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說完就要帶著人往村子里走，卻被二當家攔住。

二當家道:“不用急，我們不是還有人在東村嗎？”

四當家眼睛忽然一亮，二當家說的是霞村的里正。他怎麼沒想到，要說狡詐還得是老二。

不能輕易回去復命，也不好再這樣闖進去，既然如此先找個人問問消息不就得了？

東村可還有個能通風報信的人。

“將霞村圍住，”二當家道，“村子里的人，一個也不能讓他們跑出來。”

說完他看向獨眼:“你去將里正給我帶出來。”

東邊、西邊這麼近，里正應該能聽到靜，只要村子里沒有衙署和寨子的人，那就都好辦。

獨眼應聲，立即往東村走去。

二當家看向四當家:“老四，你覺得是什麼形？”

他們做事很蔽，按理說不應該走消息，而且衙署那邊有他們的眼線，至他們來之前，衙署那邊沒有任何異樣。

這是騙不了人的，因為洮州縣衙統共就那麼點人馬，真的有事兒調，能瞞得住？

寨子那邊也有人盯著，沒見到有人出寨子。

所以，想來想去……

四當家道:“可能他們平日里就很小心，在村子里有所安排，我們的人進去就撞見了他們巡視的人，于是起了沖突。”

真的是這樣的話……

二當家忽然出手拍了拍四當家的肩膀:“是底下人不爭氣，事兒了了之后，再訓他們不遲，回去之后，我會幫你向大哥求。”

這是說他沒能好好帶手下人。

四當家額頭上登時起了冷汗，他低頭道:“真的是他們不中用，我會向大哥請罪。”

二當家臉上再次出笑容。

……

霞村高家。

高正申從外面回來，高家其他人登時圍上前。

高正發道:“外面怎麼沒靜了？這麼快山匪就將人都殺了？”

高正申也是一臉古怪:“我也不知道，我聽到有人去了西村那邊，但是……始終沒聽到有啥大靜。”

搶奪財不應該是這樣，婦人早就應該嚇一團了。

難不是山匪太厲害，眨眼的功夫就將人都殺了？他想要過去看個清楚，卻怕被山匪當遷民也給解決了。

那豈不是白白搭了命？

高正發沒有聽到想要的結果，開口道:“那我去看看。”

高里正立即皺起眉頭:“回來，嫌命長不？萬一被西村的人瞧見了，小心日后他們去衙署告我們一狀，說我們見到了卻不肯幫忙報。”

高正發立即笑起來:“他們還能見到衙署的人？”

山匪搶完東西，還不得殺人啊？如果他是山匪，定然會這樣做，理干凈了，日后才能麻煩。

“我去看看就回來，萬一還有別的形呢？”高正發可不想錯過看熱鬧的好時候，萬一還能親眼瞧見山匪如何對付那些婦人，那不就撿著了？

高里正一想也是，就沒有再開口阻攔。

高正發打開門向外走去。

高里正媳婦李氏道:“山匪搶了西村，不會來我們這邊吧？”雖說西村有點東西，可他怕山匪胃口太大。

以防萬一，將家中細都藏了起來，一些銀錢綁在了腰間，想著真的有啥事，家里男子會頂著，到時候帶著媳婦躲起來也就是了。

高里正冷哼一聲，嫌棄地道:“他們要找的是那些遷民，再說這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他們知曉我在東村，豈能前來？”

高正發媳婦還是不放心，快走幾步守在屋門口，等高正發回來，立即就會瞧見。

屋子里嘀嘀咕咕。

外面不時地刮起寒風。

高正發媳婦了脖子，正覺得冷，就瞧見有個人影走回了院子，一看就是高正發。

“這麼快就回來……”

高正發媳婦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愣住了，高正發后還跟著一個人，那人手里拿了利對準了高正發的脖子。

高正發媳婦的異樣吸引了高家其余人，幾雙眼睛幾乎同時看到了這樣的形。

高正發出手哆哆嗦嗦地道:“別……出聲……別出聲……”這是后的人囑咐他的，若是敢聲張，立即就會殺了他。

高家人哪里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全都了方寸，眼睜睜地看著山匪闖進了屋子。

高里正一臉驚駭，哆嗦著道:“誤會，都是誤會，我是霞村的里正，您可能弄錯了，這邊是東村，西村在那邊。”

