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養崽五

小七爺手里拿著橘子,啪嗒啪嗒走到孟紓丞后乖乖地等著他。

孟紓丞還有幾句話沒有代完，手掌往后裹著小七爺的小腦袋，讓人站到自己前。

小七爺安安靜靜的,也不打擾他們，只揪著孟紓丞的擺，仰起脖子，看看老父親,又看看對面神恭敬的景碤，來來回回看了好幾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手指頭松開,抿著，認真的將手里的橘子掰兩半。

他力氣掌握得不準，橘子被他得出水,濺到他的眼睛里，他連忙閉起眼睛,哈了一聲，小臉皺，從白面饅頭變了一個剛出爐的饅頭。

孟紓丞低頭看他,見他有些泛紅的眼皮飛快地抖再努力地睜大,不像有事的樣子,對著景碤微微頷首：“去吧。”

景碤點頭,剛準備走，小七爺聽到了他們的話,急急地揮手：“不要~”

景碤和孟紓丞的目都聚焦到他上。

小七爺卻是盯著自己的手看,掰開的兩半橘子,一個多些,一個些，他看了一會兒，像是在挑選，選中一個，抬高手臂，小手張開，把些的那一半送給景碤。

另一個多的自然要留給他的老父親。

“多謝湛哥兒。”景碤笑著接下才轉離開。

小七爺似乎很滿意，的咧了咧，剩下一半被他用兩只小手捧了，眼睛亮晶晶地著孟紓丞，臉上帶著可的討好的笑容：“呲~”

孟紓丞此刻大概是有些的，哪怕剩下那半個橘子被湛哥兒得有些蔫吧，他也不嫌棄，彎下腰與他平齊，出手掌。

小七爺小心翼翼的把橘子放到他掌中，著空空的掌心期待地等著孟紓丞品嘗。

孟紓丞十分給面子，將那半個橘子又掰兩半，送到口中，抿咀嚼的瞬間橘子酸的水立刻在口腔中迸發，半張臉的搐了一下，眼睛下意識地瞇了瞇，心中詫異，接著第一反應就是轉頭去看靠在床頭的衛窈窈。

衛窈窈與他對視，從來沒有在孟紓丞臉上看到過這麼窘迫的表，忍不住地想笑，牙齒輕咬著，深吸一口氣，似乎正在努力地調整面部表，但那彎彎的眉眼帶出的笑意是怎麼掩飾都掩飾不住的。

只能抬手，掩著，不讓笑聲泄出來。

這樣的反應很難不讓孟紓丞去想，湛哥兒是不是指使。

當然，結果顯而易見，不打自招。

孟紓丞眉梢慢慢挑高，看著衛窈窈，結滾，直接咽了下去，忍下那從口腔竄到嚨口，再腹的酸意。

他得承認，這橘子是他這輩子吃過的最酸的東西。

哪怕沒有吃，看他的神，衛窈窈都覺得酸，下意識地咽了咽嚨。

橘子酸到有些發苦，孟紓丞下顎微微繃，緩緩地收回目，垂眸看向旁的小家伙。

小七爺有著母親一樣漂亮的眉眼，滿臉歡喜，乖巧無辜地看著老父親。

孟紓丞口腔中全是殘留的橘子酸味，瞥一眼手里剩下的橘子，再環顧四周，瞧見臨窗炕桌上的唾盒，甫一抬腳，擺被小七爺手拽住。

孝心滿滿的小七爺還等著老父親將他送的橘子全部吃完呢！

嘟嘟的小手指指，聲氣地催促孟紓丞：“呲呲~”

衛窈窈扶額笑。

說實話孟紓丞是不想再吃的，但他家的這個小家伙長得好看，白，嘟嘟的，任憑誰看了都不忍心看到他臉上出現失失落的表，再加上，不遠還時不時傳來一個小混蛋克制不住，刺耳的笑聲。

聽到衛窈窈笑，小七爺也跟著笑，樂呵呵的模樣和衛窈窈更像了。

“呲——呀~”小七爺稚的小嗓音雀躍地揚起。

那邊衛窈窈也眼地盯著他們，期待著孟紓丞的反應。

孟紓丞面無表，冷靜的將最后一半橘子送口中，默默地吸了一口氣。

小七爺仰頭拉孟紓丞的手，確認他都吃完了，圓滿完母親代的任務，他眉開眼笑，拍拍手，本能地轉頭看衛窈窈，等待著夸獎。

衛窈窈挪開眼神，左看看又看看，眼睛滴溜溜四轉轉悠，就是不看他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橘子是湛哥兒送給他吃的，和有什麼關系呢！

“咦？”沒得到母親的回應，小七爺眨眼睛，邁開小短，準備去找，卻被孟紓丞攔住。

孟紓丞扯著，抱起綿綿的小七爺往外走，出了門，抬手在他屁屁上拍了拍。

小七爺瞪圓眼睛，小手到后面捂住自己的腰：“嗚~”

孟紓丞走到隔壁把他給照顧他的嬤嬤：“帶他去洗洗。”

小七爺喜歡玩水，所以不討厭洗澡，轉移了注意力，對孟紓丞擺擺手，便跟著嬤嬤去了浴房。

孟紓丞拿起茶壺倒水，準備喝口茶里的酸味，杯沿遞到邊，忽而作停下，手指在桌面上點了點，眸幽幽。

衛窈窈看夠了笑話，主給孟紓丞倒了一杯水，打算等他回來給他喝，聽到后傳來腳步聲，捧著杯盞轉，眼睛燦爛明亮仿佛還帶著一看好戲的笑意。

孟紓丞眸不明地盯著。

孟紓丞不言語的時候，是很嚴肅的，衛窈窈被他看得有些心虛，笑容收斂，眼神閃躲，故作鎮定地把杯盞往他跟前遞了遞：“你……”

剛吐出一個字便被孟紓丞堵住了，手里的杯盞被孟紓丞走，人被他摁在炕褥上，讓嘗盡了自己里的橘子味道。

孟紓丞睜著眼睛看擰的小臉，往后撤，輕笑一聲，低聲問：“甜不甜？”

其實這會兒橘子酸味已經淺淡了許多，但還是酸得不得了，衛窈窈剛想搖頭，又反應過來，苦哈哈地點頭，說出違心的話：“甜。”

甜得都要哭了。

“嗯？”孟紓丞又親一下，手掌也在作。

衛窈窈咬牙關，不讓他進來，手掌推搡著他，一邊躲，一邊又忍不住笑，眼角漉漉的，終于敗下陣，可憐地搖搖頭：“酸死了。”

*

景碤從孟二叔公家里出來，獨自一人悠閑地走在鄉間漆黑的小路上，看著手里的橘子笑了笑，手掌一拋，直接把半個橘子丟進里。

下一刻腳步僵住，視線平視前方，皺起眉頭，眼皮直跳，悠哉悠哉的神變得微妙，漸漸有些古怪，鼓鼓的面頰了，終于抬手按著額頭：“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