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蛋道:“那我們在門口的路上玩？”

蘇梅再次搖了搖頭:“路就那麼寬,你們的障礙往路中一放，哪還有人走的地方？”

小黑蛋雙肩一塌，垂頭喪氣地往臺階上一坐，半點訓練的興致都提不起來了。

趙倬看得心疼,打電話去警局,找人借了警局的訓練場。

“走吧,”趙倬披上軍大,抱起小瑜兒道，“跟我去警局,我給你們找了個好地方。”

“哇~”小黑蛋樂得雙腳一撐地面從臺階上跳下來,興道，“大伯你真好！”

趙倬失笑。

“等一等，”林念營飛快跑進房間,把一早準備好的買車錢揣上,“走吧。”

趙瑾瞅了眼他鼓鼓囊囊的口袋:“太打眼了，分開，每人裝一些。”

林念營點點頭,掏出錢袋。

都是零碎的票，二十一扎，五十一捆,他理得整整齊齊,拿小姑娘扎頭發的皮筋束著。一人裝一百五，除了小瑜兒,六人就裝了九百，個個兜鼓鼓的張著口兒。

蘇梅看得眉頭蹙了蹙:“怎麼沒換五元、十元的。”

59年用的是第二套人民幣，最小的1分、大的5元。在它的基礎上，57年12月1日又發行了一套,分別是10元的紙幣和1分、2分、5分的幣。

林念營:“沒找到人換。”不是找不到人換，而是怕人家知道他們幾個孩子這麼短的時間里，就掙了九百多，眼紅。

蘇梅:“那就都給你大伯，讓他幫你們拿著。”

幾人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掏出來紛紛遞給了趙倬。

趙倬揣進兜里，驚訝道:“這才幾天，帶有發機的軍卡，李長廠他們就做出來了！”

“沒呢，”林念營道，“我打電話問了，還差發機沒做好。第一批試做，他們做的，只生產了30輛，李伯伯說，他們還要往外部送20輛，好讓人家帶著出國走一圈，幫忙談些訂單。剩下的10輛，多張啊，不先把錢了，我怕到時候不到我們。”

“念營，”趙倬看著小家伙，止不住贊道，“怪不得楊同一心要收了你。”

初三那天，楊同過來看幾位長輩、人，見幾個孩子在自家門口租車，過去站著看了會兒，心里計算了下一天的收，再看林念營，雙眼都要冒了，恨不得當天就拐了他去。

林念營不好意思地笑笑，沒吭聲。

其實，他只是聽多了嬸嬸的碎碎念，比如做個木槍，嬸嬸便會忍不住說，這支槍做的如何，專業人士會給個什麼評級，二級能值多錢，扣除木料、鋼筒、設計費和人工，能掙多。

如此這般，聽多了，自己做個或者有個什麼，不由就會想，可以拿它來掙錢嗎？能掙多？

趙倬帶著孩子們往外走道:“新車多錢一輛？”

林念營:“一百五。”

“這麼貴？”趙倬驚呼道，“比一塊普通的手表都貴，這都跟自行車、紉機齊價了。你們還真舍得？”

趙琛兄妹小金庫富，不覺得如何。

趙璋是沒有概念。

趙瑾……也不曾缺過錢。

小喻兒太小，不懂這些，只知道跟著哥哥有糖吃。

小黑蛋倒是心疼錢，可他哥說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七輛木制軍卡短短幾天就掙了九百多，要是換帶有發機的新車，每天跑的圈數最會增加一倍，他們還可以提價，這麼一算，要不了幾天，買車錢就回來了。

“不貴、不貴，”林念營笑瞇瞇道，“大伯，我們還缺一輛車的錢，你要不要支援點，等我們掙夠了，還你一百八不？”

“五哥，”小黑蛋狠狠一扯他的袖，“你怎麼多給這麼多？”

“多的那三十，一天就掙回來了。”林念營道，“可要等下次再買，我們損失的就不是三十了。”

