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薇說完這話，就發現趙家郎笑了，那笑容綻開，翹起的角不遠，就出兩個甜甜的酒窩，讓人知曉是真的歡喜。

趙泱道:“其實我也說過這樣的話。”

說完這話，又不抿，仿佛想到什麼有意思的事。

白玉薇不好奇:“你阿怎麼說的？”

趙泱道:“我阿爺總是嫌棄家里的子，說我們不中用，我出生的時候胎生的有些病癥，一直不能開口說話，我阿爺曾領我去山中，故意將我丟下不管。幸好我和我娘遠遠地跟著，這才將我找回來。”

趙泱想到這里，系統里的時玖也想起了這些往事，那會兒他們都還小，趙泱不說話個頭又小，連頭發都是又又黃，趙老太爺輒就會對發脾氣。

那天他猜到趙老太爺要丟下趙泱，他心里思量的是，如果趙家沒人去救趙泱，他就帶著趙泱走。

他雖然也不大，但就算乞討，也能帶著一起活下來。

可趙家人放心不下，一直跟著趙家老太爺，后來將趙泱帶回了家。

那會兒他知道他與趙泱還是不一樣的，還有人真心對好。

他又為開心，又有些失落。那會兒的他本不懂得許多，只以為小鬏鬏能與他在一起就好了，他們兩個能夠相依為命就好了。

這樁事他從來沒告訴過趙泱。

有時候覺得幸好他還不是個瘋子，沒有為了一己之私帶著趙泱離開趙家。趙泱在祖母和爹娘邊很好，被護著長大，所以一直還是那個。

趙泱繼續與白玉薇說著:“那次我向我阿爺發了好大脾氣，幾日不給阿爺煮飯，還將阿爺趕出家門。說阿爺，嫌棄我是子，這個家沒有婦人在，看他還有飯吃，還有穿？早就凍死，死在外面了。”

“然后阿跟我說，別害怕，疼你，咱家男人說了不算，誰有本事誰能養家，誰管事，旁人說的全都不算。”

白玉薇聽到這里跟著點頭，沒想到趙家郎小時候還經過這樣的事。

怪不得，趙家郎能幫著家里人主事。

沒有誰會隨隨便便就比尋常人聰明、伶俐，說到底都是磨出來的。

白玉薇想了想接著道:“那……你阿爺呢？”

如果是別人，趙泱自然會扯謊，反正趙老太爺和趙學文已經在趙泱這里，以各種原因死許多遍了，多死一遍對他們來說算不得什麼。

但趙泱能覺到白玉薇真心關切。

趙泱比了個“噓”的作，然后低聲音道:“對外面人我都說阿爺和大伯一家已經死了。”

所以……白玉薇道:“他們沒死？”

趙泱點頭，將趙老太爺和趙學文卷走銀錢的事說了。

白玉薇眼睛中滿是怒氣:“這樣的人絕不會有好下場，你們好好的，將來讓他們看著你們家中興旺，讓他們悔一輩子。”

趙泱道:“阿薇姐姐說的對。眼下我們只當他們沒有了，只管過我們的日子。”

白玉薇想到了寨子里的人:“其實我們寨子也有許多這樣的形，當年來到洮州，也有人臨陣倒戈，將消息給新贊普，差點就讓他們殺了寨子，幸好……”

白玉薇眼睛中出幾分輕蔑的神，不過很快就遮掩過去了:“當時的姜知州帶著兵馬趕到，才將寨子救下。”

趙泱了一聲時玖:“時玖，你注意到了嗎？”

時玖應聲:“按理說姜知州將寨子救下，寨子里的人至不會有敵意，但是白玉薇明顯對這樁事有別的思量。”

趙泱仔細想著。

“新贊普的人為何差點殺寨子，難不是姜知州故意來晚了？”趙泱道，“不管真相如何，這肯定與人卡的任務有關。”

時玖道:“如果真是姜知州與新贊普勾結，那就是想借新贊普的手除掉寨子里的人。當年朝廷能拿下洮州，寨子里的人不余力地幫忙，雖說寨子的人這樣做，也是想為自己爭得一安之地，但朝廷既然答應庇護他們，就該做到。”

“姜瑋聲一直不錯，他著實不該行如此卑鄙之事。”

趙泱道:“也許是因為有什麼原因讓姜知州耽擱了，沒有及時出兵。也許姜知州確有想法要對付寨子，但最后他又改了主意。”

寨子里好像藏了很多。

“到了。”白玉薇的聲音傳來。

趙泱回過神，立即瞧見了寨子里的人向他們這邊迎來。

來的人以眷居多，前面幾個與白玉薇和趙泱年紀相仿。

趙泱翻下馬，白玉薇向眷們道:“這就是趙家郎。”

“趙家阿姐。”

“趙家郎。”

趙泱與眾人見禮。

然后看到查碩等人站在不遠，查碩瞧見趙泱，立即點了點頭，然后向趙泱微微弓腰。

阿姝的死，讓寨子里多了些許悲傷的氣氛，但他們都知曉白玉薇帶來的這位郎，在阿姝這樁事上幫了忙，雖然他們并不知曉各種細節。

一個十三四歲的上前道:“族長在等著呢，還說天氣冷，趙家阿姐來了，就去屋子里說話。”

白玉薇點點頭。

那親昵地著趙泱:“趙家阿姐，我白玉英，阿姐我阿英就好。”

趙泱從馬背上卸下什，那是帶給寨子族長的。

白玉英想要幫忙，卻又覺得拿走趙泱的東西不好，最終沒有手，而是陪著趙泱說話。

“阿英，”白玉薇道，“你家里不是有只小羊病了嗎？”

白玉英點點頭，不明白為何白玉薇會提及這件事。

白玉薇看向趙泱:“阿泱是鄭先生的弟子。就是你阿爹說的，那位神仙鄭先生。”

白玉英睜大了眼睛，旁邊不郎都跟著驚詫地再次打量趙家郎。

“真的？”白玉英道，“阿泱姐姐是鄭神醫的弟子？”

那還有假，白玉薇信得過趙泱，趙泱方才說了，提及鄭先生的時候，說“我家先生”，既然這麼親昵，到底有沒有拜師，那不過就是個說法罷了。

白玉英眼睛發亮，臉上更是多了幾分激:“阿泱姐姐，那一會兒能不能幫我去看看，救救我家的小羊。”

趙泱點頭應承下來:“好。”

不要說真的看過醫書，系統中還有那麼多好藥，牲畜的尋常病癥必定能夠醫治。

這對白玉英來說，當真是意外之喜。

說話間，幾個人到了族長的院子。

趙泱抬起頭，剛好看到一個人開簾子走出來。

那是一個佝僂著腰的婦人，趙泱看向婦人時，婦人也剛好抬起了頭，出了那張被傷疤分割兩半的臉。

趙泱心里倒吸一口涼氣，不過很快就回過神，停下腳步，向那婦人行了個禮。

婦人臉上也出些許笑意:“族長讓我來請趙家郎進去。”

“別怕，”白玉薇湊上來低聲道，“這是白姆媽，人很好的，的傷是保護寨子里的族人時留下的。”

趙泱點了點頭，忍不住又去看白婆子。

腦海中的時玖也跟著打量那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