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魔鬼大君，天穹之主的能力確實稱得上驚人，利用魔力打開的空間通道既能進行快速機，也能當盾牌或武使用，不過只要細細分析，就會發現它并非毫無破綻。

“首先可以確認的是，這名高階魔鬼一次只能打開一個通道，而且口側就在它手可及的范圍。”伊說道，“另一側的極限距離不好斷定，但至能達到兩公里以上。”

“聽起來就像是軌跡能力的強化版。”

和羅蘭相久了以后，葛莎也從對方那里學會了不常念叨的怪異詞語，比如“強化版”，“特別強化版”、“強化加強版”等等……

“單看距離的確如此，”北地珍珠點點頭，“不過軌跡創造的通道數量取決于魔力多寡，而天穹之主則必須在關閉上一個通道后才能打開新的通道。當時的況對它來說迫萬分，不大可能還掩藏一手。這一點非常重要，它決定了我們的基本應對方案——如果對方能同時使用多個通道，那麼局勢將復雜百倍。”

等兩人消化完后，接著說道，“另一個關鍵點便是，盡管通道的出口能自由放，但海克佐德必須立于門的附近才能維持其存在。據希爾維小姐的觀察，在大公島炸發生時，它先花了數秒關閉大門，才飛向島嶼南面。”

“這說明……門開得越大，關閉起來也越慢？”鐵斧若有所思道。

“很可能如此。”伊攤手道，“而最后一點便是它的致命傷了——海克佐德并非斬魔者，既無法扼制住巫的行，也難以對佩戴有神罰之石的人造足夠威脅。盡管它的本不弱于超凡者，可近廝殺也會讓自己陷魔領域中。我想它絕不會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換區區兩三個人類。”

說到這里頓了頓，“總結起來，天穹之主的主要能力就是展開一個以它為中心，數公里為半徑的雙向通道，并且一次只允許一條通道存在。不管是頭是尾，只要門兩側到神石的影響，通道就會瓦解。”

“所以如果它再出現，我們的應對方案是……”

“若它位于陣地外緣，且門的出口側不朝向陣地的況下，直接讓希爾維小姐引導炮火覆蓋即可。”伊有條不紊道，“要是門的出口側在陣地，又或是它直接利用小門快速沖第一軍陣地，那麼士兵什麼都不要做，給專業人士來理就好。”

“什麼都不做？”鐵斧先是微微一愣，隨后恍然道，“……原來如此。”

“沒錯，”伊出笑容，“事實上天穹之主最有效的進攻方式，就是反過來利用我們的火殺傷我們自己。一旦士兵們能收住手，它對陣地的威脅反而有限——正如我之前所說，這個能力用在戰略調遣上幾乎無可取代，但拿來進攻卻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面對無視它的第一軍陣線，魔鬼大君總不可能沖進壕和士兵近廝殺，那樣等到專業人士——披著重甲的神罰巫到場，它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如果對方利用炮擊的間隙來反擊呢？”葛莎沉片刻后問道，“比如它先打開一道連接外側的通道，讓我們誤認為是輸送兵力，卻在開炮后開啟新的大門，將出口側對準陣地，這樣我們就可能遭到來自己方的炮火打擊。”

能想到這一點，就足以證明冰巫在灰堡的新武上下了不功夫。

“這的確是理論上可行的方法，但我覺得天穹之主并不會那麼做。”伊解釋道，“供單人通行的門只需眨眼便可完，但想要擴大到能把自己完全保護在的巨型門卻需要時間。這兩者的時間差極為有限，而一旦失敗，下場就是被落在后的炮彈炸碎末。對于大君而言，此舉實在太過冒險。”

“總而言之，我可以理解為天穹之主對前線陣地的威脅并沒有之前預想的那麼大，對吧？”鐵斧著下道。

“參謀部目前的結論便是如此。”伊給予了肯定的回答，“當然，這僅僅是在海克佐德單獨領軍作戰的況下。如果有其他大君配合，那麼它的危險程度會瞬間提升好幾倍。”

——比如帶著厄斯魯克直接突陣地中央。

鐵斧和葛莎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氣，還好后者已經死在了沃土平原上。

“但不排除有新的斬魔者出現，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最好還是找個機會解決掉這個麻煩。”北地珍珠的語調里帶上了一殺氣，“只有徹底消失，才能真正算是沒有威脅。”

聽到這里，葛莎不有些慨，一名“凡人”不僅對魔鬼毫無懼怕之，反而在謀劃如何殺掉一位魔鬼大君，放到過去聽起來絕對是妄想天開之事，如今卻沒人會覺得奇怪，仿佛這是理所當然的事一般。

四百年來，人類確實改變了許多。

不管是人還是。

也許聯合會的沉寂并不全是壞。

至他們沒有把那個時代對強敵的畏懼延續到這個時代。

現在想來，聯合會時期說不定也有不普通人擁有著像伊.康德這樣的潛力，只是蔓延在族群中的悲觀與懼意束縛住了他們的思想和意志，加上上層刻意制造的隔閡，使得那個時代整顯得黯淡無。

而這一次在人類品嘗到真正的絕之前，羅蘭.溫布頓阻止了它的蔓延。

心緒涌間，又回想起了從冰棺長眠中醒來，與羅蘭初見時的那一幕。

所有的一切，正是從那句開始的……

“同樣的圈套海克佐德應該不會踩上兩次，你有什麼好辦法嗎？”鐵斧問。

“只要第一軍的行足夠靈活，即使不用設圈套，也能找到干掉對方的機會——例如在天火號上裝備能發神石的大口徑武。”

“也是。”總指揮沉道，“但那需要不神石彈頭，莫非你已經想出加工神石的方法了？”

“怎麼可能。”

“啊？”

伊聳聳肩，“我只是參謀部長，又不是神明。提提意見還行，至于如何實現，自然是丟給羅蘭陛下去折騰啊。放心，這些東西我都寫在戰報里了，為了前線能夠取得勝利，他也應該竭盡全力才對呢。”

其余兩人不由得了角。

看來陛下的白頭發……又要多上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