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長公主府會再來人,辛柚并不意外。雖沒有挾恩圖報的打算,但也知道這種救命之恩不管對方是出于真心,還是為了臉面,不是派管事送個禮就能過去的,總要見一面表示謝意。
“方便的。”辛柚淡淡道。
暗暗使眼的老夫人松口氣。
還好這丫頭沒語出驚人。
從辛柚強要喬氏罰起,老夫人就知道外孫不是個真正循規蹈矩的。人往往如此,有了這種印象,反倒不敢把對方管狠了,免得對方突然較真。
“青青,到了長公主府多聽劉姑姑的。”
劉姑姑就是長公主府來的管事姑姑。
辛柚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劉姑姑不由多看辛柚一眼,心道這位寇姑娘年紀不大,看起來真沉得住氣。
長公主府的馬車就等在外邊,老夫人親自把辛柚送出去,目送上了馬車才往回走。
“玉珠,三姑娘來如意堂陪我說說話。”
說話本不是目的,以此表示對這個孫的疼才是目的。
段云靈心知祖母突然的另眼相待是因為和表姐關系好,心中越發明白所謂親是個什麼樣,而對獨立自強的表姐更加欽佩激。
“寇姑娘,到了。”
辛柚下了馬車,隨劉姑姑一路往里走。
長公主府占地極大,辛柚走了沒多久,就見一個穿青衫的俊秀年走過來。
“請問是寇姑娘嗎?”年來到辛柚面前,客氣詢問。
一旁劉姑姑介紹道:“這是我們大公子。”
“孔公子。”
年一笑:“母親讓我來迎寇姑娘。母親正陪著舍妹,一時不開,還寇姑娘不要介意。”
面對與母親眉眼相似的,孔瑞難免多看幾眼。
他與妹妹容貌皆隨了父親,看著這位寇姑娘,總覺是另一個妹妹似的。
孔瑞在外人前是個冷清子,因為這古怪的覺,在辛柚面前怎麼也冷不起來,反而不覺中放松。
“聽說寇姑娘獨自開書局,是國子監附近的青松書局嗎?”
“是。”辛柚言簡意賅。
“前些年我也在國子監讀書,常去青松書局買書,還記得當時的東家比我大不了幾歲……”
昭長公主把人等來時,看到的就是談興頗濃的兒子。
不由看了劉姑姑一眼,劉姑姑回以復雜的眼神。
“見過長公主殿下。”
昭長公主起,親自把辛柚扶起來:“寇姑娘坐。”
“多謝殿下。”
“寇姑娘救了小,本該親自去道謝,不料小驚過度,一直沒能開。”
“殿下太客氣了,民只是舉手之勞,相信當時換別人,也會這樣做的。”
昭長公主知道,這話才是真的客氣。
后來仔細問過,當時在附近的可不只寇姑娘一人,可直面危險敢于沖過去救人,還能及時把芙兒救下的,卻只有寇姑娘。
如果說之前因為聽聞寇姑娘世而有幾分憐惜,那麼現在昭長公主對眼前就是大有好了。
“寇姑娘,本宮有個不之請。”
“殿下折煞民了,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昭長公主輕嘆口氣:“小芙兒一直于驚嚇中,哪怕有本宮安還是不得放松。寇姑娘是救下芙兒的人,或許能讓芙兒平靜下來,本宮想請寇姑娘陪說說話。”
對于這個請求,辛柚自然不會拒絕。
昨夜孔芙就睡在昭長公主這里,昭長公主帶著辛柚去了安置的房間。
屋中燃著淡雅的安神香,雖閉著雙目,卻睫一副不安穩的樣子。
不知是聽到了靜還是夢到了什麼,昭長公主與辛柚才進來,便猛地坐起,哭著喊了一聲母親。
這聲母親令昭長公主十分心疼,快步來到孔芙邊把攬懷中,聲哄著:“芙兒不怕,已經沒事了。”
過了一日,孔芙的狀態看起來反而更差了些,在昭長公主懷里瑟瑟發抖。
“芙兒,你看誰來了。”
孔芙慢慢看了過去,眼睛微微睜大:“那個姐姐——”
說著,竟不自覺往外掙了掙,靠近辛柚所在的方向。
辛柚看了昭長公主一眼,得到長公主示意,往前幾步坐在了床榻旁的繡墩上。
“孔姑娘,你好些了嗎?”孔芙看著比四姑娘段云雁還要小一些,辛柚不大知道如何與這個年紀的孩子相。
這話剛落,孔芙一下子抓住了辛柚袖。
“怪,怪——”
“孔姑娘別怕,那是山豬,已經被砍殺了。”
孔芙流著淚,不斷搖頭:“我一閉眼,就看到了……”
昭長公主一驚:“芙兒,你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山豬?”
孔芙哭著點頭。
昭長公主心疼摟著兒:“你怎麼沒和母親說呢。”
原來芙兒到的驚嚇比以為還要大,難怪一夜都睡不安穩,不得不燃了安神香。
辛柚微微了,孔芙用力拽著袖:“姐姐,你別走!”
“我不走。”辛柚試探著手,拍了拍孔芙的胳膊。
許是安神香起了作用,也可能是把從怪面前救下的人在,沒多久孔芙竟然睡著了。
昭長公主小心翼翼替兒蓋上被子,沖辛柚歉然一笑:“麻煩寇姑娘了。”
二人放輕腳步走到外面,瑟瑟秋風吹散沾染在上的安神香。
昭長公主著遠方,開了口:“本宮懷芙兒的時候狀態不好,導致芙兒早產,因而養得很細。芙兒從沒吃過什麼苦頭,可能也是這樣才沒辦法從恐懼中走出來。”
“當時景確實駭人,令年紀又小,有此反應也是正常。殿下放寬心,再過幾日這種恐懼應該就淡了。”
昭長公主看著溫聲安人的,心中升起好奇。
什麼樣的父母,會養出如此沉穩大方的孩兒呢?
想到眼前雙親已經亡故,昭長公主沒有提及這方面,輕嘆了口氣道:“本宮就是擔心,這種恐懼即便淡了也會為芙兒的心結。”
昭長公主眼里的憂慮如羽拂過,了辛柚心頭的。似乎從失去娘親后,總是會因為這個而心。
“民有一個想法,不大確定能不能幫令消除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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