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風起
康熙五十一年秋,康熙巡視塞外,回京之後,便發佈了上諭,言太子胤礽自復立以來,狂悖未消,以至於大失人心,祖宗基業萬不可託付,並奏報皇太后,將胤礽拘看守。
得知這個消息,舒錦便曉得,這是“二廢”要來了。
這原也是意料之的事,只不過令意外的是,負責看守胤礽的……竟不是雍親王,而是誠親王。
似乎一廢太子的時候,便是素與太子最親厚的四貝勒胤禛負責看守,當時四爺也算是盡職盡責,看守得既嚴,又保住了廢太子的基本待遇。按理說,四爺這麼好用,康熙應該接著用纔對……
等等,是因爲四爺把舒宜爾哈許配給顧八代之孫,所以康熙心裡存了疙瘩?於是這一次就選了老三?
嗯,倒也說得通。
舒錦也實在不記得,二廢太子的這種小細節了。更何況,這又不是什麼好差事,雖然這代表了康熙的信重,但看管廢太子,既要防止外傳遞消息,又不能太過苛待,以落下刻薄兄弟的惡名——大阿哥當年便是前車之鑑。
不過以誠親王的聰明,應不至於在吃穿嚼用上苛待了廢太子。
胤礽早在康熙四十七年第一次被廢黜的時候,背後所依仗的赫舍裡家就已經快被康熙殺了。這一次廢黜,阻力更小,也就意味著,胤礽是徹底沒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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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有腦子,便不會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
不過嘛雍親王也沒撈到好,戶部的差事被康熙給擼了,如今賦閒在家。——當然了,其他皇子也是如此,大家同等待遇。
只是這樣的況下,整個雍王府不得愁雲慘淡,後宅眷們也都不約而同安靜嫺順了下來,似乎是生怕及雍王黴頭。
甚至連平日請安,妻妾們都不怎麼鬥了,舒錦都沒瓜可吃了!
總之就是很無聊。
所有人都跟著戰戰兢兢,唯有舒錦淡定地吃吃喝喝,一不小心似乎又長胖了些。
當然了,更沒心沒肺的是天申胖仔,小胖仔愈發吃各種輔食了,蛋羹、牛羹、甜酪糕,以及各種水果,可謂是來者不拒。
一碗雪白的糖蒸酪,娘倆你一口、我一口,一會兒就見了底。
“好吃嗎?”舒錦了小胖仔的角。
“啊呀!”天申拍著手錶示好吃。
舒錦笑得合不攏,“哎喲,你什麼時候會說人話呀!”都十個月了,該會娘了吧?雖然有時候也會吐出相似的音節,但總是差了點味兒。
到底還是元壽大些,自打抓週過後,都能清晰地喊出“阿瑪”了呢。
“呀?”小胖仔歪頭表示疑。
“沒事沒事,娘不急。”舒錦笑瞇瞇蹭了蹭天申胖仔的屁桃臉。話說這小臉蛋是愈發圓潤了,還白裡紅,起來的手也極好,就像一顆了水桃。
“娘?!”天申裡含混地吐出了一個音節。
舒錦出喜,“再一遍!”
天申胖仔張打了個哈欠,顯然不打算配合了。
舒錦嗔笑道:“吃飽了就犯困,跟小豬似的!”
正要保姆把孩子抱下去午睡,便見太監小張歡天喜地跑進來稟報:“格格,王爺來了!”
舒錦愣了一下,那倒是稀奇事兒。
別看雍王現在“賦閒”在家,但似乎在前頭依然忙得很,至於忙什麼,宅眷便不得而知了,但舒錦猜得到,多半是爲了奪嫡。沒想到,居然有空來這兒。
瞅了瞅外頭時辰,大中午,很安全。
便抱著天申去迎接未來皇帝陛下了。
“給王爺請安!”舒錦抱著二十多斤重的天申胖仔,倒也輕輕鬆鬆。
胤禛腳步一滯,目落在耿氏那白裡紅的圓潤臉蛋上,又挪到天申那白白胖胖的臉蛋上,良久才道:“怎麼又胖了?”
舒錦眨了眨眼:“您是說妾,還是天申?”
胤禛默了片刻,“都胖了。”
舒錦笑得純良憨厚,“天申最近很吃糖蒸酪,妾便陪著一起吃。”——甜食吃得歡了,自然會長。
胤禛:……合著是吃糖吃多了。
胤禛了眉心,他怎麼覺得耿氏比印象中更蠢了些??
不過,起碼只蠢不壞。
耿氏的屋子,一如既往清新淡雅,雖然與富態的樣貌有些不大相稱,但胤禛不得不承認,這裡佈置不錯。窗前幾盆舒朗的蘭草、牆上懸著一副墨梅圖,簡潔乾淨書桌與書架,屋還散發著一淡淡的甜香……嗯?甜香?
舒錦剛剛奉上了一盞茶,便看到未來皇帝陛下正皺著眉頭瞅著旁邊炕幾上那一大盤甜點。
舒錦:這個不是給你吃的……
也知道雍王不喜甜食,這盤點心,是留著自己一整天慢慢恰掉的……
便連忙低聲道:“撤下去,換盤水果來。”
胤禛抿了一口茶,便淡淡道:“不必了。”
這不必了,應該只是不必上水果了,點心還是要撤掉的,於是示意一眼,片刻後,桌上立刻就乾淨了。
舒錦笑著看了看懷裡的胖仔,忙擱在一旁的小榻上,聲問道:“天申,可還記得阿瑪?”
天申順著親孃的目看向這個男人,只覺得有點眼,然後……他揚起小手,啪啪拍了兩下,然後呲牙笑著。
舒錦:這是表示歡迎的意思。
胤禛也著實難以討厭這樣一個白胖喜人的孩子,“瞧著倒是比元壽更胖些。”
舒錦尷尬陪笑,心中忍不住想,是不是該給天申控制一下飲食了,話說,也沒吃得太多啊,每天也就半碗酪,偶爾再吃塊糕什麼的……
倒是,的確甜食超標了。
說什麼陪著天申一起吃,純粹就是藉口。
可這不是沒辦法麼,可不想陪睡!
瞧瞧雍王那張臉,實在不是的菜!下不去啊!
阿米豆腐,好在雍王好像真的不喜歡的人。
“你的字練得如何了?”胤禛忽然想起了此事,主要是瞧著那小書房佈置得還不錯,便隨口一問。
舒錦微微有些張,“妾每天多多都會練幾個字,只是妾愚鈍,寫得不好。”還真怕雍王檢查作業。
胤禛當然沒興趣檢驗小妾的字練得如何了,當初也不過就是隨手賞賜罷了。他也沒指耿氏學出點樣子來,只不過上還是淡淡說:“回頭本王再賞你幾本書,你慢慢學、慢慢練。”
只當是褒獎的嫺靜安順,畢竟比起那幾個,耿氏起碼不惹事、不鬧事、不添,偶爾甚至還有可能派上點用場。
這樣就已經很難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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