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玖能理解那些人的心思，眼看著霞村這塊越來越，恨不得早些手。

時玖道:“今天是不是還得早些回去？”

趙泱應聲，與懷說好了，這段日子去莊子上練箭。

趙泱坐上了驢車，今天石平他們來莊子上幫忙，剛好這時候回去。

“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時玖開口道，“為何你要舍近求遠，懷慶不是也能教你箭嗎？”

有些事不要怪他問，不問的話，他怎麼知曉是如何思量的？

趙泱道:“去王家莊子上，還能看看小啞。”

送酪那次之后，第二天就又去了趟莊子，那天小啞病著沒有起，跟陳媽媽一同進門去瞧他，看見的形與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小啞不會笑，不會說話，任憑邊人擺弄。他也是睜著眼睛的，喂他水，他也會喝，但就像是一個空殼一樣……

無論與他說些什麼，他都不會回應。

那一刻，心里說不出的慌，也終于明白，陳媽媽和懷在擔憂什麼。

小啞為何不怎麼出莊子，因為他的病真的很重。

半晌都沒能說出一句話。

之后，就天天都去看小啞，不過遇到小啞醒過來的時候，也僅僅只有一次而已。

時玖沉默了片刻道:“就算去看小啞，他也不能與你說話。”

“陪著他待一會兒也好，”趙泱道，“從前我們倆也坐在一起看月亮，那時候我也不會說話。”

不會說話的時候，他不也陪著做啞？

不知道為什麼，就算什麼話也不說，也愈發覺得沒太多差別，反正小啞無論怎麼樣都在旁邊。

時玖道:“你對他這麼好，若是有一天發現他……有什麼事瞞著你，你會不會很生氣？”

趙泱覺得時玖很奇怪，為何突然問這話？

小啞有什麼事瞞著？趙泱道:“那要看什麼事，如果沒法告訴我的，我就算之后知曉了，也不會放在心上。”

有這話就夠了。時玖總算是踏實了一些，他之所以會故意在趙泱面前提及小啞，一開始只是想要知曉趙泱如何思量的。

后來……忍不住問的多了些，現在他也會想，趙泱總會有知曉真相的一日，若是再尋他算賬那該怎麼辦？

應該收手了，可他每次又忍不住。

“不過，若是揣著明白裝糊涂，”趙泱道，“我肯定饒不了他。”

時玖莫名地覺到有些涼意。

趙泱來到王家莊子上，先去看了蕭煜，今日不算太冷，陳媽媽就在院子里準備了椅子，讓蕭煜裹著厚厚的氅坐在椅子上，看趙泱練箭。

弓箭，趙泱已經用的很練，就是準頭兒還不夠。

懷道:“郎很厲害了，再過一陣子，定然沒問題。”這話不是在討好趙家郎，他說的都是實。

郎的針線做的雖然不太好，但這些委實有天分。

到底是王爺喜歡的人，就是不一樣。

懷自打看過趙泱補的汗巾之后，腦海中就始終揮之不去那汗巾的模樣，他還是第一次看得這麼仔細，從前王爺拿出來瞧的時候，都避著人，他一直好奇的不得了。

可能期盼的太厲害，看到的時候……只覺得眼睛快瞎了。

現在他也只能拿郎練箭的模樣，洗洗眼神兒。

趙泱練了快一個時辰，這才將弓放下，正準備上前幫著陳媽媽將蕭煜攙扶回屋子，就看到懷的人大步走了過來。

打發了手下人，懷走到趙泱邊:“郎，我聽到消息，西邊山中聚集了百十來號人，這些人是要在洮州手了。”

馮家要丟出第一塊石頭了嗎？

懷道:“郎也不用急，我們的人會盯了他們。”

趙泱思量片刻:“先按我們商量的第一個法子準備。”他們商議的第一個法子，讓懷慶幾個扮村中漢子，懷帶著人在暗中盯著就好。

若是不出什麼大問題，蕭煜的人盡量出現在人前。

百十來號人是不，但他們只要支撐到衙署的兵馬前來就好。

為了引他們手，衙署的人不能一早就在村子里埋伏，否則懷慶他們可能都不用幫襯。

他們十六戶經歷過山匪，又跟懷慶學拳腳和箭，不是一群毫無還手之力的村民。

趙泱對這點還是有點信心的。

收到了這樣的消息，趙泱趕著回村子。臨走之前，又去看了蕭煜。

陳媽媽正拿著暖爐放蕭煜的手中。

蕭煜就這樣抬起頭向前面著，隔得遠了看過去，還以為他在瞧。

……

趙學禮等人像往常一樣從寨子上回來，進了村子就發現趙泱在與石平幾個說話。

趙泱神還似尋常，石平卻著幾分憤怒和激，還有一點點的張。

趙學禮的心就是一沉，他事先知道有人盯上了他們十六戶，多虧有懷慶他們在暗中護著，他才略微心安。

不過看今天這樣子，那些雜碎可能要來了。

“爹。”

趙泱看到趙學禮走過來低聲道:“一會兒您將丁叔、牛叔、曹哥他們過來，咱們商量點事兒。”

趙學禮道:“有消息了？”

趙泱點了點頭。

趙學禮并不覺得張，他們早就得了消息，也有所準備，這一天早晚要來，他們還盼著能早一些，也能安安穩穩地過個年。

不過那些雜碎比他想的手要早，這是看到他們每天忙著進出，運進村中的什越來越多，眼紅了吧？

尤其是高里正那些人，眼珠子瞪得都要掉出來了。

將大伙兒聚齊了，趙泱坐在宋太爺邊，然后將懷打聽的消息說了出來。

“這群混賬，”牛道昌道，“真以為咱們能吃虧？再說，敢這般明正大的前來，衙署決計饒不了他們。”

宋太爺沒說話，只是捋著胡須思量，趙景云跟他說過，馮家的人不會善罷甘休，那些人慣會用手段，有些人被算計了，到死都不清楚是怎麼栽的。

所以哪里會那麼簡單？否則趙景云只要得了消息，在那些人沒手之前將人攔住就行了，何必在旁邊等著？

還不是怕打草驚蛇，釣不出馮家這條大魚？

只要不能傷及馮家本，抓多人都沒用。

馮家也不是孫集，絕不會輕易就亮出自己的意圖，他們先會試探，然后再看形下手。

要來的這群人，顯然就是他們在投石問路。

所以，宋太爺不在意會來多人，他很想早點猜出馮家要如何向趙景云下手。

趙泱道:“在衙署的兵馬沒來之前，咱們先要頂住。”

“這些日子不是白練的，”丁茂生道，“村子里不漢子都能用弓箭，寨子又給了咱們十多把弓，夠咱們用的了。”

趙泱點點頭:“還有衙署的人藏在我們中間幫忙。大家不要，只要似咱們之前定好的那樣應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