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知道,我母妃為了高寧的事已經幫過您一次了。這次圣人是真發了怒,就算是我母妃也不行了。那本賬目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高寧確實是保不住了。不過這高寧畢竟是您的人,您說呢?”
顧服順拱手道:“臣下都是為大皇子辦事的,高寧自然也是您的人。若大皇子覺得人不能要了,那臣自然也無話可說。”
大皇子起,“嗯,姨父明白我的意思就好。這人嘛,多的是,何必為了一個高寧惹一腥。”
神倨傲的大皇子走到門口,突然一側與顧服順道:“對了,姨父,你家那個瞎子倒是娶了個人啊。”
“托貴妃娘娘的福。”顧服順繼續拱手。
大皇子大笑,盯住顧服順,雙眸呈現出貪婪渾濁之,“我倒也想托托這樣的福氣。”
顧服順假裝不知,只垂目拱手。
大皇子覺得無趣,揮了揮手便去了。
顧服順盯著大皇子漸走遠的背影,面逐步沉,“這只蠢貨。”以為失了高寧,貴妃那邊能得到什麼好。
“老爺,大皇子落了一枚玉佩。”周林眼尖的看到書房地上的玉佩,撿拾起來。
顧服順不耐道:“人還沒走遠,送過去吧。”
“是。”周林拿著玉佩出去,巧在廊中遇到顧卿。“二公子。”
“你去做什麼?”顧卿見周林急匆匆,隨口一問。
“大皇子落了一枚玉佩在書房,老爺讓我送去呢。”
顧卿腳步一頓,“我方才遇到表哥了,我替你送去。”顧卿想起大皇子看蘇細的眼神,心中不安,從周林手中拿了玉佩便去追。
這大皇子果然還沒放棄,正循著方才蘇細消失的地方往前尋。
顧卿皺眉,正上前,卻不想聽到這大皇子與隨侍的話。
那隨侍擔心道:“主子,這畢竟是相府,那位小娘子還是新婦,您……”
“我又不是真要干什麼,就是看一眼。”大皇子十分不耐。
隨侍垂目閉口。按照他家這位大皇子的個,怎麼可能只是看一眼?
似乎是看出了隨侍心中所想,大皇子輕嗤一聲,雙手負于后,與隨侍道:“你還真把相府當蔥了?他顧服順再厲害,也不過就是我養的一條狗罷了。”語氣囂張至極,如逗貓逗狗一般。
顧卿站在不遠,握手中玉佩,咬牙,面沉至極。
大皇子正貓著子在嗅香,一副沉迷之相,“我聞到了那人就在附近……”卻不想一轉,撞到一個人。他直起,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顧卿,登時覺得方才嗅進去的香變了惡臭,“怎麼是……”
“砰!”的一聲,一個大拳頭迎面朝大皇子打來。
大皇子毫無防備的被顧卿打倒在地。
顧卿彎腰,一把拽起躺在地上哀嚎的大皇子,沉著一張臉,拳拳都往他臉上招呼。
“啊啊啊……”大皇子慘連連,卻毫無還手之力。
那隨侍一愣,然后急喊,“來人啊,來人啊!二公子,您別打了,這是大皇子啊!”
奴仆們急趕來,終于將顧卿和大皇子分開了。
大皇子被揍得鼻青臉腫,指著顧卿滿是憤恨,“你給我等著!”
……
顧卿被周林帶去了顧服順的書房。
顧服順坐在太師椅上,正在看奏折,面很是平靜的開口詢問,“我聽說你打了大皇子?”
“……是。”顧卿攥雙拳,面青紫,滿是憤怒之,“他竟說父親是,是……”
顧服順放下奏折,接話道:“是狗?”
顧卿臉上出驚愕之,“父親,您……”
“大皇子說的沒錯,我們顧家就是他養的一條狗。”顧服順放下奏折,走到顧卿邊。
“父親!”
顧服順拍了拍顧卿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咱們這條狗若不聽話,你那姨母盡可以再養條別的狗,總有什麼李家,王家是愿意的。可那李家、王家都不是咱們顧家。”
顧服順語氣陡然一沉,“為父教你做事,不是為了你那姨母,是為了你自己。只有讓貴妃離不開咱們這條狗,沒有了咱們這條狗,連個屁都不是,到時候,我們的日子就到了。”
顧卿雙眸一,覺似有什麼東西在心中蘇醒。
……
是夜,蘇細趴在榻上養傷,脖子疼得轉都費勁。心火難消,拿出自己藏著的顧韞章小人偶就是一頓猛。
突然,外頭傳出“啪啪啪”的聲音。
蘇細做賊心虛,立刻將自己的小人偶藏起來。即使養娘曾說,這人偶便是寫上名兒都沒人敢認。
“外頭怎麼了?”蘇細神懶懶的朝外頭喚一聲。
素彎打了簾子進來道:“娘子,路安說是郎君丟了東西。”
“什麼東西?”
“一塊環形玉玨。”
蘇細起,了自己松散的發髻,“很重要嗎?”
“聽說是郎君生父。”
那應當是很重要的。
蘇細道:“我與你們一道尋吧。”
青竹園很大,蘇細先找到顧韞章,問他今日都去了哪些地方。
男子立在檐下,似乎是已經尋了半刻,青肩頭皆沾染上了許多碎葉子,甚至鬢角還藏了一瓣花。也不知剛剛從哪里鉆回來。
蘇細盯著那花,有些手,踮腳,指尖住那花瓣,將它從鬢角輕輕扯了出來。
小娘子歪著頭,與郎君靠得極近。無知無覺,不知郎君話說到一半就停了,甚至還屏住了呼吸。
“嗯?還有呢?”蘇細將手里的花瓣扔了,抬眸看向顧韞章,一臉的無辜純稚。
顧韞章沉半刻,咽了咽嚨,“先是在書房里頭看了書,然后又去后山轉了轉,然后又去了后花園子……”
蘇細聽得一陣頭昏腦漲,你個瞎子怎麼這麼能折騰!
“我與你在青竹園里頭找,你讓路安帶著人去后山,還有素彎你領著使去后園。”蘇細一通吩咐下來,青竹園的奴仆們立時四散。
“那玉玨生得什麼模樣?”蘇細提一盞紅紗籠燈,一邊蹲在地上沿著回廊尋,一邊問站在自己邊的顧韞章。
“是一塊環形玉玨。不大,上頭刻著一個‘顧’字。”
“哦。”蘇細應一聲,旁的顧韞章繼續道:“是父親留給我的,算是顧家的信吧。”
蘇細依舊悶頭找。
“這玉玨本來是一對。一塊在我手里,一塊在二郎那邊。”
顧韞章挲著手中盲杖,臉上笑意清淺。
蘇細腳步一頓,歪頭看向他,“你跟顧卿原先關系不錯?”
“嗯。小時的二郎很是可。”這不是顧韞章第一次這麼說了。
蘇細面疑。既然顧韞章這麼說,那這顧卿應當也是有可取之的,但為什麼上輩子會那樣對呢?
蘇細只要一想起上輩子的事,便渾惡寒,然后趕多看了顧韞章幾眼。
嗯,秀可餐,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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