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謝玉,梁如詩本就很不爽,再聽說這麼一大通,更沒了好臉:“就算你說的是真,那又如何?”
“如何?”蘇清冷哼:“本小姐如今所用,皆是我母親留給我的私產,俗稱——嫁妝!”
“蘇林婉一家待我可并不親厚,否則,怎麼蘇林婉在天下人眼中便是知書達理,溫端方人間有,而我,卻是個不學無的繡花枕頭?”
“反正,就算蘇林婉一家子死,我也不會自己的嫁妝掏出來。”
“自然了,梁三小姐宅心仁厚,想必將來嫁了人,了當家主母,定會大大方方地掏出自己的嫁妝補家用,興許,還會回娘家討要,填補夫家窟窿!”
“哈哈!”謝玉仰頭大笑,嘩地一下甩開折扇,在街頭巷尾指了一圈:“諸位可是聽見了,還不快快去梁家提親?”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大笑出聲。
方才沒能細想,現在看來,倒也是這個理。
蘇清敗家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只要敗的是自己的東西,誰又能說出什麼不是來?
頂多,就是太肆意了些,不是個理家的料。
可若是拿著父母產,來填補別人家的虧空,那就是愚蠢了!
要知道,就連平頭百姓,媳婦兒帶過來的嫁妝,也是留給自己的兒兒子的,就是夫家死,也不能用分毫!
用自家媳婦的嫁妝,那還算什麼男人?
眼下這個梁如詩,倒是咸吃蘿卜淡心,蘇家那趟水那麼混,一個閨中小姐,跳出來折騰個什麼勁?
很顯然,也不是個持重的。
眼瞧著眾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般了,梁如詩頓時急了:“你……你伶牙俐齒!”
“是不是伶牙俐齒,大家自有定論。”蘇清淡笑,眼底盛滿了不屑。
這麼點小手段,也好意思拿出來玩?
要玩就玩個大的,比如,跑到梁家后院放把火什麼的……
梁如詩銀牙咬,怒道:“蘇清,就算你不愿拿出錢財,可你小氣刻薄是真,自家親戚火燒眉,你一出手就是五千兩紋銀!平頭百姓家,一年到頭才用幾十兩,便是偌大的蘇府,幾百兩也能過得舒心了!”
“而你,對自家人不管不顧,輒卻拋出五千兩買幾把破鐵劍,不覺得太沒人了嗎?”
“梁小姐慎言!”五殺厲聲道:“破鐵劍?看來,梁相爺這一家子,很瞧不上我兵行啊!”
方才還興看熱鬧的群眾,再度瞬間安靜下來。
而五殺,卻猶未解恨!
好不容易讓他逮著機會,他還不得好好抓著疏散疏散憤怒?
不能明著幫蘇清說話,那就拿兵行來說事,誰能指摘?
梁如詩轉頭,一看見五殺眼底毫不遮掩的殺氣,頓時嚇得花容失:“我……我沒……”
“梁三姑娘!”蘇林婉也憋著一口惡氣,從廂房里走了出來。
瞧見蘇家人,眾人又齊齊抬頭看了過去。
只見蘇林婉一臉正:“我蘇家滿門,皆非那等貪財逐利之輩,二妹妹的財產,皆由祖母一手持,家母更是見大了,悉數將二叔生前的財產,親手歸還到二妹妹手里!”
“此事,當日在蘇候府門外,亦是有不人瞧見的!”
“至于梁三姑娘所言,蘇府滿門揭不開鍋,而二妹妹卻不肯救濟一事……實不相瞞,就是二妹妹慷慨解囊,家父家母也是不會收的。”
“蘇候府,這點骨氣,還有!”
蘇林婉擲地有聲,自認,也勉強算是扳回了一城。
窮怎麼了?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蘇候府有職在,來日也是太子妃,又不是這輩子都難在一個‘錢’上!
再者說了,天下人從來不欽佩商賈,反倒對講氣節之人禮敬有加,梁如詩嚼舌,那倒是看看,到頭來,真正為盛京城茶余飯后談資的,究竟是誰!
梁如詩的臉白了又白,幾經掛不住。
末了,也惱了:“我說你這個蘇府大小姐,也是可笑的,本小姐今兒站出來說個不公,你卻非要駁了我的話,往日里,也不知道是誰,天在咱們眼前說,自家是如何如何被蘇清苛待,那般大吐苦水的,莫非不是你?”
看著這一幕,蘇清是只覺得好笑。
也是蘇林婉自己蠢,當個頭烏一句話不說,繼續當的弱大小姐不好嗎?非要站出來給自己辯白。
現在好了,不僅自己攪進了渾水里,就是面也沒掙回來幾分。
“你!”蘇林婉咬著牙,死瞪著梁如詩。
梁如詩卻不以為意,儼然沒有了平日里那副殷勤和小心的模樣。
見狀,蘇林婉的臉更白了幾分。
賜婚的圣旨還在府里好好收著呢,這些人,當已經一無所有了麼?
唯有戴月,不屑地笑出了聲。
蘇林婉是個蠢的,本事不大,胃口不小,最近喝茶說話,還有想用太子妃的份,來一頭的意思。
份明明天壤之別,卻妄想當的主子?
如今啊,只希蘇林婉能長點記吧。
只不過,梁如詩怎麼就那麼蠢,不過找點事罷了,居然又扯到了蘇林婉那頭去,還能不能事了?
坐在水云居里的,還有幾位家小姐,素來與梁如詩好。
如今瞧著梁如詩沒討到什麼好,也沒完戴月的叮囑,一個兩個都坐不住了,趕都走了出來。
一連這麼多位家小姐圍一堆,頃刻間,便吸引了所有人目。
梁如詩也在這一刻,像是得到了最堅實的后盾,竟還拿著帕子,我見猶憐地抹起了眼淚,一副盡委屈了的模樣。
見狀,這群管家小姐愈發來勁了……
“蘇大小姐,梁家姐姐不過是俠肝義膽,為你打抱不平,也沒說侯爺和大小姐你半分不是,怎麼蘇大小姐卻急得惱了?”
“可不,大家都是姐妹,何苦這樣相互為難,倒是蘇家二小姐,親姐姐都惱這樣了,也不知道勸一勸麼?”
“你讓勸?”
其中一個穿紅戴綠的反問了一句,余下幾個,哄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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