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副尉一瞬間明白過來。

這個隋已并不是要討好他，那番話只是為了讓他降低警惕。

他欣喜之下，就忘記了防范。

隋已從一開始就是想要殺他。

鄭副尉咬住牙，脖頸青筋出，一臉猙獰之，他不甘心地反抗，另一只手如利爪般抓住了眼前的刀刃。

趙泱虎口一疼，一大力生生地將長刀奪去。

鄭副尉到底是武將出，比山匪和軍頭都難對付的多，即便在茶中下毒，又用了麻醉針，雙倍的藥量下，鄭副尉竟然仍舊沒有倒下。

若是不能立即制住他，恐怕他就要發出響，那就虧功一簣了。

鄭副尉看著被他握住的長刀，表更加扭曲。此時，他恨不得握在手里的是眼前這個子的脖頸。

那他會毫不猶豫地折斷。

鄭副尉趁著這個機會，踉蹌地向前邁了一步，整個人向趙泱撲過來，他覺得眼前的這個子自不量力。

他即便中了毒，在死之前，也要先將弄死。

然而，鄭副尉用盡力氣，卻撲了個空，那子靈巧地低下頭閃躲了過去。

“你……”

找死。兩個字還沒說完，舌頭忽然打結，發不出聲音。

就在剛才，隋已又拿出一個東西扎在了他上。

鄭副尉雙眼通紅，低下頭死死地盯著自己上的什，卻不知道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玩意兒。

趙泱將針管一推到底。

三倍的藥量，在丁榮上能用三、四次。

這下應該差不多了。

鄭副尉息著，不知怎麼回事，他整個人仿佛都沉下來，如同有萬鈞力氣著他，連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他掙扎卻徒勞無功。

那子到底做了什麼？對他做了些什麼？

鄭副尉想不清楚，也沒有機會再去思量。

“嘭”地一聲，鄭副尉終究沒抵抗住麻藥，如同一座山般倒在了地上。

旁邊的趙泱總算松了口氣。

多虧事先在茶里下毒，否則哪里有機會拿下鄭副尉？只要被他上一口氣，喊一聲，那就全都完了。

幸好藥效來的快。

趙泱沒有耽擱，將地上的鄭副尉翻過來，將手里的匕首送了鄭副尉口。

然后將兩個針管和用過的茶、桌子上的茶磚都收空間。

花錢又買了空間，就是為了做這樣的用。

“他是貪財之輩，否則我也不會這樣順利，”趙泱向時玖道，“如果是我，我會對那茶起疑心，畢竟這樣的地方，哪還會有閑心喝茶。”

時玖道:“對他來說，你給的不止是那些茶磚，還有往后的前程。”

將鄭副尉的尸送出去太麻煩，拖拽的時候可能會被人發現，所以趙泱準備將鄭副尉留在這里。

窩棚角落是一堆稻草，是獵戶冬日烤火用的，剛好能將鄭副尉藏在其中。

反正明日一早他們就會離開，到時候即便發現鄭副尉不見了，想必孫集也不能放棄買賣馬匹，停下來將鄭副尉的事查個清楚。

用稻草將鄭副尉遮掩住，打掃干凈屋子，趙泱看著從鄭副尉上取下的一塊腰牌，還得將這東西丟在軍頭尸附近。

確定外面沒有響，趙泱吹滅了燈，了出去。

這條路走了幾次，借著月順順利利走了個來回，再次回到屋子里，一切如常。

躺在屋中的草垛上，趙泱一顆心總算落在了實，不過，可能是今晚做的事太多，腦子里紛雜的事在一起，讓一時無法平靜。

腦海中響起時玖的聲音；“睡不著？我給你數羊吧！”

趙泱沒有說話，時玖就數了下去:“一只羊，兩只羊……”

時玖這一出聲，惹得趙泱不笑起來:“別數了，要不然你唱個歌吧！”

時玖道:“我不會唱歌。”

趙泱很慶幸在這樣的時候，有時玖陪著。今晚連著殺了兩個人，心中不可能完全沒有起伏。

有個人在邊，多了幾分踏實。

時玖的歌聲始終沒有傳來，趙泱以為時玖不肯再與說話了，腦海深就傳來小呼嚕聲。

那是睡覺的靜。

腦海中，時玖拿著錄音，播放著之前的一段錄音。

他不會唱歌，但想必楊老太的呼嚕聲能有用。

這一晚，趙泱又夢見了小啞，小啞跑出家來尋時，被家里人發現了，于是被逮回去打了一頓。

急的不得了，拉著去找小啞，小啞的祖母卻如何也不肯開門。

沒法子，只能在外面等。

不知等了多久，聽到頭頂有響，小啞趁著家里人睡著的時候，爬上了墻頭，然后從上面跳下來。

嚇了一跳，好在小啞沒傷著。

兩個人拉著手一路往前跑，才跑了不幾步，后傳來小啞祖母的追罵聲。

趙泱怕小啞回去之后又要挨打。

小啞寫給:沒事，還得留著我，有用。

兩個小孩子，煩惱來得快，去的也快。轉眼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們倆一起坐在家里院子后，曬著太，誰也不說話，卻依舊很歡喜。

就像現在一樣。

時玖也像那時候的小啞，安安靜靜地陪著。

趙泱早晨被敲門聲驚醒。

“隋公子，起了，我們半個時辰之后就要走了。”

趙泱應聲整理好行裝。

吃過飯食之后，趙泱從窩棚里走出來，門口站著兩個護衛低聲在說些什麼，趙泱大約有所猜測。

他們應該是在找鄭副尉。

裝作什麼都不知曉，趙泱讓人引著上了馬。

眾人一同向前走，不久之后，趙泱看到了不遠的孫集，只要孫集在這里，就放心了。

離開沒多久，隊伍后傳來馬蹄聲響，有人慌慌張張地奔著孫集而去。

一人一馬剛到孫集面前，那馬忽然失蹄，向下栽去，也將馬背上的人甩了下來。

那人被摔的七葷八素。

周圍人都沒料到會有這樣的事發生，紛紛上前手攙扶。

那人這才爬起，狼狽地看向孫集。

孫集皺起眉頭，臉上滿是不悅的神。

今天一早，孫集就聽到一個消息，鄭副尉和手下的一個軍頭不知去向。

在這樣的關頭，突然了兩個人，孫集心里有些不好的預，于是他命人去尋鄭副尉。

孫集也想過，或許不該今日完這筆買賣，可戰馬已經到了，等在這里顯然更加危險，還不如早些將“福記”的人和戰馬、香料送出去。

只能期沒出什麼大事。

現在看著護衛一臉驚慌，孫集覺得事可能往不好的方向發展了。

“大人，”護衛將手中的腰牌送上去，“找到鄭副尉的腰牌了，就落在馬廄附近。”

孫集將腰牌拿來查看，果然是鄭副尉的那塊。

“這腰牌不遠，我們還找到了田福的尸。田福就是鄭副尉手下的軍頭，昨晚負責照料馬匹。”

護衛說到這里，顯然還有什麼沒有稟告。

孫集的神更加沉，就在這時候，邊的人紛紛發出驚呼。

“這馬怎麼了？”

孫集抬起頭看去，只見順著馬匹*淌下來一灘糞便，接著那匹馬腳發，摔到在地。

“大人，那些準備要賣出去的馬匹也是這樣。”

“恐怕是有人了手腳。”

孫集腦子一，不過他很快想到了一個人。

鄭副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