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泱被時玖突然開口嚇了一跳，正要反應，就覺到自己的手已經向按鍵上去。

耳朵里沒有了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

趙泱看著黑暗的天空，忽然耳朵和臉頰火燒火燎地熱起來。之前全然沒想到，錄音還會錄下這些。

腦子里知曉趙景言會與周氏親熱，但始終覺得可能就像瞧見父親和母親那樣，頂多摟摟抱抱，說兩句不宜旁人聽的話。

但聽到之后，才發現，現實與腦子里想的好似不是一回事。

回想起來，從耳機中傳出的那些奇怪又陌生的聲音……

雖然不清楚到底在做些什麼，但……臉更燙了。

趙泱坐在客房門口，半晌才開口道:“時玖，是你關掉的？”

片刻后，趙泱聽到時玖“嗯”了一聲。

不知曉為何，可能是時玖的聲音是男子，多多讓趙泱現在暫時忘記了，他是個系統這碼事。

總之氣氛有點奇怪。

不說話，時玖好似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兩個人就像是突然闖進了趙景言和周氏的房間，共同目睹了二人的……雖然被及時制止住。

時玖心中有種莫名其妙的惱怒緒，不知道是怪趙泱太魯莽，還是怪他自己沒有早些提醒趙泱，畢竟趙泱這樣一個小姑娘，對那些本一無所知，想要自己意識到問題，那是不太可能的。

過了好一陣子，趙泱才道:“掉了多生命值？”

時玖啞然，他完全忘記了生命值的事，沒想到趙泱卻想了起來。

他向自己上看了看。

【生命值-3】

他只了一下，居然代價是3點生命值。

他應該懊惱和惋惜，可現在緒紛雜，讓他一時之間竟然不能集中神想他的生命值。

時玖道:“3點。”

趙泱“嗯”了一聲:“有點可惜。”

又是一陣沉默。

時玖的神漸漸從剛剛那件事上轉移到了生命值……

他差點忽略了，他還為此掉了生命值。

當然這不是他的本心，沖之下才忘了要減生命值。

也并不是為了趙泱，而是因為他也在旁邊，這些東西委實不該聽到，污了他的耳朵。

他是為了自己，連帶的不想趙泱被趙景言影響，趙景言的那些反應和言語，讓人惡心。

趙泱道:“時玖，那現在怎麼辦？還聽不聽？”

還聽？他的3點生命值豈非白花了？

時玖緒翻涌，似是因為生命值而生氣:“你還想接著聽？”

“不是，”趙泱道，“不想聽這些，但趙景言說了些什麼還是得知曉吧？要不然這……錄音不是白放了？”

買錄音，賣甘草，幫趙景言拍打塵土，賣蛋，用了這麼多心思，不能就白花了？

“要不然，”趙泱道，“我不聽，讓它往前放一放，一會兒……沒有那些了，我再聽？那應該放出多合適？”

趙泱問時玖，時玖皺了皺眉，居然沒能回答出來。

多時間合適？

他怎麼知道？

趙泱開始擺弄手中的錄音，今晚得將錄音中的容聽完，等丁榮來了，才知道下一步怎麼做最好。

趙泱道:“一刻鐘？”

“那……兩刻？”

時玖覺得怒氣愈發上漲，就快制不住，他哪里知曉趙景言要多久？

趙泱說著就想試探著去撥弄。

時玖開口阻止:“將錄音放進空間里，我來聽，將這段大概聽過去，我再拿給你。”說話的聲音仿佛都帶著自暴自棄。

趙泱卻沒聽出來，只覺得這也是個好法子。

“你能聽嗎？”趙泱道，“那些東西？”

時玖想說不能，可這本就是他提議的，而且眼下能有第二條路？

好在用不著他說，趙泱自己就解釋了。

“也對，你是系統，不是人，”趙泱道，“聽了也沒事。”

時玖的聲音和形都是系統虛擬出來的，擬人化設計，趙泱安自己，所以不要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纏。

“嗯。”時玖應了一聲。

趙泱似是從這聲音中聽出幾分沉悶。

趙泱將錄音塞回了空間，想了想又囑咐一句:“你不要撥過去。”

時玖拿錄音的手一頓。

趙泱道:“要仔細聽聽。”

時玖能覺到自己的眉地皺在一起。

“萬一他們說了什麼話，要告訴我，”趙泱停頓了一下，“也不用都告訴我，就是與趙景云這樁事有關的。”

