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家如今的地位，就算是太傅和皇帝都無法制，所以即便有小啞在這里，趙泱仍舊十分張。

更何況……

趙泱看向小啞:“那你不要讓懷他們出去，萬一上了馮家人，他們就知曉你在這里養病了。”

趙泱沒聽到蕭煜回應，抬眼看過去，發現蕭煜正專注地瞧著。

“怎麼了？”趙泱頗有些不太自在，跟小啞重逢是好事，就是有些時候總有種奇怪的覺。

蕭煜道:“知曉你在擔心我，很是歡喜。”

趙泱嗓子一，心一下子跳得很快:“這不是應該的嗎？”

蕭煜道:“小時候被人帶到村子里，后來回了家，才知道遇到一個真正關切自己的人，到底有多難。”

趙泱想到了豫王府的那位太妃。

小啞早早就去了戰場，大約也是因為在府中待不下去。

“被家里人從村子里帶回家，可能大家都覺得我是回去過好日子了，”蕭煜道，“其實想一想，我最好的日子就是在村子里。”

趙泱聽得心里發酸，小啞小時候被打，在戰場上又了那麼多傷，好在他能平安無事地逃出來。

逃離了馮家和豫王府。

蕭煜則是瞧著趙泱，看著的目變得更加。如果這話是別人說的，他肯定要提醒趙泱，千萬不要上當。

男子與別人提及自己的坎坷事，就是在博取同，讓心。

到他自己，他卻控制不住要這樣做，用小啞和小鬏鬏的過去拉扯著，讓離自己再近些。

雖然不對，但他也不會悔改，只能加倍對好，權當補償。

趙泱被蕭煜的話，讓思量起一些往事，等回過神時，面前已經擺了三盤點心，那盤放著桂花的糯米糕離最近。

就差直接送到手中了。

小啞這個樣子，怎麼跟時玖似的。

蕭煜道:“現在也很好，能在洮州養傷，還能時不時見到你。所以我也不會讓馮家繼續掌控洮州，趁著這次機會，就將馮家一黨徹底從洮州、岷州逐出去。”

說的簡單，洮州、岷州這樣的地方，掌控著西北的局勢，若不是迫不得已，馮家絕不會放手，但蕭煜若是想要在這里，就容不得馮家。

趙泱點頭道:“你若是在洮州，必然要這樣做，你這次傷也是與馮家有關吧？不過調人馬的時候，你還是得小心，在岷州時，馮家人就盯著聶雙，想必也是因為忌憚你，你假死離開，但邊的人一同不見了，在馮家心里始終是刺。”

“假死這種事，做的再實也會有，難保馮家不會想到這一點。”

這真是仔仔細細幫他考慮過了，蕭煜眼睛里都是笑意:“這不是還有你幫我嗎？”

能幫的又有多？

趙泱顧不得去味蕭煜話里的深意，想多了，難免會讓氣氛變得更加奇怪，咳嗽一聲道:“寨子上有個白婆子，你要多多留意。”

蕭煜知道白婆子是誰，但眼下他只能裝作不甚了解:“那白婆子怎麼了？”

趙泱道:“我沒實證，但我覺得白婆子不一般，才是寨子上真正的主事人。若說寨子上誰與公主有關，就得仔細查查白婆子。”

蕭煜點點頭，趙泱沒法明著告訴他，白婆子就是昌樂公主，但已經盡量將話說的很明白。

除了系統不能給他之外，他的小鬏鬏對他全無保留。

蕭煜忽然覺得，自己選擇假死是對的。

“其實我有件事，一直想要你幫忙。”蕭煜看著趙泱。

四目相對，趙泱忽然察覺，如果當時多看一看王公子，可能早就能確定他就是小啞了，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人的目始終都沒變。

蕭煜從懷里拿出一條汗巾遞給趙泱:“還記得這個嗎？這次放在上時，弄壞了，你能幫我補起來嗎？”

離開王家莊子的路上，趙泱腦海中始終抹不去蕭煜那雙清澈的眼眸。

定定地瞧著，眼睛微微發著亮，如同夜里皎潔的月，含著笑意……還有一委屈，好像在向告狀似的。

所以稀里糊涂地就應承了，愿意幫他補汗巾。

為啥要帶出來啊？這汗巾就該丟掉。

當年的東西，七八糟的線頭，扭曲怪異的繡花……這東西是人做的？恨不得毀尸滅跡。

現在還要補起來。

蕭煜說，那汗巾上有一條小魚，有河水和小草。

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如果一線頭也能被當草的話，他說的都是真的。

怪不得只有能補，這東西八百個繡娘也束手無策。

“我現在反悔行不行？”

時玖回來了，趙泱與他在腦海中說話。

時玖道:“我雖然不知道來龍去脈，但你應承了，就得做到，你可能不在意，對于別人來說，也許很重要，不能輕易毀了一個人的念想。”

趙泱道:“問題是，這汗巾就是用布做的，破舊的厲害，就算補好了，也沒法拿出來用。”

時玖沉默了一會兒，認真地問道:“那你是希他用，還是不希他用？”

趙泱怔住，不能拿出來不是好，真的用了才會貽笑大方吧？

趙泱將手進懷里再次將汗巾取出來，汗巾下邊破損了很多，中間撕裂開了，應該是被利刺破了。

這條汗巾是洗過的，可還有淡淡的跡沒有洗干凈。可見小啞上戰場時，都帶在上。

這汗巾，就是小時候為了應付紅做的，小啞為何要留在邊？

與小啞現在的形，趙泱本不想去思量，可現在，看著這汗巾，不想也不行了。

趙泱不長長地嘆口氣，托著腮看著前路。

趙學景聽到趙泱的聲音，笑著道:“又在想什麼？眼下咱們都好的，有啥煩心事？”

“沒有，”趙泱道，“就是覺得快要過年了，得多賺點銀錢。”

趙學景轉過頭道:“放心吧，過年的時候，村子里肯定有吃。”

十六戶在寨子上就這樣扎兒了，每日都準時進寨子，即便下雪也會趕到。

糞窖也很快修起了一個，羊圈里的糞便都被清理了過去，果然圈里干凈了不。

羅真娘和謝寡婦帶著眷也加趕工，還幫寨子買了不彩線。寨子上有些人家拿到了新布，歡喜的不得了，剛好除夕的時候能穿上新。

楊老太的酪也賣的很好。

一晃神兒就十天過去了，這天大家剛要將收來的牛裝上車，白婆子就找上了趙泱:“有件事想與你商量，商量。”

趙泱點點頭，知道白婆子想要說什麼。

兩個人走進屋子，白婆子徑直道:“你們有沒有想過在寨子上做酪？天天這樣搬來搬去的，委實麻煩，若是留在寨子上，就能收更多的牛來做了。”

趙泱先是一怔，不過很快臉上出笑容:“我們能在寨子里尋個地方？”

之前白婆子還怕趙泱不肯答應，留在寨子上，恐怕要泄做酪的法子，也許抱著這樣的思量，霞村的人寧愿麻煩些。

現在看來倒是多想了。

白婆子點頭:“你們要用到什麼，只管與我說說。”

趙泱沒有立即回應白婆子，而是沉默著思量。

時玖道:“是怕被公主看出，你早就惦記上了？”

趙泱道:“該瞞的時候，就得瞞，也是對彼此的尊重。如果我說出來，公主也會覺得沒有面。”

一切都按照想的進行，任誰知曉了，都會不舒坦。

也沒有讓白婆子等太久，趙泱道:“我能不能在寨子里租幾間空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