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珺挑了一盞蓮花燈回來,見這麼冷的天小瑜兒等在餐廳門口的寒風里，哪還好意思跟他生氣，“好了，原諒你了,快起來進屋吃飯。”

小瑜兒放下手里的燈籠站起來,掏出中午顧老給的荷包,從中拿出一個銀制的小狗給“賠你燈籠。”

“真舍得給我呀？”趙珺歪頭笑道。

他們的荷包都一樣,里面裝的東西也一樣，五個銀制、五個金制小狗。

十只湊的是十全十。

小狗做得活靈活現、致可,他們每一個人都很喜歡,舍不得給人一只。

小瑜兒抿著，有些不舍，掏了掏兜,除了兩顆去火的藥糖,就是中午汪爺爺給的紅包了，糖能甜，紅包里的錢能買糖,想來想去，還是小狗吧“給！”

“我真要啦~”小瑜兒臉上糾結、不舍的表，看得人直想笑,要是有相機就好了,一準兒給他拍下來。

小瑜兒沒在吭聲，把小狗往手里一塞,提起地上的燈籠噔噔進了屋“媽媽，珺姐姐說原諒我了。”

蘇梅彎腰將他抱起來放到一旁的兒椅上，親了親小家伙的臉蛋“小瑜兒真棒！媽媽給你夾烤羊排好不好？”

汪師傅做的炭烤羊排，外焦里,孜然、花椒浸著油脂，滿屋都是鮮香。

小瑜兒看幾個哥姐，一個個地抱著羊排大口地啃著，不由咽了口口水“要大的。”

蘇梅拿起碟子里的巾給他了手，夾了大的給他。

小瑜兒學著趙瑾和林念營的模樣，斯文地著兩頭的地方，興沖沖地咬了口，唔，好好吃喲。

第二口，他便跟小黑蛋一樣了，雙手捧著啃了這邊啃那邊，哪里多吃哪里，直吃得一張小臉跟只花貓似的，油汪汪的，雙手、連帶袖亦是一片油漬。

趙珺的位置在趙琛和趙璋中間，一坐好，趙璋便給夾了一羊排，“快吃，要沒有了。”

一個個的太能吃了。

便是晚上基本不吃飯的顧老，看小家伙們吃得香，也沒忍住拿了一學著他們的樣子啃了起來。一吃完竟覺得不過癮，還想再拿一。

蘇梅跟保姆忙攔住了。

汪師傅還煮了羊頭，熬了羊骨湯，蘇梅給他挖了一點羊腦，又舀了一點湯喝。

羊腦、羊蹄、還有下水什麼的，顧老原是不吃的，剛要拒絕，一抬頭，對面的小瑜兒端著個小碗，拿著個勺子吃的不要太歡，再看他旁邊的小黑蛋，兄弟兩也不知道誰學誰，一模一樣的姿勢，一模一樣的作，把一個普通的羊腦吃了頂級食。

顧老猶豫著舀了一勺，唔，好像還不錯。

一頓飯下來，顧老功的吃撐了。

老爺子拄著杖，了胃“小恪陪我走一段吧，小梅你帶著孩子們先坐車走。”

知道老爺子要出門，阿茶早早就去車行租好了車。

趙恪來時開著車呢，兩輛車，分作兩撥，完全沒有問題。

只是，蘇梅一指旁的三人，笑道“您老回頭看看。”

顧老扭頭，止不住跟著笑了，大的幾個還好，懂得節制，小黑蛋、小瑜兒和趙珺著鼓鼓的肚子，走路都懶洋洋的。

“那就一起走走吧。”顧老笑道。

走了二十來分鐘，大家才一個個上了車。

到了后海，冰面上已是燈璀璨，到都是孩的歡呼，燈籠相撞，時不時會有一兩只燒起來。

小黑蛋憾道“早知道要來這里，我就穿上我的溜冰鞋了。”

趙琛、趙珺和顧丹雪對這邊比較，聞言一指前面“那里有溜冰鞋，五元金，一個小時一錢。”

小黑蛋聽得心，“娘，我想去看看。”

“等一下，”這麼多人，蘇梅哪敢讓他跑呀，“娘帶你去。”

蘇梅抱起小瑜兒，跟趙恪比了個手勢，牽著小黑蛋往趙琛他們說的地方走去。

孩子們呼啦一聲，打著燈籠跟在了后面。

“阿茶、老汪，”顧老吩咐道，“你們倆幫小梅看著點孩子，我帶小恪去前面轉轉。玩夠了不用等我們，先送他們回去。”

趙恪把兜里的車鑰匙遞給汪師傅:“麻煩了。”

汪師傅點點頭，拿著車鑰匙和阿茶一起跟在了孩子們后。

顧老帶著趙恪沒走多遠，便在一相對僻靜點的地方，遇到了要找的人。

顧森帶人在外警戒，看到顧老帶著趙恪過來，驚訝地愣了一瞬，忙迎了過來“叔爺、趙恪，你們怎麼來了？”

“帶著孩子們看燈，不知不覺就走遠了。”顧老笑道。

“是顧老哥嗎？小顧，快把人請過來。”

顧森應了聲，手來扶，顧老沖他擺了擺手，把手遞給了趙恪。

短暫的寒暄后，對方便笑道“顧老哥啊，你是無事不出門，說吧，找我什麼事？”

