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元壽阿哥

舒錦已是七個月孕，這產房自是已經預備好了，火炕每日燒得滾熱、被褥時常曝曬，接生的穩婆也是皇家用的老手了，甚至連宮裡的太醫每個月都回來請脈兩次，府醫更是日日登門把脈，生恐有個閃失。

嫡福晉亦是隔三差五便遣心腹大丫鬟丹朱前來探視問，賞賜也是常有。倒是雍親王這個正主倒是不怎麼面，一個月也就過來瞅個一兩次而已，舒錦都忍不住腹誹，也不曉得是忙還是渣……

當然了，舒錦跟這位四爺，也實在沒啥好聊的，見了面，也是尬得很。

“你瞧著又胖了許多。”——這一日，雍親王在午後晴暖的時辰駕臨了，開口就相當不會說話。

舒錦忍不住問了一句MMP，然後出個彌勒佛般的笑容：“孕到了後期，腰自然會格外胖些。”我很注意飲食的！胖的只是肚子而已！

胤禛的目在那滾圓高聳肚皮上瞅了兩眼，方纔點頭，“前日聽穩婆說，你腹中胎兒頭朝下，想必胎位很正。”

舒錦一陣無語：“四爺，今早剛剛又轉一圈，現在是頭朝上了。”

胤禛微微蹙眉：“怎麼會這樣？！”

舒錦：……

“腹中孩子活潑，常有轉，這是尋常之事。”舒錦只好耐著子解釋，難不以爲胎兒會保持一個姿勢不？！那除非是死胎！

胤禛釋然頷首，“那就好。”

舒錦連忙溫順地道：“多謝王爺關懷，妾與腹中孩子一切安好。”——不管怎麼說，這位是大老闆，得罪不起。

別看雍親王現在瞧著蠻和善，但知歷史的舒錦明白，雍正皇帝可不是什麼善茬！

“鈕祜祿氏生產之時，難爲你有幾分機智，知道去請珈藍出面。”——否則憑蘭若一個年輕姑姑，以李氏的子，只怕未見得肯鬆口。

舒錦憨憨一笑：“妾哪裡想得了那麼多，都是蘭若姑姑靈機一。”

侍立在側的蘭若一時間竟不曉得該說什麼好，格格啊格格，這麼好的機會，您儘管往自己上攬便是了！我一個奴婢，哪來需要機智和主見？！

胤禛凝噎，這個耿氏……算了，本來就沒讀過幾本書，的確不怎麼聰明。

舒錦孕中發福，這憨笑的樣子，不得不說，的確看上去有點笨笨的。

良久之後，胤禛才勉強道：“蘭若不錯，該賞。”

聽得此言，蘭若不得連忙磕頭謝恩，又謙遜地道：“奴婢也只是聽吩咐辦事罷了。”

胤禛又瞥了一眼腰滾圓的耿氏，“最近鈕祜祿氏常帶元壽去給嫡福晉請安，這事兒……你聽說了嗎？”

舒錦一愣：“元壽？？”

胤禛淡淡“嗯”了一聲，“暫時先這個吧。”

額……小名兒？？

“原來是王爺給四阿哥賜的名啊，倒是意頭極好。”舒錦連忙先誇了一句，然後才道，“前些日子，倒是聽鈕祜祿格格說，嫡福晉很是關心四阿哥。”

胤禛臉冷冷的：“是關心的。”

怎麼看上去不大高興？？？

“額……福晉畢竟是嫡母。”抱養庶子，其實是名正言順之事。

胤禛沒有接話茬，端起茶又抿了一口，旋即端著臉道：“本王給你帶了支高麗蔘，是今秋剛剛進貢的，待你生產之日，也能有備無患。”

棒子國貢品啊……那確實是好東西。

“多謝四爺。”舒錦乖乖致謝。

留下高麗蔘，雍親王這位正牌親爹就拍拍屁走人了，統共呆了不過兩刻鐘。

舒錦長長舒了一口氣，終於滾蛋了。

蘭若已經將那錦盒親自打開，出了裡頭鬚分明的人蔘，“格格，這支高麗蔘品相極好呢。”

舒錦瞅了瞅，瞧著個頭也不大，不過明顯是野生的，那也算是難得了，便道：“好生收在庫中。”——就算生產的時候用不上，生完孩子也可以拿來補子嘛。

霜兒乖巧地坐在腳踏上，爲著發腫的腳踝，“看樣子，王爺很是關心格格腹中這一胎。”

