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太之地。

東方領土，螢火蟲大聚落。

這個大型聚落有一座卡普蘭王的行宮，每日都有人在裡面打掃，常年保持著乾淨整潔。

今日，王將留宿於此。

聚落的人們爲此歡呼雀躍，因爲距離上次王到訪，已經過去兩年多。

東方領土上的每一位“暗裔”，對卡普蘭王都相當敬畏，甚至可以說是狂熱崇拜。

此刻行宮大門外，一支銳“暗裔”把守。

能看到窗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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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們端著簡陋的食，送至中央大桌上。

桌邊，坐著五人。

除卻主位上的卡普蘭王，還有另外三位王的化，以及遠赴而來的黑帽客人。

這是場久違的四王會議。

同時，也是爲了招待這位強大莫測的客人，而心佈置的一場宴會。

“莫琳、阿依達、科蘭託諾，況我已說明，傑克冕下願意幫我們尋找出路……”

卡普蘭王平靜道。

祂今日盛裝出席，白的頭髮紮了數十小辮，盤起紮在頭頂，上還穿著一套花紋皮大氅。

褐發無眉的莫琳王轉過視線，看向桌對岸的黑帽紳士，眼中流出一疑和慎重。

“傑克冕下，請您原諒我的無禮，但我確實對您的來意到不解……您貴爲偉大的半神，在地表人敬仰，爲何願意屈尊來到馬太之地，管我們這些罪民的死活？”

阿依達王與科蘭託諾王同樣投來視線。

祂們也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畢竟事關馬太之地的安危，關乎數十上百萬領民的未來，作爲領袖，祂們不得不萬分謹慎。

“傑克冕下是爲安娜公主而來……”

陳侖並未說話，一旁的卡普蘭王已經率先替他開口。

“安娜公主？”

另外三王微微蹙眉。

卡普蘭點頭，沉聲講述了地表的基本況，例如崔蘇爾帝國統一了大陸，但最近似乎並不安穩，而安娜公主便是帝國目前的執政者。

“除此之外，傑克冕下曾來過馬太之地，我有幸與祂建立了友誼……祂現在還願意回來幫我們，這是值得慶幸的事。”

卡普蘭瞪了另外三王一眼，似乎是在警告祂們。

莫琳三人相視一眼，言又止。

半晌，阿依達王沉聲問道：

“傑克冕下，那麼我們能做些什麼？”

“我需要了解更多的信息。”

陳侖喝了口馬太特產的植飲品，著口腔甜的餘韻，搖頭補充了句：

“其實我並沒有把握將你們帶回地表，只是想盡力試試……”

“當然，我們知道。”

科蘭託諾點點頭，一臉難。

“這是太神烈父降下的懲罰，若想要重返地表，或許，唯有獲得祂的寬恕才行。”

另外兩位王也出言附和，頗爲悲觀。

陳侖眼神平靜。

他心很清楚，四位王爲馬太之地付出了很多，乃至過去的王們，也都不止一次試圖帶領馬太人離開地底，去追逐明……但一次次的失敗，伴隨著一次次的犧牲，已經讓祂們疲倦了。

離開地底的“裔”們，了最後的希。

但等待了如此漫長的時，仍舊了無音訊，這點希也在慢慢消散……或許未來某天，馬太人將徹底認命，世世代代活在這不見天日的地底。

“這是安娜公主寫給四位的一封信。”

陳侖取出了一個信封，放到了桌上。

他在來這裡之前，派遣化去了一趟王城，與安娜公主當面流了一番。爲確保馬太的四位王能夠配合，陳侖讓公主寫了這樣一封信。

“離開地底的‘裔’們，都在安娜公主的麾下活，現在不但是帝國的執政者，還是‘驕十字會’的領袖……”

四位王表微變。

卡普蘭拿起信件查看，半晌，面憂。

祂隨後將信件又遞給另外三名王，等祂們都看過一遍後，氣氛稍顯凝重。

“若是信奉那位‘驕’，會不會再次被太神烈父所厭棄……我們豈不是永遠都沒辦法離開這裡了？”

莫琳憂愁地說道。

“信裡的報太，我們也不清楚‘裔’們這麼做的初衷是什麼……但既然會選擇信奉‘驕’，那肯定有他們的道理，或許，這也是拯救馬太的另一種方式。”

卡普蘭王堅定道。

陳侖聽到這裡，忽然也明白了什麼。

‘驕十字會信奉阿諾，是希這位溫良正義的天使，在困後能夠出手將地底住民們帶回地表……但這個希太過渺茫，畢竟阿諾現在的況不容樂觀，祂在黑暗盡頭十幾年的廝殺，耗費了太多力量，只剩下一軀殼還在戰鬥。’

