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總，鍾，陳隊，我說兩句哈……”

王爲笑著開口了。

“咱們先把這個案子好好捋一下……”

應該說，王大隊現在還是很注意的，一開口就面面俱到，還懂得曲線救國的道理。剛纔陳珍斌開口反對吳強，聽上去只是他倆個人意見分歧，實際上，何嘗不是代表著特戰小隊對此案的態度？

從特遣分隊的人員配備來看，公安這邊五個人，部隊十一個，哪怕特戰小隊明確是歸韓明正指揮，陳珍斌和他那幫特戰隊員，也不可避免的要將這次境外行，看做是軍事行。

他們的思維，自然也是“軍事思維”。

什麼“軍事思維”？

那就是隻要打贏，其他都是次要的。

但這個事，本就沒這麼簡單。

王爲覺得，有必要捋一捋，和部隊的同志統一一下意見。

韓明正是指揮員，鍾源則是老資格，這兩位自重份，是不能輕易開口介到“爭執”中去的，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矛盾和誤會。

那公安這邊，谷帥是個悶葫蘆，一貫玩的是高冷範，韓明正是不指他能站出來長篇大論了，吳強年紀可能和王爲差不多，但那經驗，一看就不如王爲那麼富。

王爲整個一老江湖範兒。

由他出面，給特戰小隊那幫哥們“上上課”再說。

出發之前，先得統一思想。

這個東西，不能。

“首先，這是一個警察行！”

王爲一句話就想要定調子。

這句話一出口，韓明正就清楚地看到，陳珍斌雙眉倏忽揚了起來，有同樣作的還不止他一個，好幾個特戰隊員都出了“不服”之意。

好吧，怎麼這就是個警察行？

我們來十一個特戰隊員，是來破案的？

對不起，破案這個事，咱們真不行，這位王警，你是不是要給大傢伙解釋一下？

當然！

“這次境外行，有兩個任務。第一個任務，是找到彭超同志和他的家人。第二個任務，則是抓捕殺害我國僑民的兇手。”

沒人說話。

顯然大家對王爲說的這兩點，都沒有什麼異議。

“所以，我們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確定這個案子到底是誰幹的……”

“難道不是沙旺集團？”

陳珍斌打斷了他，說道。

看得出來，這位陳中校其實相當傲氣，他對韓明正客客氣氣，那是因爲韓明正無論資歷還是職務，都比他高得多，而且韓明正是指揮員，陳珍斌必須接他的命令。

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

但這並不意外著，陳珍斌對其他人都會這麼客氣。

尤其是王爲。

年紀輕輕，外表也不討喜，儘管盡力收斂，也掩飾不住那玩世不恭的味道。

陳珍斌特別看不上這種。

他是個很講究規矩的人！

當特種兵，帶特戰小隊，沒有規矩還行？

尤其是王爲那種我纔是老鳥，你們都是新兵蛋子的“老神在在”的嘚瑟樣子，讓陳珍斌打從心裡不舒服。

王爲看他一眼，倒也不生氣，微笑著說道：“目前只能說，沙旺集團有很大的嫌疑，在沒有得到確鑿證據之前，不能百分之百確定，就是他乾的。而且，就算確定是沙旺集團乾的，我們的首要任務，還是先救人。第二任務纔是抓人！”

救人和抓人，都是警察行。

“報告！”

忽然，一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

大家立即循聲齊刷刷地了過去，眼神都落在了特戰隊唯一的一位臉上。

事實上，目前這間會議室裡，就只有一位。

越山青！

對，這位讓王爲多看了幾眼的特戰隊員，就這個名字。

很見，但也能讓人一下子就記住的名字。

資料顯示，越山青和王爲同年，今年二十四歲，是特戰隊裡年齡相對較小的一位，出人意料的是，這位越山青中尉，並不是十八歲高中畢業當的兵，正兒八經是本科畢業才伍的，並且在大學學的是通訊專業。

大學畢業之後選擇伍，幾個月集訓結束，就被選了特戰隊，爲專業通訊軍。

但這並不意味著，越山青就只會搗鼓通訊設備。

如果真那樣的話，部隊有很多崗位讓發揮特長，卻不會將選特戰小隊。

現在是和平時期，可是特戰小隊卻是要隨時準備投實戰的，雖然不可能投大規模的戰鬥，但小規模戰鬥，有時候烈度更高。

除了鼓搗通訊設備，越中尉的單兵作戰技能也遠不是普通士兵能比得上的。

“請講！”

韓明正微微頷首，說道。

“報告首長，我認爲，不管是救人還是抓人，其實都是同一個問題。這是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面。我們只要確定了彭超同志的下落，就可以展開行了。不管是哪個販毒團伙製造了這起慘案，我們都堅決打擊。”