“是這麼算的嗎？”趙璋迷道。

“你算算不就知道了，”林念營道，“過年前，半天我們一個人就掙了小四十，后來嬸嬸不讓咱們出軍區大院，我們一輛車一天掙五十多，再后來這片區域的小朋友都玩過了，一天也能掙個十幾塊。就按十幾塊來算吧，新車啊，跑得快，一天下來，三十塊錢還不是輕輕松松就到手了。可要沒有這輛車，咱們半月就損失四五百啊，想想就心痛。”

幾個孩子一聽，看向趙倬的目都帶了抹。林念營許諾他們了，新車掙了錢，他們可以買一個足球，一雙白的力士鞋，去跟航院的那幫小子打比賽。

趙倬啞然失笑:“行，借給你們。”

蘇梅想著有大哥看著呢，去的地方又是警局，便沒阻止。清理了院的障礙，洗好一家人的服，熬了鍋羊湯，撂了半饅筐餅子，裝了滿滿一食盒，跟李姐說了一聲，提著去了軍醫院。

先去看了季小五，小家伙恢復得不錯，再有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阿姨，”季小五滿足地喝了口湯，抬頭好奇道，“小黑蛋他們忙什麼呢？過完年就沒來看過我了。”

“忙著準備子軍的考核呢，”蘇梅笑道，“小五想去嗎？”

趙瑾聽小黑蛋和林念營拒絕了特招，又看大家都在忙忙碌碌地做著考前準備，便直接跟他爸說，不要那張特招名額了，他想憑本事考進去。

趙恪欣然應了。

季小五要是想去，那名額倒是可以給他。

季司令是有一張，只是偶爾聽隔壁傳來的聲音，幾房掙得厲害，那幾房的孩子聽說季司令曾有意將名額給小黑蛋，每每見了小黑蛋都要冷“哼”一聲，給個白眼，刺上幾句。

小黑蛋有兩次沒住火，捋著袖子都沖上去了，又憋了回去，小家伙心里記著季司令給名額的人呢。

今兒幫著還了這份人，日后，小黑蛋也不必在抑著自己了，再有下次，上拳揍了。

“阿姨，”季小五失落地笑了下，“我參加不了。”上的傷口還沒長好呢。

蘇梅笑笑，準備下次來，給他帶來。

給季小五留足了羊湯和餅，蘇梅提著食盒上了樓。

呂部長的病房，因為顧丹雪的住，重新做了布置，一道大紅的布簾將房間一分為二，還添了桌椅、小柜，抱枕、玩等。

蘇梅敲門進去，張同志正在教丹雪練字呢。

“蘇姨！”顧丹雪看到推門而的蘇梅，雙眼一亮，拿著筆就想站起來往邊湊。

“乖乖坐好，”張同志笑著拍了一下，“把這行寫完。”

顧丹雪笑笑，忙坐下，飛速將剩下的一行字寫了。

“心了，”呂部長看著顧丹雪笑道，“再寫也是浪費筆墨，你還不如讓下午再寫呢。”

“是我來的不是時候，下次我晚點來。”蘇梅笑著放下食盒，溻了條巾遞給呂部長，“我熬了羊湯，撂了餅，今兒您多吃點。”

“哈哈……什麼話都讓你說了。”呂部長笑著接過巾了把手臉，遞給，“下次人來就，別帶東西了。”

蘇梅放下巾，搬了張小桌放在他前，連帶湯地舀了一碗，又給他拿了張餅子，笑道:“又不是天天來。”

呂部長喝了口湯，又咬了口餅子，滿足地笑道:“小蘇你這手藝真是絕了，也說不上哪里好，就是食進肚，渾暖洋洋的，格外舒服。”

“是顧家的藥材好，我這湯里放了顧淼送的參須。”

提起顧家，呂部長不由就想得多了:“他們兩兄妹把藥山捐了。”

蘇梅默然，聽趙恪說了，顧家的藥山，那真是幾代人的積累，上了年份的好藥材布滿了一個山頭，兩個谷地。

“聽說，你建議做藥妝？”

