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泱與時玖說著話,表面上卻不聲,沒有半點的猶豫。
“還請您準備紙筆,”趙泱道,“我立即就將輿圖畫給您。”
“福記”的貨在哪里,聶雙早就打探出來了,那邊的管事如今還不知道隋已換了人,就在那里等待著隋已的消息。
片刻之后,紙筆拿了上來,趙泱提筆一氣呵,將輿圖遞給孫集。
孫集握著紙張道:“你不怕我拿到貨就置了你?”
趙泱再次向孫集行禮:“您豈會在意這一筆貨,若是沒有‘福記’背后的人,您不會與‘福記’做這筆買賣,這點銀錢對您來說不算什麼。”
孫集瞧著“隋已”,知曉這番話是故意討好,但心里也是說不出的舒坦,馮家果然好眼,就算一個辦事的卒子,也這樣周全。
這是不是也能說明,馮家很看重他?
孫集好像找到了當年想要投靠豫王府的覺,就是想要豫王能夠對他委以重任。這麼多年過去了,豫王府沒能進去,倒是意外投靠了馮家。
趙泱出輿圖之后,就繼續去給孫集沏茶。
孫集看著燈下“隋已”練的作,心中好像更舒坦了些。不過轉眼他就想到,馮家人沒有來見他,只是派了“福記”前來。
這是要試探他幾次?
馮家的確應該小心,現在豫王死了,還有小皇帝*的人虎視眈眈,馮家被抓住了把柄,就算是太后娘娘,也不得懲戒馮家。
而且,這算是他第一次暗中為馮家賣命,沒錯,就是賣命。賣戰馬的銀錢是他需要的,同時也是馮家需要的。
馮家想要籠絡朝臣,就不了銀錢做支撐。洮州這筆錢至關重要,相信只要往來幾次,馮家就會派人真正與他見面。
朝中馮家也會為他周旋,讓他掌握西北。
茶香味兒傳來,趙泱將茶端到孫集面前。
茶碗里,有一朵點好的桃花。
孫集很是滿意,但他沒有端起來喝,而是站起走出了屋子。
趙泱在腦海中與時玖道:“這花是我幾天以來點的最好看的一朵。”雖然最后還是被時玖接手控制了力道。
時玖應了一聲,居然沒有反駁,而是道:“手臂上的傷如何了?”
的手臂被孫集的護衛扭傷了,剛剛點茶的時候還有些抖。
趙泱道:“還有點疼,應該不礙事。”
今晚應該是順利度過了危險。
等到孫集讓人暗中探明了貨,就等著戰馬和香料運到。
重新坐在椅子上,趙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脖頸上被劃開了一道傷口,好在那護衛力道把握的好,傷口已經不再流。
果然那一百多兩賭來的銀錢不好拿,相比之下,秦家給的銀錢就更加了,細算下來有點虧。
思量完這些,趙泱問時玖:“你的生命值減了多?”
即將昏迷那會兒,再加上剛剛點茶時,時玖幫了兩次忙,應該都會減他的生命值。
時玖道:“4點,之前1點,剛剛3點。”
時玖能幫無疑是好的,只是代價真的有些高。
“生命值可以用財富值轉換嗎?”趙泱道,“財富值可以轉換魅力值,你的生命值能不能這樣?”
時玖道:“不行。”難不想要用財富值幫他?
這麼一個連一文錢都要算計的人,舍得花財富值?
“有點可惜,”趙泱道,“要不然我們就可以算一算,哪種更劃算。”
時玖的緒忽然變得一片平靜,看來是他想多了,不是可惜他的生命值,而是覺得不劃算而已。
等待的時間太長了,趙泱有些疲憊,想要靠在角落里歇一會兒,這樣一不免蹭到脖頸上的傷口,倒吸一口涼氣。
腦海中傳來時玖的問話:“疼?”
