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有限，辛柚不準備賣關子。

花串隨風搖晃，聲音很輕:“我想起是怎麼掉下懸崖的了。”

段云靈一愣，臉上出現了驚恐，下意識轉就跑。

一只手把的手腕抓住，纖細，卻有力。

“靈表妹不要鬧出靜，你看誰來了。”

順著辛柚視線，段云靈看到一道再悉不過的影向著水池走去。

“大姐！”口而出，驚疑看著辛柚，“你知道大姐會來這里？”

“那倒沒有，我覺得午后花園無人，約在這里比較安全。”

辛柚平靜的回答，令段云靈放下了心頭疑。

是們先來的，大姐后到，看來是巧合。

可是這樣，就不好掉頭就走了，不然被青表姐喊上一聲，大姐就會發現與表姐在一起。

不敢！

怕引起大姐的懷疑，引起……母親的懷疑。

段云靈臉變得慘白，看著辛柚的眼神有一些埋怨，也有一些不忍。

有很多個瞬間，都想告訴青表姐真相，讓青表姐多加小心，可怕青表姐沉不住氣，繼而把暴出去。

承認，就是膽小自私。

“靈表妹也知道吧，是婉表姐把我推下去的。”

段云靈后退一步，著那張淡定的臉，或許是多日來在心頭的沉重一時發，待反應過來時話已經說出口:“我知道又如何呢？幫你在祖母面前作證？”

那雙清澈如水的黑眸令的心猶如針扎，可卻只能搖頭:“對不起，我不能。”

“你是怕大太太嗎？”辛柚輕聲問。

段云靈一個激靈，瞳孔驟:“你知道？”

因為過于震驚，的聲音不覺揚起。

辛柚出手指放在邊，示意放低聲音。

段云靈慌了池邊那道影一眼，再撞進眼前黑漆漆的眸子，突然反應過來對方約的目的:“你想讓我揭發母親？”

辛柚點頭。

“不行！”段云靈猛搖頭，“絕對不行！”

“為何不行呢？”

辛柚問得理所當然，令段云靈莫名生出這麼激烈拒絕有些可笑的念頭。

可是，當然不行的。一個小小庶，幸與不幸就掌握在嫡母手中，怎麼敢呢。

想一想大姐被嫡母殺人兇手，就覺得窒息。

段云靈著辛柚說不出話，眼中溢滿淚水。

放過吧，為何都來為難呢，只是想好好長大，順利嫁人而已啊。

仿佛察覺段云靈所思，辛柚拉住的手。

“靈表妹，這一次你僥幸置事外，下一次呢？”

段云靈手一抖。

辛柚放開的手，聲音輕卻帶著蠱人心的力量:“靈表妹是聰明人，應該明白，與其奢心如蛇蝎者高抬貴手，不如讓那毒蛇再害不了人。這才是真正的自保之道。”

“可就算說了，別人就會信嗎？”段云靈喃喃，搖的心很快堅定，“不行的。”

只是個人微言輕的庶，母親卻是當家主母，別說祖母和父親不會信，就算心里信了，面上也不會信的。

真要坐實母親謀害青表姐，卿府的名聲怎麼辦？大哥的前程怎麼辦？

段云靈一瞬間想過這些，又到了大山頂無法呼吸的痛苦，再看目含期待的，同洶涌而出。

握住辛柚的手，語氣懇切:“青表姐，你就當沒有想起來吧，算了吧。”

辛柚卻沒回的話，眼睛直直著水池的方向。

段云靈跟著看過去，好似一盆冰水當頭潑下，把凍住了。

驕似火，明晃晃的日頭下一個婆子出雙手，毫不猶豫把段云婉推進了水池里。

從這里能看到池中人竭力掙扎，可那雙手把的頭死死按水中，一次又一次。

段云靈駭得彈不得，只有牙關咯咯作響。

“住手！”辛柚沖了過去。

隨著這聲喊，小蓮與凝翠也看到了婆子行兇這一幕，先后跑了過去。

“來人啊，殺人啦！”小丫鬟的尖聲直沖云霄。

婆子因被發覺愣了一瞬，隨后拔就跑。

辛柚一邊跑一邊把藏在袖中的磚頭扔了出去。

飛出的磚頭準準砸在婆子的右上，婆子一個踉蹌撲倒在地。

辛柚腳下不停，直奔水池邊。小蓮與凝翠則奔著婆子去了。

沒有了那雙殺人的手，段云婉掙扎著在水中冒出頭。

“救，救我——”

然后看到了出手的辛柚。

求生的本能讓什麼都沒想，死死抓住了那只手。

那是救命的手。

段云婉被拉了上來，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

小蓮與凝翠也把婆子按住了。

“趙媽媽！”凝翠一眼認了出來。

趙媽媽雖只是個使婆子，卻是大太太院中的，凝翠每日隨段云靈去給大太太請安，自然認識。

這時已有不下人聽到靜趕了過來，看著渾漉漉的大姑娘，再看看被按住的趙婆子，一時搞不清這是怎麼回事。

“去如意堂。”辛柚沉聲道。

小蓮對辛柚的吩咐毫不猶豫，凝翠遇到這麼大的事腦子都不轉了，小蓮怎麼做就下意識跟著做。

“放開我，放開我！”趙婆子掙扎。

做慣了活，生得又結實，勁頭可不小，眼看就要掙，小蓮急之下順手抄起那塊磚頭，給了趙婆子一下。

趙婆子嗷一聲慘，老實了。

小蓮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把磚頭一扔，慌忙看了辛柚一眼。

辛柚腳尖一踢，把磚頭踢到了一邊花叢里，頷首道:“做得不錯。”

從始至終，都沒再留意段云靈。

段云靈一步步從花架后挪出來，著冷清下來的花園愣了一會兒，踉蹌著追上去。

一群人浩浩趕去如意堂，把午后睡得正香的老夫人驚醒了。

“這是怎麼回事？”看著渾的段云婉，老夫人厲聲問。

段云婉眼神茫然，一副丟了魂的樣子。

老夫人皺著眉，視線掃過額頭一個大包的趙婆子。

辛柚開了口:“外祖母，我在花園中看到這婆子把婉表姐推進了水池。”

“什麼？”老夫人大驚。

“水池”兩個字似乎刺激了段云婉，如夢初醒般打了個哆嗦，哭著撲向老夫人大:“祖母，求您救救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