張同志聽著這是要談事，忙提起暖瓶，帶著顧丹雪出去了。

蘇梅一怔，這建議是跟趙恪在家說的私話，趙恪在外掩飾的特殊還不夠呢，萬不可能跟呂部長說這些。

“別驚訝，”呂部長笑道，“趙恪、孟子衡、蔡佳微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兵，剿匪結束后，趙恪想去偵察部隊，我便把他推薦給了江司令，他這次過來，也是我向上面打的申請。他是我最得意的部下，這麼多年，我從沒停止對他的關注，那小子打仗可以，機械圖畫的也不錯，花錢更是厲害，唯獨一點，不會掙錢，缺點經濟上的頭腦。”

這下蘇梅真是驚訝了:“他沒說……”要不是那天送顧丹雪過來，都不知道兩人有聯系。

呂部長笑道，“那小子我還不知道，怕擾我清靜唄。特戰隊是一支新型的隊伍，不只京市各級將領在切地關注著它，全國各地的軍人亦是。若是讓人知道了我們的關系，我哪能像現在這樣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養病，誰家的子弟不想進去啊？”

頓了頓，呂部長又道:“小蘇，你們來京的這短短十來天里，我知道，通過跟玩廠的合作，已掙下了好幾千。你在繪畫上很有天賦，對的追求與理解也格外獨特。我就問你一句話，你真覺得藥妝能出口嗎？我們的國家可太需要外匯了。”

蘇梅點點頭，當下就將我國生產的雪花膏、蛤蜊油與華僑商店里那套價格昂貴的化妝品做了比較，余下更是利用未來的妝知識給呂部長上了一堂課。

“被你這麼一說，我一個老頭子都恨不得趕讓顧森辦產生產藥妝，當第一個顧客了。”呂部長哈哈笑道。

蘇梅跟著勾了勾。

笑過，呂部長推開碗筷，認真道:“小蘇，你覺得是讓他們顧家自己辦廠好呢，還是讓他們跟國家合作更好。”

“呂部長能讓他們保留方嗎？”

這就是讓他們與國家合作了。呂部長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政府提供工廠、機械、員工，核心的技還讓顧家握在自己手里。”

“顧家是醫藥，而我國還有織染、各種民族刺繡、食、酒文化、茶藝大家，陶瓷制品等等。呂部長，能出口的可是太多了，可發揚的也太多了……”

呂部長一震，抬頭正對上蘇梅一雙格外明亮的眼眸。

是啊，能出口的真是太多了，可發展的工業也有不。若是國家對這些傳承有一個完整的保護系，還有誰不愿意跟政府合作……

越想越多，呂部長不免有些怔然。

蘇梅沒有再打擾他，該說的已經說了，結果如何就不是能管的了。

“張姨，”蘇梅在水房找到一老一，笑道，“讓丹雪跟我回去住幾天吧？”

最危險的那幾天已經過去了，一個小姑娘整天跟兩位老人待在病房里也不是事兒，該有正常的際與玩伴。

“行、咋不行啊。”張同志多有點不舍，沒了乖乖巧巧的小姑娘，整天就要看老伴那張老臉了，唉，年輕時明明俊的啊。

顧丹雪臉上開心的笑，那是掩都掩不住。

“小沒良心的，”張同志笑著點了點額頭，“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離開啊？”

“嘻嘻……”顧丹雪抱著的胳膊笑道，“您放心，我明天就來看你和呂爺爺。”

“這還差不多。”

蘇梅拎著小姑娘的行李，帶到家，一群小子還沒回來呢。

“丹雪回來了，”秦淑梅坐在沙發上招了招手，“來，讓秦看看，這幾天吃胖了沒有。”

“秦。”顧丹雪笑著依坐在了秦淑梅邊。

蘇梅把的行李提到二樓，放到了趙珺的房間。

這間屋子，原來是老二夫妻的臥室。后來，喻蘭重新布置了下給趙珺住了。

前幾天顧丹雪要住進來，便把原來的大床，換了兩張小床。

怕兩人不適應，蘇梅和喻蘭還在兩張小床之間，裝了道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