越山青邦邦地說道，目不斜視。

不過王爲還是能覺到，越中尉眼睛的餘，是掃向自己的。

很顯然，越中尉對自己有看法了。

王爲不住了下。

我不就是剛纔多看了你幾眼嗎？

那也僅僅只是因爲好奇，沒別的意思好吧？

你那麼“小心眼”幹嘛？

還跟我槓上了！

老實說，王大隊是有點鬱悶的。

這也從一個側面說明，這位“霸王花”的脾氣一點都不平和。想想也不奇怪，一個大學畢業前程無量的姑娘，毅然選擇去部隊當兵，這格，怕是強過大多數男生。

“救人沒那麼簡單！”

一直默不作聲的谷帥忽然也開口了，語氣平淡，目平靜，完全一副就事論事的模樣，沒有要針對誰的意思。

“救人只許功，不許失敗。”

陳珍斌和越山青都沒有反駁谷帥的話。

“磨刀不誤砍柴工。”

王爲笑著說道，盡力緩和氣氛。

說實在的，王爲一點都不想和部隊的同志把關係搞僵，這次行深敵境，四面環敵，勢之險惡，無以復加。

他們這十六個人，必須誠團結，時時刻刻都必須要能把自己的後背放心給戰友，不然，這行還沒開始，就已經失敗了一半。

王爲傲氣歸傲氣，卻深深明白這個道理。

“據我們破案的經驗來看，前期工作做得越細緻，最後行的時候，就會越順利。抓捕犯罪分子，只是破案的最後一個環節，這個環節，實話說我覺得倒是不太難，只要前面的工作做到了位，後面就會水到渠。”

陳珍斌不由得臉微微一沉，雙眉微微蹙了起來。

王大隊還不知道，自己這個話，本意只是就事論事，但實際上，卻讓部隊的同志到不那麼舒服了。

照你這個意思，咱們特戰小隊就是個“打手”的命唄？

前面那些艱苦細緻的工作，歸你們公安做了，後面抓捕工作反正不是重點，難度不大，就由我們特戰小隊去幹？

其實，陳隊還真是有點誤解王爲的意思了。

對王爲而言，不過是在描述一個事實。以往辦案，不管是偵破還是抓捕犯罪嫌疑人，王大隊基本都是“一條龍”包乾，從頭打到尾，幾乎從未讓人幫過忙。

他說的都是自己，並不是要針對部隊的同志。

不過陳珍斌的專業素養，也不允許他在這樣的場合與王爲發生言語上的爭論，“首先起釁”這樣的“罪名”可不能擔。

“不管是警察行還是軍事行，本質上並沒有區別。首長……”

陳珍斌說著，轉向韓明正，滿臉徵詢之意。

“陳隊，有什麼說什麼，不必顧慮，暢所言。”

韓明正連忙說道。

陳珍斌點點頭，說道：“是，謝謝首長。首長，我認爲，在戰鬥開始之前，適當的偵察活還是必須的。新月灣四面皆敵，抓舌頭的任務並不難完。我建議，必要的時候，還是要多抓幾個舌頭來問一問況。”

鍾源微微一笑，口說道：“我贊陳隊這個意見。”

應該說，陳珍斌這個建議，也有一定的道理。反正新月灣現在幾乎都是敵人，唯一的自己人，全家都被綁架了。當然，彭超肯定還有一些關係戶，在新月灣潛伏這麼多年，他必然有自己的關係網。

不過在這樣的軍事行中，有時候是沒辦法分辨得那麼細緻的，真要是上了，誤傷在所難免，只能說運氣不好了。

鍾源明確表示支持陳珍斌的做法，裡的意思就是說，抓舌頭問出來的況，恐怕比沙坤集團那幾個手下提供的報更加可靠。

沙坤集團那幫子傢伙，誰知道他們心深打的什麼主意？

相反，抓到的舌頭要是敢不說實話，相信陳珍斌和他的特戰隊員們有的是辦法讓他們乖乖配合。

打仗，從來都不是溫脈脈的。

韓明正就笑，說道：“我看啊，同志們說的都有道理，我們要多做幾手準備，兩條走路嘛。沙坤集團的人，可以接，舌頭也可以抓。不過，陳隊，行之前，還是要先探討一下，不要太急。”

韓明正很晦的提醒了陳珍斌一句，你不要自行其是，要有配合意識。

這個事，如同王爲說的那樣，許勝不許敗！

要是擅自行，又把事搞砸，到時候就不好說話了。

“是！”

陳珍斌舉手敬禮，乾淨利落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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