人皆可殺,哪有什麼好人?就算胡剌冒充使者,我看他說的可是不錯,漢人說我們「非我族類,。
其心必異」,那有什麼反安不反唐的道理!」
獨孤湘恨恨道:「這就是你殺我族姐的原因?」
李延寵方才和李懷秀、涅禮等人談,卻未注意到江朔邊的獨孤湘,此刻仔細端詳了獨孤湘半晌,才道:「喲……這兒還有個漢人子!」松漠夜間寒冷,江朔和獨孤爺孫外面都披了契丹人的袍子,北朝十六國以來,東胡人和漢人民族融合已久,漢人和奚族、契丹外貌上並無太大區別,因此李延寵一開始並未看出三人是漢人,直到聽獨孤湘說話才知是靜樂的從妹。
李延寵見孤湘還是,也不與糾纏,只把怒氣對著李懷秀,道:「好啊,阻午可汗,看來胡剌說的不錯,你是鐵了心要歸化大唐,契丹人要齊心反唐,還得是涅禮大夷離堇!」
這句話是明顯的離間之語,涅禮冷笑道:「某與可汗同心同德,遙輦八部皆唯可汗馬首是瞻,懷信王可不要再白費力氣使這離間之計了。」
獨孤湘卻忽然暴喝一聲,掙了江朔的臂彎,一揮手中白練,白練上飛爪、銀球同時向李延寵打來。首./發./更./新`..手.機.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