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縣三里外有兩家客棧。
趙景言和孫集說的話都聽得清清楚楚,只要進了三里外的客棧就好,住進去之后,就等著孫集來尋。
既然沒有特定的客棧,就選了一個熱鬧些的。
這里來往的人多,方便探查各種消息,孫集也能派人隨時來監視。
“每間房每日一貫錢,馬匹的草料另算。”
趙泱與時玖道:“之前我們住過的客棧才五十文。”
時玖道:“這里沒有搬遷的百姓,大多是來往的商賈和富戶的家眷。”
屋子很是干凈,伙計送來了燒好的火盆和熱水。
趙泱坐在椅子上,自然而然地松了一口氣,就像風塵仆仆的人,終于尋到了一個休憩之所。
其實這家客棧并不算好,只不過趙泱從前見過的著實太過寒酸。
“再加一個火盆,”趙泱吩咐伙計,手從包袱里掏出一貫錢放在桌子上,“存在柜上,我隨時要東西,不夠了再來尋我要。”
這一套是宋太爺教的。
來這里之前,宋太爺一再說,在外要舍得用銀子,如今是個“商賈”不能與人計較幾文錢,尤其不能尋個人就賣些蛋和草藥。
也難怪宋太爺要囑咐,自己徒弟的子,宋太爺也算是了,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這樣冒著危險出去一趟,不賺個盆滿缽滿,定然會覺得吃虧。
可這次與以往都不同,宋太爺叮囑趙泱,也是怕會因小失大。
趙泱很自然地回應:“先生放心吧,我不帶蛋,更不帶藥材,不會跟人賣這些。”
東西都不帶,包袱也是秦家幫忙準備的,可宋太爺還是覺得趙泱藏了點什麼,攔下趙泱之后,就在包袱里找到了幾個炊餅。
炊餅是楊老太做的加了野菜的,如今配不上趙泱的份。
宋太爺板著臉訓斥了趙泱幾句,說難大事,干脆不要去了。
秦通判看出端倪,知曉這師徒倆無事生非,卻又不能發作,早知有今日,他絕不會圖一時之快得罪宋太爺。
秦大太太忙說自己想的不夠周全,之前只準備了三十兩銀子和五十兩銀票給趙泱以備不時之需,忘記了趙泱隨還得帶些碎銀子,于是又給趙泱添了十貫,吩咐廚房做了純面做的炊餅和點心帶著。
雖然知曉師徒倆可能是臨行向他們敲銀子,但也不能不給,萬一趙家郎真的圖小利壞了大事呢?
趙泱很滿意,不在的時候,先生也能幫賺些銀子,秦家給的銀錢,自然是越多越好,拿著不會覺得燙手。
做的三個野菜餅,換了十貫錢,值了。
除此之外,秦家還給準備了幾套衫和靴子,還有幾個用錦緞繡好的荷包,馬匹、馬鞍子都是尚好的,瞧著卻又不那麼扎眼。
很符合隋已的份和格。
從隋已那里拿到的兩箱財也都給了,秦通判尋了兩個小廝,看著沒與一起前行,實則暗中保護,就像隋已邊的張甲一樣。
所以看似是一個人前去客棧,實則有人跟隨保護。
一通作之后,的財富值也到了一個新高度。
財富值:44587.59元
之前有11227.59元財富值,這下直接加了33360元。
趙泱算了一下,系統將秦家給的馬匹、袍、茶葉、零碎銀錢,還有三十兩銀子和五十兩銀票的錢都算上了。
按理說這件事后,剩下的銀子應該還給秦家,可現在系統都算是的了,這銀子顯然是不給回去了,秦家應該也不會在意。
但是隋已的那兩箱財卻沒算系統中,可見這兩箱東西不屬于。
看到財富值之后,時玖沉默半晌才道:“你一直想要代替隋已前去見孫集,是不是為的就是這些?”
趙泱道:“反正我一無所有,想要讓我像隋已,秦家總要付出點代價。”
真是,想得周全,就算是時玖也沒有往這上面去思量。
系統會將所有一切趙泱得到的什都換財富值,就算秦家不給銀錢,總要給一行頭。
不過。求人在前,秦家不給宋太爺第一個就不答應,所以坑挖好了,秦家這是要出的。
趙泱這些日子一直沒有漲財富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暗地盼著這一天了。
想是誰都能想,能實現的又有幾人?
