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趙恪帶著劉家兄弟和幾個孩子一出門,蘇梅跟著也就起來了。
廚房里昨晚弄的兩盆土豆水,經過一夜的沉淀,灰白的泥積在盆底有兩指多厚,上面澄清的水,已被趙恪倒掉了。
蘇梅拿鏟子鏟起,裝進搪瓷盆里,足有大半盆。
昨天忘了找司務長借制用的勺了,早上是吃不了。不過,小莊還說了一種土豆涼的做法。
大鍋里添上水,淘了兩把米丟進去,點上火填上柴,放上竹篦子,拿了條咸魚,洗凈切段放在盤子里餾上。
蘇梅隨之又洗了洗手,和了些八一面,等鍋開,揪一團在手里,拍片往鍋邊一,估著大小,上一溜,盆里的面團也正好用完。
鍋里填上大柴讓它燒著。蘇梅撥開爐子,坐上小鐵鍋,拿小盆舀了些土豆淀,用水花開,攪拌勻均,小鐵鍋里倒上稍許油,等油熱,倒淀糊糊,然后迅速攪拌,直到凝結明的一塊。
放涼后,拿刀切小塊,或炒或涼拌都。
蘇梅涼拌了一小盤,嘗了下,味道還。
大鍋里餅的焦香味慢慢溢了出來,蘇梅打開鍋看了下,餅子了,端出咸魚,拿起竹篦,攪了攪粥,米粒都開花了。
掉塊的大柴,留一點余火讓它慢慢熬著,放回篦子咸魚,蓋上鍋蓋。蘇梅抬腕看了看表,時間還早。
洗了小鐵鍋,又做了三塊涼。
給王家、蔡佳微各送了一塊。
王老太回了瓶
蔡佳微前幾找人訂做了一臺小石磨,昨天剛到,今早就試著磨豆子,做了塊豆腐和半鍋豆花。
蘇梅過去,正在試吃。
接了涼,給蘇梅舀了碗甜豆花:“嘗嘗。”
蘇梅拿勺子舀了口,細細品了下:“有點苦。”
蔡佳微點點頭:“我喝著也有點苦,鹽鹵放多了,明天再試試。”
說罷,切了塊豆腐,舀了一小盆熱氣騰騰的豆花給蘇梅。
豆腐,蘇梅煎了滿滿一盤,豆花一半用醬調了咸口,一半放了白糖調了甜的。
劉明澤、劉明翰又被王紅志和閻銘給架回來了。
看著王紅志跟閻銘,蘇梅忙又炒了盆青菜,切了盤海鴨蛋。
一頓飯吃完,蘇梅看著干干凈凈的鍋碗盤勺,手了趙恪的肚子。
趙恪握住作怪的手,“別鬧。”
蘇梅笑了聲:“我看你吃飽了沒有。”
“吃飽了。”趙恪松開的手,蹲在盆前洗碗道,“明天讓明澤、明翰自己爬回來。”
“幾頓飯又不是管不起。就是,”蘇梅蹲在他旁邊,拿肩膀撞撞他,“你下次帶人回來,能不能提前說一聲。”
“好。”
……
上午蘇梅忙完孵化房的事,找司務長借了制的勺和木錘。
按照小莊述說的步聚,蘇梅取了些土豆淀倒進盆里,加水攪拌均勻,隨之舀了些開水,一邊繼續往里加,一邊用搟面杖朝一個方向快速攪,直把稀湯狀的淀水攪拌明糊狀,提起搟面杖就可拉,放下搟面杖趁熱加土豆淀和蛋清,和的面團。
大鍋水燒開,揪一團面放進勺里,對著鍋用木錘狠狠一砸,一就從勺里垂了下來。
再砸幾下,就落進了滾燙的開水里,這時手不要停,灶下的柴不要停,待一團面砸完,拿筷子攪一下,了撈出,就可以接著弄下一塊了。
第一次試做功后,蘇梅一連數日就跟家里的土豆耗上了,制的除了自家吃,送了王家、蔡佳微、司務長他們一些,其余的全部曬上了。
院子里系了幾麻繩,掛了一串串灰白的,收了三大包。
自家留了一包,讓人給花城捎了一包,另一包一分為二,一半寄回了陜北,剩下這一半,蘇梅又添了點東西寄給了京市的公婆、大嫂和顧淼。
顧淼離開后,給蘇梅寄過兩回東西,第一次寄來了盒京八件和兩盒巧克力,第二次寄了包參片,說是山里氣重,讓煲湯喝。
七天后,京市那邊收到東西,顧淼出了來京市后的第一抹笑容。
秦淑梅、喻蘭當天就照著蘇梅說趙恪寫的菜單,做了鍋土豆,里面放了干貝、蝦仁、海帶、泡發的豆皮和小青菜。
土豆順有勁道,湯鮮香可口,不但秦淑梅、喻蘭喜歡,就是趙儒生、趙倬和兩個孩子也喜歡。
小孩子有了喜歡的東西,就想跟人諞諞。當天趙寅打電話過來,趙琛恰好就在電話旁邊:“二叔,你找啊,正在吃飯,小嬸給我們寄了好好吃的土豆,還有干貝、蝦仁、海帶、豆皮……”
席楠在旁聽著,當下就轉頭低聲問家里的保姆道:“小張,這兩天有收到海島部隊那邊寄來的東西嗎?”
