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典吏說完話,屋子里靜寂了片刻。
宋太爺連胡子都忘記捋了,下意識地著他的袖子。
趙學禮腦海中盤算著今日在城中見到的那些兵,大約有三四十人這麼多,他們就算想要幫趙大人,這件事也不能泄出去,否則沒等手,所有人都會被拿下。
羅真娘看了一眼眾人開口道:“我們趁著大家四找稻米的時候,去打聽一下那院子的形。”
城里靜不小,好多人出來看熱鬧,就與住在那條巷子里的大娘說了幾句話。
“大娘說最近來往的人不,那錦緞鋪子后面住的是位夫人。”
“從這里路過的,不知夫家姓什麼,那夫人住進院子之后就沒再出來,前些日子刮大風,家兒子、媳婦收拾屋頂,媳婦向院子里了一眼,說那家夫人二十多歲的年紀,生得可好了,耳朵和脖子上還有兩顆紅痣。”
“大娘媳婦特意與大娘提及這個,是因為聽人家說,耳朵上有紅痣富貴。”
也是因為嘆世道不好,大家奔波窮苦,大娘才與羅真娘說這些話。
羅真娘沒聽進去別的,連紅痣的事記住了,不知道這人姓甚名誰,但知曉這些可能會有幫助。
進城一趟,他們收獲不小。
趙泱道:“我們現在確定了趙景言與人勾結,想要加害趙大人,還知曉他去見一個眷。”
“那眷是誰我們不清楚,但既然與趙景言認識,丁榮就有可能知曉。”
這話說的有道理。
大家紛紛點頭。
除了趙泱之外,只有時玖知曉,趙泱總會在一些細節上,故意將眾人引到“正路”上去。不管別人做什麼,趙泱是那個真正掌局的人。
而且趙泱不會因此惶恐,反而做的十分順手。
丁榮看了畫像之后,應該很快會來與眾人會合,然后認出與趙景言來往的眷,正是他家的大太太周氏。
周氏應不應該在這里,丁榮一想就都明白了。
趙泱在腦海中與時玖道:“將這件事告訴丁榮之后,不知道系統會不會認為完了一部分任務,給我一些魅力值做獎勵?”
時玖道:“以系統的規則,我覺得你完所有任務之后,再清算的可能更大。”所以在這過程中,就別想著的魅力值了。
“并且,人卡最重要的任務是救下趙景云,如果趙景云死了,我估計你前面做的努力都會白費。”
這話是真的,趙泱想想道:“系統獎勵的魅力值不會給,人卡產生的魅力值應該可以留下。”將魅力值算好,有個打算,以免要用的時候沒有,到時候可就拿不到系統助力了。
兩個人說著話,這邊屋子里宋太爺也在和張典吏商量應對的法子。
張典吏道:“不能就眼看著趙大人被算計。”
話說到這里,張典吏遲疑了片刻,看向屋子里的眾人:“我覺得你們不要摻和進去了,后天你們按時啟程去洮州,我與丁榮去給趙大人送信。”
張典吏的意思大家都清楚,張典吏是怕拖累眾人,張典吏自己與丁榮離開,就算被抓了,也與搬遷的百姓無關。
不過,大家是一起知道的,哪里能這麼做?張典吏一個人能做多事?這不是白白送命去嗎?
“我雖然是個婦道人家,但覺得這麼做不妥,”楊老太開口道,“大家一起來的,怎麼遇到事就分頭走了?”
“既然從開始就留下了丁榮,是進還是退就得一起商量著干。”
楊老太看向張典吏:“不是我老婆子說,您跟著去了,也不一定將事辦嘍,你看看現在,又有人帶兵抓人,又有人等著出賣自家人,這樣的勢頭,您就能按的住?跟著丁榮去,無非就是求個心安罷了。既不連累我們,又能讓心里過得去,到最后白白搭上自己的命。”
“您能過得去了,我們咋辦?見死不救,還舍出了您,不是個事。”
楊老太這麼一說,宋太爺也抬起頭看了一眼,覺得那個一團的小老太太,這時候還算有些骨氣。
宋太爺清了清嗓子道:“是這個理兒,而且,別說這件事與大家無關,救下趙大人,現在看來只會是好事。往大了說,救下一個父母,往小了說,有了功勞,將來落籍的時候,衙署都會關照一下,至能讓大家聚在一起,免了分離之苦。”
“人手多了,勝算也大!去調兵需要人手,牽制趙景言也要人手,還得去接應趙大人。只不過大家得想想,冒著危險做這些行不行?十六戶人家,不說個個都讓知曉,有些人還得知會,多數同意了,就可以去做,這樣做做不,大家都不怨。”
趙學禮道:“我可以去說。”
“你不行,”楊老太站起,“還是我去吧!這十六戶人,家里都是什麼況,我清楚。小打小鬧也就罷了,這麼大的事,男人做不得主。”
趙學禮張開,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可不是麼,這十六戶人也不知道都咋湊在一起的,眷在家中說話都有分量。
“讓我去吧,”趙泱道,“眷都聽我的。”
不是不給爹面,而是爹也不爭氣啊,一路走下來,爹邊才多人,一聲令下,所有眷都得聽著。
而且誰家啥樣,兜里都有多糧,心中啥想法,得清清楚楚。
楊老太出一笑容,帶著羅真娘,兩個人著腰桿從一干男人邊走開了。
張典吏也不知道說啥,反正他信任楊老太,楊老太確實有這本事,每次大家啟程或者休息,第一個說話的肯定是楊老太。
大家都習慣了。
既然大家都信任老娘,趙學禮自然更沒話說,他道:“我去接應一下丁榮,還得將丁榮過來一同商議好了,才能決定下步往哪兒走。”
宋太爺頷首,囑咐趙學禮要小心。
“張大人,您寫個文書讓我爹帶著吧,”趙泱道,“如果我爹遇到了兵,就說……我們一同來的人不見了,張大人讓我爹幫忙去尋一下。”
“尋的人也好說,就是吳鐵匠他們。”
張典吏沒想到這個,還是趙家小姑娘腦子轉得快,有了這個文書,有了況趙學禮他們也容易。
這邊都安排好了,大家各自去做事。
趙泱給宋太爺奉了茶。
宋太爺瞄著趙泱:“城里十斤稻米是怎麼回事?啥樣的稻米?我平日里吃的那種?”
趙泱搖頭:“不知道,我也沒去看,阿弟他們趕過去的時候,稻米都讓人搶了。我覺得應該不是米,誰沒事兒灑米啊。”
宋太爺不說話,揮揮手讓趙泱離開了,他也是中了魔,啥事都能想到這小狐貍上,主要這子來的太是時候了,說不是故意的,他都不信。
出了門,趙泱先去高用遠儀看了看趙景言的屋子,屋子里一片漆黑,顯然趙景言還沒回來。
然后回到自己屋中,屋子里沒有旁人,時玖將牛干送到手里。
單薄的小姑娘,手腕就那麼細,風一吹就能折斷似的,腦子里想的東西又太多,若是天天還不吃飯,指不定那天就倒下起不來了。
趙泱下意識地吃著牛干,有時玖在邊幫忙,是愈發的習慣了。
“時玖,”趙泱道,“你說趙景言這時在做些什麼?”關心的是,的錄音能不能有其他收獲。
……
城中。
趙景言剛準備上馬離開,陸押走過來道:“二爺,隨我走一趟,有個人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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