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莊子上除了溫泉也沒有旁的好玩的,幾個小姐們約在暖閣里一起牌，四小姐派侍來請衛窈窈過去玩，衛窈窈會打牌，但今天孟紓丞,怎麼可能拋下他,去找旁人玩呢！

衛窈窈看著孟紓丞,一臉買乖討好,等著他夸獎的模樣。

房里的暖閣并未砌炕，而是在暖地上擺了圓桌圈椅,撤了午膳放上各點心攢盒，孟紓丞和衛窈窈靠著窗戶坐，淡淡的和煦的灑在他們上。

孟紓丞總忍不住想要親親可的模樣。

衛窈窈斜坐著，手臂搭在兩人靠在一起的圈椅上，仰著頭配合著他。

衛窈窈不知道別人喜不喜歡親吻，反正是很喜歡的，心里滋滋的，也下意識地咧開,孟紓丞托著的后頸，一邊看，一邊往后撤開距離。

“傻笑什麼？”

衛窈窈瞪大眼睛,無辜地搖搖頭：“我沒有啊！”

孟紓丞的后頸,微微一笑,沒有就沒有吧！

桌上擺了筆墨紙硯,孟紓丞要給城里回幾封信,衛窈窈做了幾回紅袖添香的雅事之后,便嫌累不肯做了,孟紓丞自己研墨鋪紙。

衛窈窈不打擾他,自己也拿了一張紙一支筆，沾了墨，隨意寫些東西。

孟紓丞停筆時，正無聊地臨摹他曾經寫過的一篇游記。

看著刻意模仿的筆墨，孟紓丞眼眸微暗。

與孟池都是教于的父親衛明貞，衛明貞師從繆鄢仙，他找過當年衛明貞會試考卷，比之和孟池的形似，父親才是真正的形神兼備，也難怪他父親卷中思想倦怠仍得了當年主考的欣賞。

孟紓丞免不了想象他們每日一同習字讀書的畫面。

孟紓丞沉默地看了一會兒，忽然問：“想學我的字嗎？”

衛窈窈歪頭看他，想了想：“你要教我嗎？”

他的筆墨也不知道好不好學，臨摹了這一會兒都覺得累，說：“要是太難了，我就不學了。”

孟紓丞低頭一笑，起站在右手旁，握著攥筆的右手，帶著緩緩寫下孟晞二字，他改了運筆，比之他的端正，多了一份秀雅。

清勁秀雅，衛窈窈盯著瞧了兩眼，有些喜歡，連忙說：“我要學！”

孟紓丞又帶著在他的名字旁寫下一個窈字，聲音落在頭頂上方：“我先給你寫個字帖好不好？”

衛窈窈指著抄的那一份游記說：“字帖就寫這一篇吧。”

這是孟紓丞早年游云貴兩地時寫下的，現在看來遣詞造句有些青，不過喜歡便好。

孟紓丞掃過篇章，正好想到要送什麼“生辰禮。”

這一下午的時都被他們在暖閣里消磨過去，等晚上躺上床了，衛窈窈才想起來：“今天又沒有去泡溫泉。”

孟紓丞以為不想去，便也沒有提這一茬，現在時候已晚，安道：“明日白天再去。”

衛窈窈上答應得好好的，等閉了眼睛又開始胡思想了。

不睡，孟紓丞也無法睡，無奈地抱住，用鼻音詢問：“嗯？”

衛窈窈想了想，煞有其事地說：“可能是惦記著溫泉，睡不著！”

孟紓丞道是今日起床玩，白天睡得太多，才會睡不著。

衛窈窈仔細琢磨，他可能說得對，不管為何，現在神頭正好，半點睡意都沒有，翻從他懷里出來，趴在旁邊問：“你來宛平還沒有泡過溫泉呢！”

“你想不想去泡一會兒？”

孟紓丞心里有些不平靜，抬起頭看：“我們一起去嗎？”

衛窈窈愣了一下，想象一下那個畫面，小臉瞬間漲得通紅，支支吾吾地不好意思說話。

孟紓丞扯扯，手臂在被子里攬過的子：“睡不著，我給你講書？”

衛窈窈干的“哦”了一聲，背靠著他的膛躺好了：“你講吧！”

“我不想聽左傳。”

衛窈窈挑三揀四，這個不興趣，那個不想聽，

旁人不得聽他講一課，倒好，全是嫌棄，孟紓丞深吸一口氣：“好。”

衛窈窈聽著他低沉有磁的聲音，玩玩手指頭，忽然打斷他：“要不然我們還是去泡溫泉吧！”

孟紓丞聲音卡頓，停了停，才反應過來在想什麼。

天生的小克星，孟紓丞放開，垂眸看向的眼睛，與對視。

衛窈窈躍躍試，滿臉興地看著他：“我還沒有和男人一起泡過溫泉呢！”

孟紓丞嚨有些：“我也沒有。”

衛窈窈小聲說：“大說泡溫泉有助于睡眠，我們就泡一會兒，早去早回，泡半個時辰，回到也不算太晚，你明日還要回城呢！”

孟紓丞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大的克制力，他恐怕控制不了不做些什麼，回來是早不了。

衛窈窈哪里想那麼多，扯著他的手：“去不去嘛！”

守夜的小侍看到穿戴掩飾出門的孟紓丞和衛窈窈驚了一跳，剛要詢問，就被孟紓丞眼神示意不要出聲。

這個時辰各個院子早已經安靜下來，各個小道上沒有人聲，只聽到水流和風聲，衛窈窈牽住孟紓丞手，覺得有些嚇人，小聲嘀咕：“我們早些回來。”

孟紓丞將握，淡淡的嗯了一聲，可等他們從溫泉池上來，已是夜半子時。

一灘灘水跡沿著池子臺階蔓延到木榻。

木榻前一雙木屐腳尖隨意搭著腳跟，衛窈窈坐在木塌上，上裹著厚重的大巾子，從脖子遮到腳，微仰著頭，由著孟紓丞站在后，幫頭發。

室除了悅耳的水聲，還有巾子發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輕響聲。

衛窈窈的巾子里探出兩只溜溜細長白皙的胳膊，探手拿起一旁高幾上的涼著的熱茶，捧著杯壁，小口小口地啜著。

喝了一半，忽而舉高，抬手遞到孟紓丞邊：“你要喝嗎？”

孟紓丞擔心拿不穩，砸到自己腦袋，停下手里的作，接過來微涼的杯盞，飲了一口淡茶，放回高幾上。

衛窈窈胳膊回巾子里，頭乖乖頂著帕子等他，孟紓丞看圓圓的腦袋，笑了一下才拿起帕子。

孟紓丞用手指撥了撥半干的發，去到熏籠前，換了一條在上面烘著的帕子，走回來繼續幫頭發。

這時窗戶外傳來敲鑼聲。

著燈影錯落的墻壁，衛窈窈眨了一下眼睛，到第二日了啊！仰頭看孟紓丞：“生辰快樂。”

孟紓丞額前散了幾縷碎發，比往日看起來更加和，他彎著，低頭俯，親吻的瓣：“同樂，生辰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