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吃完早膳,梁實滿和陳寧柏就去讀書了。
衛窈窈則是回房補覺,到這會兒天也才剛蒙蒙亮。
陳嬤嬤手捧一只著梅花枝的素瓷瓶放到衛窈窈床頭,夢中嗅到淡淡的梅花香,眉頭微,面頰慢慢泛紅,不知夢到了什麼,角彎了彎。
衛窈窈這一覺睡到正午才醒,本想賴會兒床,但手頭還有很多事沒有做,掙扎了兩下就起來了。
在陳寧柏他們搬來前,景碤找人修葺過宅子,外墻壁,瓦片梁柱都是完好的,只是擔心他們看出破綻,里頭的花草園子很是荒蕪,一副沒有銀錢打理的樣子。
但將近年關,他們要在京城過年,以后也要在此長住,肯定不能就這樣潦草了事,要找花農修剪園子,還要準備過年的年貨,還要寫信回江。
陳寧柏的父母在幫忙看守老宅,衛窈窈其實很猶豫,和孟紓丞在一起,且在江也沒有任何親人了,日后必是會長居京城,但還有很多東西留在老宅,就是不知道該怎麼理。
還有梁實滿和陳寧柏……
衛窈窈想得頭都要禿了。
“等年后讓陳叔他們收拾了值錢的件,一起搬到京城來吧。”紅玉道。
“柏哥兒和滿哥兒日后都要走科考的路子,哪里的書院都比不上京城的書院,等考取功名為之后更不會常回江,何不索趁這次機會把家按到京城來。”
“紅玉你就這麼肯定我們能高中啊!”梁實滿的聲音從外頭傳進來。
衛窈窈瞥他一眼:“那就考不中好啦!”
梁實滿嘶了一聲,瞪:“烏。”
衛窈窈攤攤手,對著紅玉眼睛。
瞧這人多奇怪!
梁實滿自己找了個椅子坐,隨口道:“你不用管我們,你知道的,我待在哪里都可以。”
老師不在,梁實滿也只剩衛窈窈這個親人,肯定要跟著走,而陳寧柏。
“我們商量過,等開過春,他回江把他父母接過來,以后只等鄉試的時候我們回去一趟。”
兩人是在衛明貞去世那年考取了秀才的功名,下次下場考試便是后年的鄉試。
十四歲的小秀才,梁實滿當年在江可是狠狠地出了一把風頭,衛明貞對他也抱了很大的期。
后來他為衛明貞守孝,不人來勸過他,但梁實滿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即便當時參加鄉試,恐怕也沒有好結果。
他便想著守制期間,認真在家讀幾年書,有把握了再去考試,才能不枉費老師的栽培。
衛窈窈自然是想他們都在京城的,也不再跟他斗,一個勁兒地彎著眼睛笑。
梁實滿不忍看傻笑的模樣,看到書案上的紅梅:“這梅花開得不錯,哪兒弄來的?”
他可不記得這宅子里有梅花。
“陳嬤嬤弄來的。”衛窈窈含糊地敷衍過去,見他喜歡,狠狠心,讓紅玉拿個小凈瓶過來,忍痛折下一花枝,在凈瓶里,遞給他:“噥。”
梁實滿接過凈瓶,嘀咕:“你就摳吧。”
衛窈窈趴在書案上,轉的那大花枝,調整一個好看的方向,聽到他的話,也不在意,就摳門,永遠摳門。
梁實滿捧著他那個掌大的凈瓶看了看,不大滿意地哼了兩聲,又瞧見書案上字帖:“這是誰的字?”
那字帖便是孟紓丞專門幫衛窈窈寫的,衛窈窈輕咳一聲,面頰上飄上兩抹暈紅,故作矜持地端起了架子,等他再問。
梁實滿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也怪他多,問這一句干做什麼!
不過他也是覺得太稀奇了,小時候老師布置的功課,多寫一個字都不愿意,最常做的事,也是最大方的時刻就是花錢讓他幫寫功課。
他到現在都記得,十五文一張大字。
沒想到啊!沒想到,衛祎竟然也有自己主練字的這一天。
也想不到像孟紓丞這樣的大忙人還有心思寫字帖,尋常人家的當家人教養子也沒有這麼費心的。
他多看了幾眼,這幅字帖清勁秀雅,致不失風骨,決定等他日后婚有了兒,借來字帖,讓也習孟紓丞的字。
衛窈窈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他再問,忍不住催促:“你怎麼不問了?”
“我又不傻!”梁實滿說。
衛窈窈哦了一聲,主告訴他,聲音雀躍:“這是孟紓丞專門為我寫的字帖。”
梁實滿很認真地道:“那你可得收好,能賣不錢呢!”
“梁實滿你可真俗,什麼錢不錢的!”衛窈窈小心翼翼地平字帖上面的折痕。
肯定是搬家時到了,衛窈窈有些心疼。
梁實滿大笑出聲,兩肩膀抖:“衛祎你自己說這句話虧不虧心,你難道真沒想過?”
衛窈窈手指一頓,往周圍心虛地看了兩眼,不滿地嗔道:“就你話多。”
梁實滿笑個不停:“我來是想問你,我過會兒要和大哥出門去書肆,你要去嗎?”
衛窈窈皺眉看著不小心滴到字帖上的墨:“我又不要買書,不去不去,你們去吧!記得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梁實滿點點頭,果然衛祎還是那個衛祎。
衛窈窈將字帖妥善地收起來,準備等日后有空閑了再拿出來描紅,現在累了。
衛窈窈起撐了懶腰,準備上床再睡一會兒午覺。
“你現在睡這麼多,晚上該睡不著了。”紅玉提醒道。
衛窈窈高深莫測地看著,擺擺手,昨天都要累死了,補覺睡個一天一夜也不為過啊!
紅玉勸不住,無奈地讓綠萼去準備湯婆子。
衛窈窈進了被窩,半瞇著眼睛和紅玉說話己話。
“……要不是那對兄妹,我說不準都見不到姑娘了。”紅玉聲道。
衛窈窈拉著的手:“等柏哥兒回去的時候,讓他問問人家,要是們愿意,我們送們一間鋪子,們可以用來做些小買賣,若是有旁的打算,我們也會盡力的幫忙。”
對而言,紅玉就像的姐姐一樣,再多的謝的也不為過。
紅玉把的手塞回被子里:“我們出來之前,們在竹圓街的鋪子幫忙,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是希們日子能越過越好的。
衛窈窈說:“等我們收到回信就知道啦。”
把信給了景碩,景碩說最遲年底會送到老宅。
紅玉點點頭,又問:“姑娘今晚還去賞梅花嗎?”
衛窈窈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的畫面,荒唐又人,莫名的有些燥熱,說:“不去了。”
讓歇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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