保姆搖了搖頭。
席楠心里立馬就不舒服了:“趙寅,我跟小琛說兩句話。”
趙寅愣了下,讓開位置把電話給。
“小琛,土豆是不是別好吃啊?”
“嗯嗯,”趙琛連連點頭,“好好吃。”更新最快 手機端:
“哈哈……聽得二嬸都饞了……”
秦淑梅擰了擰眉,接過孫子手里的電話:“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席楠一怔,立馬反應過來笑道:“媽,京市的天氣還好吧,最近幾天有下雨嗎?我們冰城一連下了四五天雨,下得屋子里的,水汽特別大,我就擔心京市也跟我們這兒一樣,你的不了……”
這話以前聽著還好,現在……秦淑梅掃了一眼餐桌上還沒有吃完的土豆,心里就特別微妙:“沒下雨,我好的。要是沒什麼事,我就掛了,還在吃飯呢。”
“啊!媽你等等,我給你報個喜,”席楠笑道,“小璋這次考試,語數又是雙百。”
“嗯,不錯。”秦淑梅眉眼舒展道。
席楠笑道:“為了獎勵他,前天我帶他去百貨商店,結果你猜怎麼著,他啊一眼就相中了一套軍綠服,那樣式都是比著軍裝來的,小璋穿上你不知道多神,可我一看料子,跟三弟上的軍裝那真是差遠了。媽,你讓三弟妹把三弟的舊軍裝給小璋寄一唄,我拆了給小璋改兩套服穿……”
秦淑梅臉刷的一沉,語氣里帶了抹厲:“席楠,你當軍人是什麼?軍裝又是什麼?你要是不懂,就讓趙寅好好地給你講講。”
說完,“啪”的一聲掛了電話,扶著沙發扶手,氣得呼呼直。
“媽,你怎麼了?”喻藍端著水果過來,見此一驚,忙放下水果,扶在沙發上坐下,雙手著膝蓋道,“是疼了嗎?”
“是二嬸氣的。”趙琛回過神來,小聲道。
聽到靜,放下碗筷過來的趙儒生、趙倬臉均是一沉,齊聲道:“小琛別胡說。”
“你二嬸說了什麼?”
父子倆話一落,轉頭看向對方的眼里都帶了火氣。
“不知道的還以為席楠是你閨呢?”趙倬看著趙儒生諷刺道,“你這麼護著,也沒見人家給你寄過一口吃的。”
“你整天怪氣的干什麼?”趙儒生擰著眉不悅道,“不就娘家窮點……”
秦淑梅冷笑一聲,抓起小幾上的煙灰缸朝他丟了過去。
趙儒生一下子呆了,老夫老妻地過了大半輩子什麼時候紅過臉了。
趙倬忙拉了他一把,煙灰缸著他的飛了出去,“當啷”一聲,砸碎了塊瓷磚又出去老遠。
“媽,”相比較于父親,趙倬更怕他媽氣出個好歹,“有什麼話,咱慢慢說,別氣、別急。”
秦淑梅瞪著趙儒生,半天才氣得咬牙道:“你的好兒媳,跟我要小恪的軍裝呢。”
趙倬拍了拍他媽的后背:“要軍裝干什麼?”
“給小璋改服穿。”
趙儒生繃著臉,嗡聲嗡氣道:“大院里又不是沒有小孩子穿軍裝改的服。”
秦淑梅氣得指著他罵道:“你還是軍人呢?!那孩子上穿的倒底是軍裝改的還是便裝改的,你瞅不出來?”
與之同時,趙寅坐在席楠對面,瞅了眼哭泣的臉,沉聲道:“軍裝穿在上代表的不但是個人,還代表著一個部隊一個國家。你真缺一塊布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