趙泱能坐在客棧中,憑的都是自己的本事。
……
趙泱給了銀子,伙計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些:“這位爺,您貴姓。”
“姓隋。”趙泱道。
店時掌柜驗明了趙泱的份,趙泱拿的是商賈通關文牒,是秦通判弄來的假文書。
伙計道:“隋爺,我看您也沒帶隨從,這些日子出去的時候定要多加小心,如今到都是人,難免不太平。”
趙泱道:“都是搬遷的百姓怕什麼?”
伙計忙道:“還有流寇混在里面呢!”
趙泱沒有繼續往下問,仿佛并不在意這樁事:“今年買皮的商賈多不多?”
伙計躬道:“比往年一些,可能今年的‘過所’的文書不好拿吧,秋以來,住進咱們客棧,小的聽說來收皮的商賈有七八個,不過一看就是小手筆,跟著的人不過五六個,騾車也就這些,買不了多貨,若是現在下去收,還是能收到大宗的皮。”
趙泱抿了一口茶,微微皺了皺眉頭,顯然覺得這茶不好,但沒有聲張而是道:“我還沒帶仆從呢!”
“您肯定不一樣,”伙計道,“您這一看就不是單獨出門的人,肯定有商隊在后面跟著呢。”
趙泱沒有應聲,接著道:“你幫我打探些消息,若是有同樣來收皮的商賈,來知會我一聲。有人向你們問我……”
趙泱沒繼續說下去,而是取出一塊碎銀子丟在桌子上。
伙計眼睛一亮,忙躬道:“您放心,有人打聽,我的一定閉嚴實了,只說您是尋常商賈,做些小買賣。還會幫您注意那些人,若是他們有歹意,會立即來知會您。”
伙計眼里,這位隋公子年紀委實不大,生得又秀氣,雖然說話、做事不起眼,但也保不準被哪個不長眼睛的盯上。
客棧能護得隋公子周全,隋公子臨走之前說不得還會賞些銀錢。
伙計兌好讓趙泱梳洗的熱水,這才關上門離開。
趙泱將屋子又看了一遍,這才站在水盆前,解開了領子上的盤扣。
不過這次沒有避開時玖。
桌子上的銅鏡映出的影子,時玖自然知曉在做些什麼,扮了男子,就忘記自己是兒?
居然連他都不躲著了。
“這領子太高了,”趙泱道,“讓人不過氣。”
為了遮掩結,秦家特意將長袍的領子做這般模樣,幸好眼下天冷了,看著也不奇怪,但……趙泱從來沒穿過這樣的服,多多有些不適應。
時玖道:“人前的時候,還是系了,別讓人看出來。”從前不說,他也沒在意,可不知為何,應該有的盤扣解開之后,就讓人無法直視。
趙泱用巾子了臉,這才又坐下來。
時玖道:“坐下來的姿勢,也注意著點。”
趙泱低下頭往上看去,沒覺得有什麼異樣,這是特意跟著秦郜學的。
時玖聲音低沉了不:“不用叉的那麼開。”
“他們不都是這樣的嗎?”趙泱道,“開袍子,這樣坐下。”
說著又做了一遍,坐下來時,出袍子下穿著的長靴。
長長的袍都擋住了,有什麼關系?時玖是不是對要求的太過了些?
“總之在人前還是在意著些,”時玖道,“隋已為‘福記’做事……那隋已看著也應該懂得讀書認字,與尋常商賈不同,總之作不必大馬金刀那般。”
提醒著點沒有壞,否則還真的什麼都不避諱了。
趙泱應了一聲,將兩只腳對著往里收了收。
“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靜?”趙泱道,“今晚還是明日?”
時玖從趙泱腳尖上回過神:“要看孫集著不著急了。”
“我也不能坐在屋子里,”趙泱道,“還得出去主探聽一下消息。”
這個機會很快就來了。
伙計問趙泱在屋子里用飯,還是去樓下大堂中。
趙泱走出屋子,準備一下客棧里的熱鬧。
剛剛下樓,迎面走上來一個人,那人一臉笑容地道:“咦。今晚住進來不人,又要熱鬧了。”
趙泱本沒想理會,那人卻接著道:“這位小哥,也是來做買賣的?若是愿意,吃過飯后,不要急著回屋子里,我們可以換一下消息,若是有看好的貨,就在客棧中論價兒,大家都方便。”
趙泱點點頭:“好。多謝知會。”
那人離開,趙泱繼續往前走。
趙泱在腦海中與時玖道:“說不定今晚就能有些消息。”
孫集想要試探,這是一個好機會。
時玖借著趙泱的眼睛往外看,不雙眼睛落在趙泱上,其中或許就有孫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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