時玖沒說話，心里憋氣，他不讓聽那些，卻反過來讓他仔細些，是不是最好還得多聽兩遍？

時玖半晌沒有，趙泱道:“快點，已經很晚了。”

時玖將耳機塞進耳朵里，還好他現在的虛已經凝實了些，否則不知這耳機能不能掛得住，但即便凝實的再多，也只是能拿起系統空間里的什罷了。

打開錄音，時玖又摘掉耳機覺了一下，除了他，沒有人能聽到，最重要的是趙泱聽不到。

再次將耳機放回去，時玖抿住，錄音里趙景言和周氏的聲音沒什麼可聽的，他可以自忽略一些細節，但總是不由自主地注意趙泱。

怒氣過后，聽著錄音中的容，他又開始莫名的變得有些心虛，就像是自己在做什麼不好的事。

大約兩刻鐘之后，時玖將錄音暫停。

“沒了？”趙泱向時玖確認。

時玖道:“嗯。”

趙泱應了一聲，聲音中有種“學到了什麼”的意味兒。

“別以為下次遇到這樣的形，向前撥兩刻鐘就萬事大吉，”時玖道，“以后有這樣的東西，還是先拿給我聽，畢竟我不是人，不會到影響。”

趙泱的耳朵又有些發燙:“我知道了。”

總覺得時玖今晚怪怪的。

趙泱道:“那他們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時玖很肯定。

周氏的一直被堵著，趙景言的沒閑著，但說的也是不堪耳的話。

趙泱拿回錄音，繼續往后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的事，今晚的氣氛多多有些微妙，趙泱從未將時玖當一個人來看待。

無論做什麼，都覺得時玖與系統的數值沒什麼太大差別。

可今晚，覺到了時玖對的關心，再將之前時不時塞給吃食的事，放在一起想，時玖有點像人，比從前越來越像人了。

一直聽到趙景言去見了“孫大人”。趙泱的這種緒才算消散了。

錄音放到最后，趙泱才將錄音送回系統空間中，然后躡手躡腳地回到屋子里，爬上炕頭躺下。

腦海中還在與時玖談。

“趙景言說，洮州的事孫大人做主，這孫大人應該是多大的職？”

時玖思量片刻道:“在洮州能說得上主事的，應該是知州。”

不知為什麼，時玖覺得這個孫大人就該是洮州知州，可能與他的記憶有關。

趙泱道:“應該是知州，不過也可能是趙景言夸大其詞，不過肯定是洮州能主事的員，明日可以向張典吏打聽打聽。”

理由趙泱都想好了，為了救趙大人，至得知曉洮州的況。

趙泱還沒見過，知州這麼大的，按理說應該害怕，但有系統在手里，多多有些依仗。

趙泱接著道:“趙景言殺趙景云也是為了搭上孫大人，這樣一來就能在洮州賣茶。”

時玖道:“洮州離外番近，茶葉、綢可以換外番的馬匹和香料。無論是馬匹還是香料都能賣個高價。”

趙泱大致明白了，腦子里不停地轉著，想了許久道:“你說趙景云想要彈劾孫大人，如果能拿到孫大人利用職權，私自向外番買賣馬匹、香料的證據，能不能扳倒孫大人？”

時玖道:“守臣私自與外番往來是重罪。”

那就是了。

趙泱還想繼續思量，時玖的聲音傳來:“睡吧，等丁榮回來，你就睡不了。”

趙泱道:“我覺得趙景言與周氏私通那些……至應該讓丁榮聽見，得想個法子給丁榮。”

但是不能讓丁榮發現錄音，又得讓丁榮覺得是親自撞破了。

“睡吧，”時玖道，“明日再想。”

趙泱委實有些困了，但好些事還沒想明白，并不舍得就這樣睡，腦子里七八糟，都是摻在一起的一條條線。

時玖的聲音傳來:“睡不著？用不用我跟你說點什麼？”

趙泱道:“你能說些什麼？”

時玖道:“系統輸給我的數據，可以數羊。”

趙泱還沒問數羊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腦海中響起時玖機械的聲音:“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四只羊……”

趙泱想要反駁一下，你這東西本沒用，卻懶得開口，一晃神兒的功夫，就睡著了。

聽到勻稱的呼吸聲，時玖停下來。

一切歸于靜寂，他也能松口氣，剛剛讓趙泱睡著，他也是想要換得一時的清靜。

不過看看自己上的生命值。

生命值:183點。

攢起來容易，掉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時玖正想著。

趙泱翻了個。

【生命值+2】

【生命值+2】

【生命值+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