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養崽五

轉眼又來到衛窈窈最喜的冬天。

寒冬降臨,大雪彌漫，鎮國公府的家眷和往年一樣浩浩地去了宛平溫泉別莊。

將近年底，各大衙門清算總結,每年這個時候孟紓丞總是公務纏，格外忙碌，偏沒人勸得住他，他每日不厭其煩的在別莊和衙門之間來回奔走,不過來去匆匆偶爾也會忽略了某些小事。

又或許是因為衛窈窈藏得好。

昏昏暗暗的床帳半趴在孟紓丞懷里的衛窈窈悄悄睜開眼睛，抬眸看沉睡中孟紓丞。

淡淡的月下，他面部廓線條流暢，鼻梁高,很是迷人，放松的角弧度不顯嚴肅疏離，也有幾分。

衛窈窈忍不住抿笑,看了一會兒，想起正事,小心翼翼地抬起上半，剛要爬起來，腰間的錮就把摟了回去。

頭頂響起一道慵懶的聲音：“嗯？”

孟紓丞并未睜眼,指腹在腰間的上挲,從卷到肚臍上方的擺鉆進去。

衛窈窈被他稔的作弄得臉紅,控制不住哼一聲,麻麻的手指握住他的手腕，下抵在他肩上：“我要起來去浴房。”

孟紓丞出手,溫熱的手掌著的背脊,低頭含著的瓣吻了吻,叮囑道：“穿上披風去。”ωＷＷ.166xs.cc

“那你繼續睡。”衛窈窈小聲說。

孟紓丞低嗯一聲。

衛窈窈從他懷里出來,過他的，溜下床，拽出掛在架上的披風，一邊往上套，一邊跑去浴房。

進了浴房卻推開后房門，撲面而來寒氣吹得衛窈窈打了個冷，飛快地出門從后院繞到前頭，了一眼和孟紓丞睡的東廂房，轉頭徑直進了西廂房。

房里地龍燒著，炭盆燃著，暖烘烘的，衛窈窈跺跺腳，在嬤嬤們問安的聲音中，走進室，瞧見床上小小的影。

衛窈窈半蹲在腳踏上，托著臉看呼呼大睡的湛哥兒，小家伙睡容香甜，閉著眼睛和孟紓丞格外的相像，兩只小爪子攥嘟嘟的拳頭擺在腦袋旁邊，看得人心。

衛窈窈手拂過湛哥兒額前的碎發，湛哥兒的面頰，狠心他：“醒一醒呀！”

好一會兒，小七爺長長的睫啊啊，終于睜開眼睛，小胳膊一，摟著衛窈窈的脖子，親昵地蹭了蹭：“阿娘～”

衛窈窈示意嬤嬤把湛哥兒的裳拿過來，俯把他從被子里面撈出來，低頭親親他熱乎乎的小腦袋：“還記得我們要做什麼嗎。”

小七爺有些迷糊的眼睛轉了轉，然后仰頭看衛窈窈，啄啄下。

“哇！那你好厲害！”衛窈窈認真地說。

小七爺小一扭，似乎有些害。

衛窈窈心，啜啜他的臉蛋兒：“那我們快一點，好不好？”

衛窈窈下床后，孟紓丞沒有繼續睡，等了等，察覺到不對勁，掀開厚衾起往浴房走查看況，打開浴房的門，哪里還有衛窈窈的影。

檢查過后房門，沒有任何被破壞的痕跡，且他也沒有聽到任何打斗的聲音，別院四周護衛重重，大概率或者是絕不會有危險。

侍仆們小聲說：“太太叮囑過不讓我們告訴您。”

孟紓丞眉梢微揚，抬腳往外走。

侍仆們一個個大著膽子走過去擋住他的去路：“太太說您要是醒了，可以坐著歇歇，不，不……”

不許他出門。

孟紓丞又問湛哥兒。

侍仆們互相對視，低頭不出聲。

孟紓丞薄不著痕跡地扯出一抹淡笑，不再追問，好整以暇地坐在圈椅上等著。

兩刻鐘屋外等了靜，侍仆們識趣兒的齊齊退下，孟紓丞清亮沉靜的眸子著隔扇門，眸中也難得浮現出好奇的目。

凌的腳步越來越近，孟紓丞手掌不由地撐住扶手，看著隔扇門從外面猛地推開。

“噔噔噔噔——”

一大一小兩道影出現在眼前，夜仿佛突然明亮，大的那個步伐輕快，小的那個吭哧吭哧的。

恰好此事院外小道上響起咚咚打更聲，很快被門口的聲音掩蓋住：“生辰快樂！”

“**快樂~”

