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將趙學禮給他的野菜餅擺在桌案上。

蕭煜低頭看過去，這餅和記憶里的一模一樣。

懷試探著道:“趙叔拿過來的，我讓廚房熱了熱。”

蕭煜點點頭:“去倒杯熱茶來。”

雖然突然沒有了胃口，但還是吃一些。畢竟能讓楊老太不在野菜餅里摻糠皮，也算是極為重要的人了吧？

小時候就是如此，楊老太“偏心”的野菜餅，比什麼都好吃，離開趙家之后，他再也沒吃到過。

懷眼看著自家王爺，就著熱茶，慢慢地吃了半張野菜餅。王爺自從醒來之后，胃口一直不好，孫老來給看，說是還得好好調養。

不過王爺這次傷的太厲害，沒那麼容易就恢復如初，而且……懷總覺得王爺似是知曉些什麼，卻還沒與他們說。

看著王爺趕著置公務，安排調人手，懷心里總不踏實。

好不容易盼著見到趙家郎，他也確實覺王爺歡喜不，可惜……不能大大方方地將人綁在邊。

唉，偏偏是在眼下這樣的形。

王爺邊連個長輩都沒有，還有許多事要置。

蕭煜道:“拿下去，晚上再用。”

懷不嘆口氣，王爺天不亮就起，換了兩套衫，然后連口水都沒喝，一直低著頭置公務，就想要騰出時間，等趙家郎說幾句話，結果人沒來，就算吃到了帶來的吃食，心也不會很好。

不過他已經讓人去尋懷慶，一會兒就能問清楚原因。

懷等到了懷慶的消息，這才進門又向蕭煜稟告:“趙家郎原是要來的，只不過村子里出了點事兒。”

蕭煜看向懷。

懷將懷慶稟告的說了一遍:“寨子上死的人恰好就在十六戶落腳的霞村。”

蕭煜放下手中的筆，這麼說不來是因為寨子上那郎？

剛到洮州，除了認識趙景云之外，其余的一無所知，若是能探聽些消息，一來對這樁案子有所幫助，二來也能借此對洮州有更深的了解。

懷接著道:“您還記得那些寨子嗎？前年這邊戰事，寨子里的人還曾出來幫忙。”

蕭煜頷首:“記得。他們不怎麼與外面的人往來。”

懷道:“現在依舊如此，不過好像與趙家郎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蕭煜并不意外，趙泱的本事他是清楚的。

但他記得寨子里的男子都善武，眼下又涉及一條命，弄不好要將自己牽連進去。

蕭煜道:“寨子里的人始終在村中？”

懷就猜到王爺會關切這樁事:“在村子附近尋什，不過趙家郎沒留在村中，而是去了我們對面的黃家莊子。”

黃家莊子上的什，十六戶全都拉走了，懷也不知道趙家郎還去那里做什麼？

蕭煜將手中的信箋丟炭盆中，看著火焰漸漸將信燒干凈。

趙泱不會無緣無故去黃家莊子，蕭煜雖然不知道實，但懷疑可能與寨子死的人有關。

蕭煜陷思量，原本以為短時間不會出什麼問題，現在看來也不保準。他有點后悔將麻醉針留給趙泱，仗著手里有保命的什，趙泱可能會去做許多危險的事。

蕭煜看向懷:“找幾個人跟著，免得出什麼差錯。”

懷應聲，他們明著就帶著八個“護院”，可懷正那些人馬就在附近，這些人都是護著王爺的，調人手也不難。

不過這些都是王爺最信得過的人，安排懷慶他們不夠，還要另派人手，可見王爺對趙家郎的心思。

懷想著不由自主地笑了。

“笑什麼？”蕭煜道，“京城的消息還沒到？”

懷咳嗽一聲，恢復一臉的正氣:“說是今日午時前……我……去催催。”

他能去哪里催？不過就是快點消失，免得一會兒被王爺責罰。

懷走了之后，蕭煜整理了一下氅，索著手里的暖爐。他想慢慢讓知曉一切，一來他有許多事要解決，二來……他們之間的關系有些復雜。

時間足夠，一切都會水到渠，可現在他卻覺得沒那麼容易做到。

他們缺的恰恰可能就是時間，這兩日他時不時的頭疼，吃了許多藥，不但沒有好轉，每日愈發覺得沒有力氣。

想要完全康復，他可能還得回到系統中。

所以在那之前，至得讓趙泱悉他這個王家公子的份。

……

黃家莊子上。

趙泱正與莊頭說話:“您瞧瞧收拾的可干凈？”

莊頭點點頭，這些搬遷來的百姓，別的不說，做起活計來還真的很厲害，那些破爛兒東西，賣了些銀錢，不過也值得，不用再安排人手收拾了。

“您說，莊子上那些燒黑的地方也會修葺，”趙泱道，“明年修的時候，您看看莊子上缺人手的話，我們能來做。”

“工錢要的也不多，飯食我們自己帶。”

莊頭乜了這郎一眼，這些活計莊子上都有人做，但他也不會將話說死，誰也說不準都會做些什麼。

莊頭道:“看在你們手腳麻利的份兒上，有好活計，我會讓人去霞村知會。”

趙泱忙謝莊頭。

“您家這莊子修的真氣派，”趙泱接著道，“這一把火委實可惜了。”

趙泱來的時候，帶了村子里眷做的鞋底送給莊頭，莊頭一看就知道與自己的腳大小合適，這些人大約是比照鞋印做的，也算是有心了。

有了這一出，莊頭心還算不錯，倒是愿意與趙泱說話。

“如果我在莊子上，就不會有這一出，”莊頭道，“我們家這莊子是借給了太太娘家的表爺，你們去城中，看到買胭脂水的鋪子嗎？那都是太太娘家柳家的產業。”

“表爺要借，我們也不能說什麼，可到底不是自家的莊子，不懂得惜，睡覺的時候竟然沒照顧到火燭，是將屋子點著了。”

趙泱道:“原來是這樣。”

“可不，”莊頭道，“多虧人沒事，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趙泱道:“這修葺莊子上的錢，應該柳爺出才是。”

莊頭不敢往深了議論太太一家:“倒是有這話，否則也不會讓我們將燒到的都拆了，其實都是姻親，這些銀錢對我們黃家來說，也是小事一樁，就是費些功夫罷了，我就是可惜這麼好的屋子。”

趙泱點頭。

莊頭還有事做，就不與趙泱多言。

莊子上的消息算是打聽到了，不知道那柳公子與阿姝是否相識。

趙泱找到丁茂生等人，離開了黃家莊子，正想著要不要去王家莊子上，就看到路上有兩匹馬和幾個人等在那里。

趙泱看過去，不由地出笑容，那是趙景云和張典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