趙泱應了一聲。
“用急救包。”
時玖的話音剛落,趙泱手中已經多了消毒用的棉棒。
這是連拒絕的機會都沒給。
時玖道:“傷口小,但是置不當也會出差錯。”
趙泱是不喜歡用這東西的,主要在傷口上,委實有些疼,之前不該那樣說張典吏的。
趙泱遲遲沒,時玖聲音低沉了不:“要不然我來?”
趙泱覺得還是算了,的控制權給時玖,但還是疼,這個多多有些不公平。
天將亮的時候,門再次被打開。
趙泱早就被時玖醒,于是在孫集的護衛走進來時,也站起。
護衛道:“現在就出來,我們要走了。”
不是將送回客棧?
趙泱走出屋子,看向護衛道:“是要送我回客棧?”
護衛不似昨晚那般冷漠,低聲道:“你放在客棧的東西我們已經取來,老爺吩咐了,你與我們一同走。”
看來這筆買賣做完之前,孫集是不準備放離開了。
趙泱想到還在客棧周圍等消息的秦通判和聶雙等人,看來不能送消息回去了。
而且……
趙泱想到一個最大的問題,孫集帶著一同去見“福記”管事的話,假扮隋已的事就敗了。
時玖道:“宋太爺和聶雙見你沒回去,定會想辦法。”
趙泱點頭,先生和聶雙在外面能見機行事。但也不能松懈,之前想好要聶雙帶著去給孫集的馬匹下毒,現在看來是行不通了,還得另想別的法子。
……
邸店。
趙學禮一晚都沒合眼,心里焦躁不安。
聶雙昨晚傳回消息,秦家暗中護衛姐兒的人不見了。
肯定是孫集手了。
現在也不知道客棧那邊是什麼形,趙學禮幾次想要出門自己去瞧瞧,但都被趙學景攔了回來。
貿然行事,可能反而會害了姐兒。
“真是胡鬧,”趙學禮到現在還后悔,“說留下是給馬匹下毒,哪想到會去假扮隋已。”
事到了這個地步,不可能再反悔,趙學禮只能著頭皮應承。
姐兒還說,只是與孫集見一面就行了,其余的有秦通判和聶雙。
哪有這麼簡單?這才第一天,連護衛都被抓了。
好不不容易到了天亮,趙學禮在院子里轉了兩圈,終于瞧見了聶雙。
幾個人進了屋子,聶雙連水也顧不得喝一口,看著趙學禮,眼睛中滿是焦急和愧疚:“我剛才讓人去客棧打聽,有人去客棧將郎的房間退了。”
趙學禮心里焦躁,顧不得去想這里面的意思:“你說什麼?”
聶雙道:“郎被人帶走了,屋子里的包袱也一起都被取走了。”
趙學禮整個人都沉了下去,片刻之后,他盯著聶雙:“誰帶走的?去了哪里?”
聶雙抿了抿:“應該是孫集,我讓人跟著,在城外一林子里找到了些蹤跡,我的人會繼續跟著。”
“這是被孫集發現了嗎?”趙學禮方寸大,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二哥,別急,”趙學景勸說道,“如果是孫集發現了,他們就會立即離開,沒有太大靜的話,姐兒就沒事。”
趙學景說完向聶雙抱拳:“聶大人,請您再讓人找找我們姐兒,怎麼也得護得周全,若是你們人手不足,我們這些人還能去幫忙。”
十六戶人留下十幾個漢子,真的出什麼差錯,他們就跟那些人拼了。
聶雙不敢言之鑿鑿說沒事了。他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從一開始只是護著他們去洮州,到現在趙家小姐落孫集手里。
聶雙恨不得給自己兩掌,怎麼就弄這樣了呢?
希趙家小姐就靜等著他們去營救,千萬不要再去做別的事。
聶雙想到趙泱之前的主意,要給孫集的馬匹下毒,如今孫集的兵馬可能就在眼前,會不會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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