衛窈窈清脆的聲音后面跟著一道小音。

孟紓丞楞了片刻，明白過來，忍不住扶額輕笑。

半夜子時被醒過生辰的也只有他了，可孟紓丞膛不經溢滿飽漲的。

衛窈窈手里端著一只托盤，托盤里盛著一只冒著熱氣的大湯碗，小七爺手里也捧著一只托盤，只是他的托盤稍小一些，上面是一些餐。

后還跟著一些提著食盒的侍。

八仙桌收拾出來，衛窈窈把湯碗推到孟紓丞跟前：“我是和湛哥兒親手做的呢！”

和湛哥兒跟在陳嬤嬤后學了好幾日，從和面搟面到煮面，每一個步驟都是們母子親力親為。

孟紓丞看著面前這碗長壽面，呼出一口氣，握住的手，眸閃：“謝謝。”

衛窈窈嘻嘻笑，指指對面：“還有湛哥兒呢。”

小七爺坐在圈椅上，腦袋剛好可以冒出桌面，眼地看著湯碗，好饞的模樣，聽到有人他，抬頭，白的小臉兜著乎乎的笑。

孟紓丞另一手裹著湛哥兒的小腦袋了：“謝謝。”

小七爺腦袋在老父親手掌中蹭了蹭。

衛窈窈被孟紓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催促他：“快吃面，要不然要冷了。”

這碗長壽面只用湯香油調制，是一碗最普通的面，比不上隨后呈上來的膳食食材珍貴，也不是出自名廚之手，但孟紓丞眼里只瞧得見長壽面。

孟紓丞拿起筷子，夾起一筷面條，忽而一頓，旁兩道目直勾勾地落在自己上，他似乎還聽到了咽口水的聲音。

孟紓丞失笑，擱下筷子，那兩個都急忙忙轉移視線，他彎著將他們面前的空碗拿過來。

衛窈窈回首，眼的著他，卻是小聲說：“我們不吃。”

看向湛哥兒。

小七爺點點頭，眼神，，學著話：“不吃。”

“我們吃這些菜就好了。”衛窈窈指指其他的餐碟。

小七爺嘰里咕嚕：“***好啦~”

“真的嗎？”孟紓丞含著笑，看他們母子。

片刻之后，衛窈窈和小七爺各自捧著從孟紓丞碗里分出來的面條，埋頭筷，衛窈窈喝一口面湯，滿足地嘆息：“好吃的！”

這麼好吃，也不枉費和湛哥兒這些天的辛苦。

小七爺兩只小手捧著小碗，抬起腦袋，上掛著面湯：“好吃噠~”

煮面的時候，他口水都要流出來了，衛窈窈揭他的短。

孟紓丞低聲笑，小七爺茫然。

這讓衛窈窈心中閃過欺負小孩子的愧疚，干咳一聲，不好意思欺負家小寶寶了，想起來，還溫了酒。

衛窈窈忙給孟紓丞倒了一杯酒，當然也給自己倒了小半杯，看看孟紓丞，見他沒有攔著，往自己杯子里添一點，再添一點，直到倒滿了沿著杯口晃悠。

孟紓丞也縱著。

小七爺探出腦袋，看看老父親跟前，又看看母親手旁，最后再看看自己，就只有他這兒空的，沒有酒盅。

大大的眼睛充滿疑，很是迷茫。

咦？小指頭一，他沒有嗎！

“過完今天，你就三十四歲啦！祝你生辰快樂，萬事吉祥，事事如意……”衛窈窈端著酒盅，希他永遠平安，永遠健康。

“樂～”

“羊～”

“一～”

“……”衛窈窈每說完一個詞，后面都跟著一個初初學舌，聲氣的小鸚鵡。

對孟紓丞而言，再沒有比現在更滿足的時刻，心中升起時短暫的輕嘆，妻年，子稚，他竟也盼著時走慢一些，讓他往后能多陪伴在們旁，護佑們渡過余生。

他把著酒盅，垂眸低笑，與杯：“生辰快樂。”

衛窈窈比旁人多過一個生辰，彎著眼睛，毫不虧心地接下他的祝福。

若不是旁還坐著一個小的，孟紓丞很想再親親，不方便，只能用含著說不盡的意的眸看。

孟紓丞稍留憾地抿一口酒，隨后把酒盅放到手邊，繼續吃面。

衛窈窈不，一小碗面條就足夠了，手掌托著腮，與他說著話。

此時一只白的小手到桌面上，的指尖剛到孟紓丞的酒盅，兩道目掃過來。

小七爺吃吃自己紅紅的小，酒盅的胎壁，眼睛亮晶晶，很認真地詢問：“可以嗎~”

“不可以！”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