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當家了山匪這行當十來年，帶著兄弟手上染，無惡不作，多次也因為點子太了重傷，可是無論再怎麼樣，也有一搏之力，至能留下一條命。

可今晚，他覺得自己可能走不了了。

就像他殺了高家那人一樣，那人看到了他的相貌，知曉的太多，只有將人殺了，他才會覺得妥當。

現在他也一樣，因為他發現了蹊蹺。

他面前的這個人，不但不是遷民，也不是衙署中尋常的衙差。

二當家氣吁吁地捂住了自己傷的手臂。

不是霞村設下了陷阱，而是有人利用霞村設下了局，目的絕不是為了他們這些山匪那麼簡單。

所以，他面前這個人絕不會放他一條活路。

聰明人因為看得通，很多時候都能救自己一命，可有些時候也會因此喪生。

倒是老四可能會活下來。

“你們，”二當家道，“到底是誰？”

懷自然不會告訴這些山匪，眼前這個二當家，他讓人打聽過，一向詭計多端，知曉這個人來村子，他就決定了，不會放二當家活路。

二當家猶自掙扎:“只要你放我一條生路，你想知道什麼……”

話還沒說完，懷手中長向二當家頭頂砸落。

二當家聽到了自己骨頭開裂的聲音，他的視線完全被鮮遮蓋，連慘都沒能發出一聲，就倒斃在地。

真正的馮家不會讓山匪知曉，所以懷連問的心思也沒有。

收拾完二當家，懷在二當家頭顱上又補了幾，不至于讓人看出，二當家是被一斃命。

他們必須認認真真地遮掩一切。

做完這些，懷轉過頭向趙家郎看去，看到郎向他出一個笑容。

懷忙向趙家郎行禮，能得到郎的贊賞自然是好事，不過……很快他的心又“咯噔”一下。

這要是讓公子知曉了可不得了，他家公子啥都好，就是心眼兒比針鼻兒還細。

所以趕在趙泱還沒張之前，懷忙道:“郎千萬莫夸贊，我這都是公子教的，公子康健之時，我在公子手中過不了半招。”

趙泱要說的話，就梗在了嚨里。

懷接著道:“我們和武衛軍都是公子一手練的，在這之前，我也不過就是被買來做小廝的。”

言下之意，一切都是因為他家公子。

趙泱道:“還是要謝謝你。”

懷急忙躬:“郎小心些，我再去幫幫趙老爺他們。”

等懷走了，趙泱沉默了許久才與腦海中的時玖道:“懷這樣是不是太客氣了？”

時玖道:“你與小啞的關系，他們應該知曉一二，既然如此，這樣對你也是應當。”

趙泱也知曉，不過，還是太過了些吧！

趙泱道:“你說小啞是不是對邊人太嚴厲了些？你看看我連話都沒說，懷卻忙著解釋。”

“還說小啞手，他支撐不住半招，”趙泱不想笑，“小啞，是不是太顧面子了？想必都是懷讓著他。”

時玖道:“你為何這樣思量？”

趙泱一邊走去家中向報信，一邊回應時玖:“小啞聰明，從小就喜歡讀書，但是拳腳功夫……應該與懷差不多了。反正我見過他幾次，就覺得他還是用腦多一些。”

小啞穿著氅坐在那里的樣子，上頗有幾分文氣。

關于豫小王爺的傳言是不，但有時候難免夸贊太過。

趙泱道:“我不是覺得小啞太瘦，顯得有些弱，就故意看低，他現在畢竟病著，我也不是不相信……反正這樣就很好了。”

太瘦？弱？沒有看低？不是不相信？

時玖眉漸漸皺起來，是啊，今天來村子的都不是他而是懷和懷慶。看來因為他的病，小鬏鬏的誤會有些深。有一日需要讓小鬏鬏眼見為實。一次不行就來兩次、三次，總之得讓真心真意地相信。

跑去幫趙學禮的懷，不知為何，忽然覺到脊背一涼，好像有什麼災禍要掉在他頭上。

……

楊老太們已經得了消息，那群山匪差不多都被制住了，現在看到趙泱回來了，大家心里就有了底兒。

曹老太本來了一手心的冷汗，聽到趙泱說，將兩個土匪當家都拿下了，這才咧開笑道:“連我們都敢搶，想啥呢？我們路上就已經遇到了山匪，他們不知曉？”

眷們正說笑著，趙學景回來取繩子。

“準備的繩子不夠，”趙學景道，“二哥說了，得將人捆結實了。”

楊老太眼睛都不眨:“有的是，只管用。”

眷們躲在屋子里，除了鑿冰就是繩子，如今兩樣都派上了用場。

趙學景拎著繩子就往外跑，還不忘記囑咐:“我們還得在村中找一找，以防有藏匿起來的，過一刻你們再出來，也就安生了。”

趙元讓和趙元吉這些孩子可等不了一刻，立即跟著他們三叔跑了，新抓的這些山匪還都穿著鞋呢，得將他們的鞋都收走。

馮老太道:“衙署的人沒來吧？”

趙泱點頭。

“咱們就將山匪都拿下了？”馮老太低聲音，“咱們十六戶這麼厲害？”

楊老太道:“可不，這件事過后，看他們還敢惦記著咱們村子不？”

應該不會了。

不過霞村這次也該出名了。

楊老太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出名就出名吧，他們又不會欺負人，山匪找上門了，他們還得任由宰割不？

這種名出了，他們也臉上有。

趙泱則是看的財富值，寨子上干了那麼多活兒，可加起來應該不如今晚得的多。

如果趙大人能順利找到山匪老巢，說不得還會給他們村中一些獎賞。

今晚是真正的大獲全勝。

又過了一刻，眷們也出來幫忙。

山匪被綁了一串，都丟在空地上，漢子們在一旁說笑。

有人了傷，不過傷的不重，趙泱事先準備了些外傷藥，給大家用上，這樣的傷，養個三五日也就全好了，就是要耽誤去寨子干活兒。

不過，趙元讓他們搜出來的什也不，足以彌補大家的損失。

所以，擔驚怕完全變了歡歡喜喜。

直到趙學禮發現了高正申的尸。

趙學禮道:“是被山匪殺的，我們將尸抬去高家吧！”

“爹別讓人去，”趙泱阻攔，“還是給高家送個信兒，讓他們自己置。”

高里正那樣的人，若是他們沾了手，說不得會有什麼歪心思，說不得懷疑是他們害了人。

干脆他們就不手。

趙學禮覺得姐兒思量的周到，點點頭:“就按你說的辦。”

趙學景去送信兒。

片刻之后，就聽到東村那邊傳來哭泣的聲音。

葛氏冷哼一聲:“也是自作自。”

趙泱道:“高正申被抓走那麼久，開始外面有靜，他們不敢出來尋也就罷了，安靜許久了，他們還躲藏著，可見自家人的安危，在他們心里沒有多分量。”

“咱們這邊鬧這樣，整個東村就在旁邊看著，不了有高家在其中搗鬼，這筆賬，咱們也得與他們算。”

葛氏點點頭。

今晚算是很圓滿了，可趙泱卻又覺得差點什麼？

腦海中傳來時玖的聲音:“惦記著山匪的老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