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衛窈窈的手冰涼涼的,還冒著冷汗，孟紓丞牢牢地握著，牽進門。

梁實滿和陳寧柏在看到孟紓丞沒有事后,就溜走了。

“你回家了嗎？”衛窈窈地跟著他。

孟紓丞溫聲道：“有我父親在。”

按慣例今日文武百，皇室公卿都齊聚午門，鎮國公自然在列。

衛窈窈點了點頭，轉頭眼地瞅著他。

孟紓丞知道有些嚇住了,口發酸，帶進了前院廳堂，屏退眾人，聲音越發平和：“做了充足的準備,不會出現意外，你看我已經回來了。”

他手指收，微微用力握了握,衛窈窈心臟這才落到了實，有了真實。

“那歹人們都抓起來了嗎？”衛窈窈小聲問。

聽用歹人稱呼端王一黨,孟紓丞忍俊不，頷首：“嗯。”

他們其實并沒有收到端王會舉兵造反的確切證據，只是一步步引著他局,做了一切能做的應對的準備,他的落網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但事還未結束,清掃黨羽，朝堂一定會發生大的,孟紓丞從不會輕視任何人,若有必要,也會以最險惡的用心揣人心。

孟紓丞耐心地說道：“接下來的一段時日也盡量減外出,若是出門一定要帶上景碩。”

他最不愿到風吹雨打，但外面驚險的風雨是瞞不住的，與其讓胡思想，不如告訴，讓心里有數，讓提高防備。

“好！”衛窈窈正襟危坐，認真地點頭，又輕聲說，“你也是。”

從前說傻話希他居高位，尊榮無限，現在只希他能平安順利，就算沒有很多錢也沒有關系。

孟紓丞見氣氛過于肅穆，輕笑了一聲：“還有一件事。”

衛窈窈小臉板正，嚴肅地盯著他，像是不肯錯過他說的每一個字。

“下次看清面前站的是誰，再撲。”孟紓丞徐徐說道。

衛窈窈已經反應過來差點做了什麼事，但見他沒有提，便也假裝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結果沒想到他又突然翻出來。

其實他和景碤一點兒都不像，景碤一瞧便是練武之人，材也更壯碩，只是當時頭腦昏昏，心臟鼓噪，聽景碩說他來了，便下意識地把景碤當作了他。

衛窈窈彎起眼睛，臉上帶著討好的甜笑，企圖糊弄過去。

見孟紓丞沉深思，衛窈窈忙湊過去，打斷他的思路，在他薄上啄了啄：“親親你，你就忘了吧。”

“這是賄賂？”孟紓丞問。

衛窈窈點頭，以為不夠，眼眸流轉，晶亮的眼睛帶著一狡黠：“我看書遇到一個不解的問題，想要請教請教孟閣老。”

孟紓丞眉梢微提，輕輕落下，不急不緩地道：“什麼書？”

他此刻的神語氣，仿佛面對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一個他真正的勤好學的學生。

孟紓丞的眼眸其實看起來是疏離冷漠的，只是因著他的清正端方的氣質和他待人的姿態才顯得不那麼高高在上，而衛窈窈最喜歡看他的這雙眼睛，這副面容，為而失控，為方寸大。

衛窈窈輕輕地說：“春宮圖。”

但沒有一個學生敢在孟紓丞面前如此張狂放肆，只有邊的這個小祖宗會。

而孟紓丞更不可能訓誡，好像除了縱容別無他法。

*

待一切塵埃落定，已經到了春天，冰雪消融，萬復蘇。

碼頭繁華熱鬧，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如今已經沒有人再提端王之，恢復到以為的平靜。

車廂衛窈窈和梁實滿各坐一邊，看著窗外，誰也不搭理誰。

衛窈窈托著下，眼眸搜尋著人群，終于看到悉的影，笑起來：“誒！誒！我看到柏哥兒了。”

揮著胳膊拍到梁實滿的肩膀，四目相對，忽然想起來他們還在吵架，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慢慢的輕哼了一聲，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提著擺，彎腰出了車廂。

進五月天氣已經漸漸熱起來了，衛窈窈上個月月末出了孝，自恢復記憶以來，便有意識地穿戴素的裳，到現在才開始著鮮亮的，今日出門穿了煙霞羅衫，腰間系著的織金百褶在燦爛的日下泛著微，如同明的面龐一樣。

梁實滿跟著走出馬車，看著雀躍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

景碩瞧見了默默地嘆氣，這兩人什麼都能吵起來，今兒出門出得早，兩人便準備去茶館聽說書等到了時間再去碼頭，在路上還好好的，下了馬車卻因為去哪家茶館聽哪個說書人說書而爭得不可開，還是紅玉小聲提醒他們，他們也可以分開聽才暫停了戰事。

他們大概也都知道自己為了無意義的爭吵犯了蠢，偏又不肯先服，不過景碩不著急，反正過幾天就好了。

陳寧柏這趟回江，把老宅里能帶的都帶過來了。

“我們出發時，你種在院子里的玫瑰花還不曾綻放，因著不好移植過來，我母親就做主摘了一些長得早的花苞，做了玫瑰茶帶給你。”

陳母上前給衛窈窈問安，似乎有些愧疚，衛窈窈在陳寧柏回江前，特地讓他看看的那些玫瑰花能不能帶來。

那些花是衛明貞為衛窈窈種的，知道陳寧柏肯定會盡心盡力的為辦這件事，既然他沒有辦法那就讓那些花留在江，留在老宅陪著父親吧！

眺船舶駛來的方向，搖了搖頭，安地對著陳母笑了笑：“沒關系，我們回去吧，已經備好接風宴，就等你們了。”

景碩招呼著侍衛們把箱籠抬上馬車。

“我回江的這幾月，沒有發生什麼事吧？”陳寧柏問衛窈窈。

陳寧柏知道他們能照顧自己，但還是習慣地問了一句，

“沒有呢！家里一切安好。”衛窈窈讓他放心。

“也巧著呢！就算有什麼大事，也會等著你過來才有。”梁實滿走在他的另一邊，冷不丁兒地冒出一句。

陳寧柏聽見他的話，轉頭問他：“怎麼了？”

梁實滿朝衛窈窈的方向抬了抬，示意他看衛窈窈。

衛窈窈又忘了正在和他生氣，面頰爬上紅暈，耳朵尖尖也有些紅，目平視著前方，手腳似乎都有些不靈活，反正不好意思看他們。

梁實滿悠悠地說：“前天有人上門提親來了。”

時下兒金貴，提親有三提三拒的習俗，梁實滿挑眉：“你等著看吧，估計明天就能看到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