他心想著。

‘太王抹除了祂大部分的存在痕跡，缺錨點與理智的補充，加上無盡黑暗的侵蝕……若不是阿諾堅定至極的信念在支撐，恐怕祂早已失控，徹底隕落。’

這時，陳侖的腦海裡閃過一道。

“四位王。”

他平靜出聲。

愁眉不展的四人紛紛投來目。

“我曾與‘驕’有過短暫的接，深深被其折服，這是一位值得敬仰的太天使……‘裔’們之所以信奉祂，多半也是認爲，‘驕’能夠救贖這裡，救贖每一位馬太人。”

陳侖繼而放緩了語氣：

“與其將希放在虛無縹緲的寬恕上，不如努力自救，若是連你們自己都放棄了，又有誰會來救贖這裡呢……‘驕’被太王放逐，失去了信徒與錨點，現在於極度衰弱的境地。你們不妨可以試著讓馬太人信奉祂，日夜爲其禱告，或許能喚回祂的力量。”

四位王面沉思。

經過一番流後。

卡普蘭王沉聲道：

“傑克冕下，多謝您的警醒……數千年來，馬太之地的王們已經想盡了一切辦法，但卻都以失敗告終，我們確實到絕。現在您所說的不失爲另一條路，我們別無選擇，唯有盡力嘗試！”

陳侖微笑頷首。

他剛纔那番建議也只是順勢爲之，沒想到馬太王們願意接納。若是能夠藉此，喚回阿諾的人與理智，也是一件好事。

“能否再和我說說馬太之地？越詳細越好，我想從中找尋一些線索。”

陳侖說道。

“當然沒問題。”

卡普蘭王點點頭。

“就由我來爲傑克冕下講述吧，若是有什麼紕，莫琳你們再進行補充……”

*

*

*

數小時後。

陳侖獨自來到了大聚落外。

此刻的地底世界已經相當昏暗，穹頂高懸的“紅母親”暗淡了下來，似乎在緩緩退卻上的熱。

‘據卡普蘭王祂們所說，大部分容都只是無關要的歷史……而重點還是在於“紅母親”、“暗河”以及歷代王們探索到的“出口”。’

陳侖拉低帽檐，影筆直飛向了高空。

他這一次，打算近距離調查“紅母親”！

隨著碩大滾圓的暗紅球，在陳侖的視野中逐漸放大，那種悉的危險再次從心頭涌現。

但這次，程度要低很多。

約莫兩分鐘後，陳侖頭頂的“紅母親”已經幾乎充斥於視野。恐怖的熱，伴隨著濃郁至極的污染，肆無忌憚地傾斜在他的上。

理智值開始以每秒1點的速度降低。

雖然不快，但對於現階段的陳侖而言，足以稱得上是恐怖的污染了……畢竟仙境中的神話污染源，最多也只是消耗他個位數的理智值。

陳侖憑空調轉九十度，凝視著它。

【紅母親（黑暗之父化）】

他瞳孔微。

心中暗道一聲果然。

從很早之前，陳侖便覺得這顆黑紅的球，與黑暗盡頭的那顆深邃星極爲相似，不論是外觀還是輻的污染，都如出一轍。

現在親眼確認過後，他心裡的猜測又更多了。

‘如果黑暗之父是烈父的一個面相，那麼這也能夠解釋，爲什麼馬太王們篤定這一切都是太神的懲罰……’

嗖！

陳侖的影消失在原。

接著他又去往了地底世界的邊緣地帶。

這裡流淌著一條奔騰不息的暗紅大河，宛如渾濁的水。

此時有不來自各大聚落的人，正站在河邊，靜靜等待著什麼。

嘩啦！

浪花拍打，一道細小的影摔落在岸邊。

人們激地上前，將其抱起。

那是一個渾浴的嬰，哇哇啼哭。

‘這便是地底住民們的常規繁衍方式？依靠“暗河”的贈予……聽王們所說，喝下這河水，同樣可以孕育後代，但產下的也都是“暗裔”嬰。’

陳侖匿於半空，默默俯瞰這一切。

目凝視暗紅大河，視線裡出現了相關的訊息：

【暗河（黑暗之父化）】

陳侖深吸口氣。

‘這種繁衍的形式，與黑暗之父誕生迪達克蟲人的形式，簡直如出一轍！’

他的目掃過腳底下的“暗裔”，視線又遠眺那昏暗大地上，分散各地的一個個聚落。

燈火零星，但卻也是人類的生機。

‘所以……馬太之地，其實也是一“排污地”？！’

陳侖眼神深邃。

‘烈父爲了擺污染，刻意將第四紀元的馬太民丟棄於此，世世代代爲祂提供錨點，並承污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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