舒錦差點翻白眼，一個月來看兩次，這也關心？

雪兒小聲道：“若是個阿哥就好了，說不準格格也能當側福晉呢！”

聽得此言，舒錦立刻狠狠瞪了這個沒點數的小丫頭一眼：“不許胡說！就算要封側福晉，那也得是鈕祜祿格格。”

雖然別看現在在嫡福晉的座次僅次於李側福晉，可並不代表份比鈕祜祿氏高！

鈕祜祿氏孃家再沒落，那也是滿洲上三旗！而且還是選秀出。

而原耿氏，是包旗，也就是以宮份被賜給四皇子胤禛的，雖然很快就獲得了侍妾格格的份，但終究是不一樣的。

所以歷史上，耿氏和鈕祜祿氏都生了阿哥，但雍正登基後，封鈕祜祿氏爲熹妃，耿氏卻只是裕嬪！便可見一斑了。

說到底，這個時代，有著紅果果的歧視！不過鈕祜祿氏對一口一個姐姐，倒是沒有歧視的的樣子，起碼錶面上沒有。

雪兒脖子低下頭，小心翼翼道：“可是，鈕祜祿格格又不得寵……”

舒錦黑線：“難道我就得寵了？”

雪兒一時啞口無言。

“以後這種話，不管是在人前還是人後，都不許嚼舌！”舒錦刻意板著臉訓斥道。

雪兒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家格格這般生氣，連忙噗通跪下磕頭，“是！奴婢多！奴婢該死！”

該死倒是不至於……

這個時代的奴啊……

舒錦嘆了口氣，連忙出溫和的臉龐，“好了，記住就是了，起來吧。”

蘭若看在眼裡，暗暗頷首，耿格格雖然子溫了些，不過心裡倒是十分清醒明。蘭若笑著將錦盒給了雪兒：“送去庫房，再去後廚瞧瞧格格的燕窩燉得如何了。”

“是！”

蘭若又看了安靜如水的霜兒一眼，含笑道：“反倒是年紀小些的霜兒跟穩重些。”

霜兒撓頭赧笑：“姑姑過獎了，是我笨罷了。”

舒錦笑著對蘭若道：“們倆到底都年輕，真遇到事兒，還得你來撐場子。”

蘭若謙順一笑，“是格格不嫌棄奴婢罷了。”

說罷，蘭若又低聲道：“最近，鈕祜祿格格時常抱著四阿哥去丹華堂，一去便是半晌，如今人人都說，鈕祜祿格格想把四阿哥給的嫡福晉養呢。”

舒錦心道，鈕祜祿氏的作倒是蠻快的。

蘭若又繼續道：“不過鈕祜祿格格也好，福晉也好，都未曾明言。瞧著，都像是在等對方開口似的。”

舒錦莞爾一笑，“福晉當年曾想養三阿哥，了一鼻子灰，自然不會輕易開這個口。”這話，也只是場面話，鈕祜祿氏跟李側福晉那能一樣嗎？更何況，鈕祜祿氏已經主常常抱著四阿哥去請安了，難道還要人家當孃的主開這個口？

“是。”蘭若不反駁，反而頷首，“四阿哥畢竟是鈕祜祿格格的親生骨，如今纔剛滿月……”

霜兒有些不解：“那鈕祜祿格格是不捨得嘍？那爲何還要帶四阿哥去丹華堂？”

蘭若笑打量了霜兒一眼，又看向自己如今侍奉的耿格格：“誠如格格所言，咱們王爺如今只有一位側福晉，照例是可以再請封一位的。”

舒錦如何不明白，誠然鈕祜祿氏如今只是在虛與委蛇，可若是嫡福晉開出了側福晉的位子，鈕祜祿氏介時又會如何選擇呢？

舒錦幽幽道：“有得必有失，我並不羨慕鈕祜祿格格。”——也沒必要羨慕，因爲另一個側福晉位子是小年糕的！！

蘭若微微一怔，旋即道：“格格這般鎮定自若，奴婢便放心了。”

霜兒不免有些不安：“鈕祜祿格格要做側福晉了嗎？”

舒錦心道，沒影兒的事兒嗯！上只淡淡說：“倒也不好說，李側福晉當年那般盛寵，那也是足足生了三子一，才換來側福晉的位子。”

鈕祜祿氏論寵，跟李氏還真沒得比！

歷史上的鈕祜祿氏生了弘曆，也只是侍妾份，反倒是小年糕後來者居上。

“所以，現下也不必杞人憂天。”舒錦淡定得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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