“我認了幾個侄孫，”顧老笑道，“前幾天報考了子軍，現在想退出來。”

對方一愣，這事還需要找他嗎？

以顧家的人脈，退個學，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便是顧家不發話，他邊這位青年團長也能辦到啊，什麼時候上學還強制了。

大年三十，大禮堂門口季司令陪著的那位老者，打量了番趙恪，便小聲地將子軍目前出現的矛盾說了一遍。

對方一邊聽著，一邊抬手吸了口煙，煙霧騰起，模糊了他的眉眼“參加子軍考試的孩子里，有你們家的嗎？”

老者一愣，沉默地搖了搖頭。

“那我再問你一句，你可愿意自家的孩子進這樣的子軍？”

老者垂著頭，不吭聲。

這事雖然不歸他管，可真要論起來，他也有責任。

“年智則國智……年獨立則國獨立，年自由則國自由……”朗朗的聲音響在這夜空里，半晌，對方一笑，“你們要把我們的年領到里去啊！”

趙恪心下一松，知道這事算是過了。

“顧老哥，走，陪我轉轉，咱哥倆可是好久沒見了。”

顧老點點頭，帶著趙恪跟上他的步伐。

“趙恪對嗎？”

趙恪恭敬地敬了個軍禮。

“我第一次知道你，是在特戰隊組建的名單上；第二次是潛伏人員的抓捕表彰，你帶領的特戰隊，這幾天，可是名揚軍區啊！昨天我又看到了你的名字，”對方看著趙恪笑道，“五四槍改進的提名里。”

短短一個多月，“趙恪”這個名字，先后三次進視野，每次給他的印象都不錯。

“好好干。”

“是！”

……

蘇梅帶著孩子們在顧家沒住兩天，便被趙恪開車接回了家，子軍的通知書下來了。

蘇梅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心復雜地翻看著手中的三張通知書，趙瑾、林念營和小黑蛋。

“念輝，”蘇梅手抱住剛滿五歲的小家伙，“你跟娘回家好不好？”

太小了，蘇梅真舍不得。

小黑蛋搖了搖頭“楊教說了，做逃兵是一種非常可恥的行為。”

蘇梅看向趙恪“楊同什麼時候來的？”

趙恪“問他們。”

“楊教沒來，”林念營笑道，“他給我們打電話說的。”

“打電話！”蘇梅更懵了，“他什麼時候給你們打的電話？”

“昨天，”趙瑾道，“他打到了叔太爺家。媽，那會兒你正在廚房跟汪爺爺學做杏仁豆腐、花鱸魚和三仙丸子。”首發l

蘇梅瞪趙恪，“你沒事給他顧老的電話號干嘛？”

“不是我，”趙恪松開小瑾和林念營，走到沙發邊，在蘇梅邊坐下，安地拍了拍手，“他找顧森要的電話號碼。小梅，孩子們自己愿意，我們再攔也沒有用。”

“念營，”蘇梅扭頭道，“你也愿意嗎？”

林念營點點頭“航院黃伯伯家有很多爸爸的照片，有在飛機前，有在戰場上，我還聽黃伯伯說了很多爸爸的故事。嬸嬸，我想為爸爸那樣的人。”

黃軍長！蘇梅磨了磨牙。

“好了，”趙恪拍了拍妻子的背，低語道，“小琛沒有選上，正難過呢。你這樣，讓大哥和大嫂怎麼想？”

“哦，對了，忘了問了，小琛為什麼沒有被選上？”

“沒有特長，再加上能不行，自然就被刷下來了。”

蘇梅盯著自己的雙手，有些后悔給他們做玩槍、玩車了“趙恪，我們留在京市吧？”

趙恪搖了搖頭“他們伍后，會在軍部訓練三個月，之后轉去哪里，我也不能探聽，我們就是留下也很難見到他們。小梅，你有時間糾結這個，還不如想辦法抓時間教他們鋪床疊被洗服和如何在野外生存呢。”

“小黑蛋這麼大一點，你讓他洗服？”

“不洗服也。”趙恪手把小黑蛋抱過來放在上，跟他道，“第一，想辦法收幾個小弟，讓他們幫忙；第二，你不是對槍支比較嗎，那就教他們如何飛快地拆槍組槍，借以換取他們的勞……記住了，一切活私下來，別讓教抓住了。”

林念營好奇道“抓住了呢？”

“勇于承擔錯誤，跟兄弟們一起領罰。”

“怎麼收小弟？”小黑蛋雙眸晶亮道。

“小哥、小哥，我知道，”小瑜兒從兜里掏出一顆，塞進里道，“給糖吃。”

小黑蛋、林念營、趙瑾了兜里的歲錢，若有所思。

趙恪但笑不語，賄賂啊，行！只要不怕教知道了往死里，干了。

“小瑜兒，”蘇梅手道，“把糖出來。”

小瑜兒磨磨蹭蹭，極是不愿“沒兩顆了。”

“出來！”

小瑜兒見他媽臉越來越難看，不敢再捋虎須，很是哀嘆了聲，把糖掏了出來，“小哥，你幫我問問你們教，收不收我這麼小的孩子，我也想伍。”

了伍，他媽就管不著他了，他有錢，想吃糖還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