獨眼目從高家幾個人上掃過，臉上出輕浮的神，看得高正發和高正申的媳婦汗豎起。

到現在為止他們不知曉發生了什麼，抓住高正發的是什麼人，要來做什麼？

獨眼道:“沒錯，我就是來尋里正的。”

高家人聽到這話，更是驚駭。

高正申悄悄地握住了墻邊的子，就聽到山匪大喊一聲:“放下。”

一吼之下，高正申嚇得將子丟了，一差點就跪在地上。

李氏牙齒打，高家兩個媳婦，更是如同鵪鶉般在那里。

獨眼一腳踹向高正發，高正發慘一聲摔在地上，接著獨眼的腳就死死地踏了上去。

高里正見狀忙出手:“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李氏更是從腰間取下錢袋子:“您要銀錢……我們給，千萬別傷了我兒。”

獨眼沒想到高里正一家如此窩囊，笑了笑出手來，李氏踉蹌著走上前將錢袋子遞給了獨眼。

獨眼在手中掂了掂，這才放懷中，他盯著高里正道:“剛才你們可聽到了西村那邊的靜？”

高里正先是點頭，然后搖頭:“沒……沒聽到。”

獨眼厭煩高里正這般，上前一步，抓住了高里正襟，將他扯過來:“我問你，到底有沒有聽見？”

高里正只覺得一熱流淌過。

高正發想要趁機起，卻又被獨眼另一只腳踏在后背上。

高家眷再也忍不住驚呼出聲。

獨眼沒有了耐心，松開提著高里正的手，然后一揮，“啪”地一聲，將高里正原地打了個轉兒。

“老子要你們說實話，有一句欺瞞，老子就將你們全家都砍了。”

高里正被打得眼前發黑，張“哇”地吐了一口，穢里面混著和牙齒。

高正申生怕下一個被打的就是自己，忙道:“聽到了，西村那邊進去了人，里面有打斗聲，大約持續了半個時辰，可是后來……也不知道為啥，就沒聲音了。”

獨眼皺起眉頭:“衙署的人有沒有來？”

“沒有，沒有，”高正申擺手，“天黑之前，我往西村看了，沒有旁人，就是他們十六戶在。”

獨眼再次道:“真的沒有？”

“沒……沒有，”高正申有點明白了，可能是山匪沒有得手，于是來他們這里打聽消息，“您……您也不用擔心，西村那邊我清楚，就十六七個漢子，還要十來個半大小子，能手的加起來統共三十來人。”

“您多帶點人進去，肯定能將他們都制住。”

獨眼盯著高家人看，高家人不像是在撒謊，看來四當家那些人，就是沒能敵過霞村的漢子。

“真是一群廢。”獨眼罵了一聲。

高正申為了送走眼前這瘟神，低聲道:“我們離西村不遠，只要過幾間屋子就到了，您可以帶人從那里過去西村，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高正申急于活命什麼話都說了。

反正黑燈瞎火，只要山匪不說，他們不說，沒有人知曉他為山匪出主意。

“還得快點，”高正申道，“晚了，他們肯定要設法送消息回去。”

獨眼的腳從高正發上挪開，點點頭道:“你說的有些道理。”

高正申賠笑著:“您想想，若是真的有衙署的人，他們還不早就從村里出來了？他們沒敢有靜，可見也是傷得不輕，生怕外面還有埋伏。”

獨眼當然知道，要不是想到這一點，他們也不會將村子圍住，早就帶著人馬離開了。

早知如此，還不如直接帶著人沖進去。

不過這一趟也不白走，獨眼抬腳向屋外走去，高家人以為山匪就要離開，沒想到他一把抓住了高正申:“你給我帶路，若是西村里有衙署的人，我立即殺了你。”

高正申怎能料到是這個結果。

獨眼又將手到高正申媳婦臉上了一把，事了了之后，你們拿銀錢來贖走他。

高家人隨隨便便就能拿出那麼多銀錢，他豈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