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

我被方木說的一愣，本能的想追問一句。

可他本不給我機會：“姬十三，我說過，你這個人心思太重。我都說吃了，你怎麼還胡琢磨呢？”

“十三哥哥，我相信臭木頭沒有撒謊。你想想，今晚他吃了多東西？”封靈兒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

至于曹蘭，則是毫無反應，儼然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既然都這副態度，我也就沒再自討無趣，在方木的指揮下朝著屠宰場的深走去。

最終，停在了一后院。

這后院很有講究，建在一片高地上，正中是青石打磨的臺階，兩側種植著郁郁蔥蔥的松柏。

輔以牌樓樣式的大門，乍然看去就像是深山的古剎。

吼……

就在我們要登上臺階的時候，正前方傳來了兩聲吼，這時我才發現，聲音來自于門口擺放的石蠻。

而且，是兩只石虎。

石蠻，通常都是氣極重的東西，常見于陵墓的門口。

這玩意兒防的不是普通人，而是有道行的人或者靈怪們，極其的忠誠兇狠。

“怎麼辦？”

我相信黃濤是有辦法出這里的，問題是我只易容了他的樣子，本不知道他的記憶。

“給你這個，去喂喂試試，不行再想別的辦法。”方木說著，不知道從哪兒弄出了兩團黑乎乎的東西。

“這是什麼？”我本能的厭惡。

“那姓黃之毒，我實在是咽不下去，不過這兩只小貓應該喜歡。”方木小聲回應。

小貓？

我本想調侃一句，可想到方木是從馭齋出來的，只能乖乖的閉。

他的祖宗連龍都能駕馭，說這兩只虎是小貓也沒什麼問題。

“我帶人進去有重要的事，還請二位通融通融。”

口中說著，我開始往上走。

說來也奇怪，這次兩只石蠻沒有再吼，而是垂涎滴的盯著我手里的東西。

果然，還是馭齋的人最懂畜生的心思。

兩團惡心的東西扔出去，進院之路也變得暢通無阻。

進門之后，我看到了一座高達十來米的大殿，里面燭火熊熊、香氣繚繞。

正中間，是一座神祇金。

雕刻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位黃虎真人。

右側，一頭碩大的虎盤踞，其上繚繞著兇蠻的煞氣。

左側，則是我看到便怒氣沖頂，卻又無法發作的厲鬼相。

真的是爺爺！

雕像栩栩如生，距離又如此之近，不知道比那護符真實、驚心多倍，看得我恨不能拔劍相向。

黃虎真人金正前方，是一座巨大的香案，上面除了貢品之外，還擺放著一盞盞信眾們供奉的長明燈。

有一個人，正在撥著燈芯。

就是這個人，讓我如遭雷擊般愣在了當場。

孔荷！

我絕對沒有看錯，就是孔荷。

無論是形，還是氣息，抑或是舉手投足的作，都與我在寵醫院見到的孔荷一般無二。

就連，就連的三尾狐，也是一模一樣。

唯一的區別，在于頭頂的功德。

寵醫院里的孔荷，頭頂盈盈白，的仙家更是純善至極。

而眼前的這位，腦袋上就像有個烏黑的圓，共生的仙家更是發漆黑，不見毫的雜。

如果不是它生有三尾，我幾乎都要認作是陸青禾的那只黑狐了。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

我想不明白，一個人，怎麼會有至善至惡的兩幅面孔呢？

“黃經理，你來了？”

就在我心驚濤拍岸之際，耳邊傳來了孔荷的聲音，相較于寵醫院那個，了真誠和親和，多了虛假跟。

默念一遍靜心安神咒，我拿著嗓音說道：“有人來送野味，按照規矩，便把人一并帶了過來。”

我張，無比的張，唯恐眼前的孔荷聽出些什麼。

就在這時，方木說了話：“孔大夫見諒，也請不要追究黃經理的責任，畢竟是我們死磨泡非要來見您的。”

孔大夫！

我知道，這是方木在提醒我，于是趁機把球踢給了他。

“孔大夫，這幾人說有非常重要的事，所以……”

“我知道了，你去門外等著吧。”孔荷轉，看向了方木，“相見即是緣分，有事相求盡管開口，即便是我無能為力，黃虎真人也能讓你們得償所愿。當然，該遵守的規矩不能，你明白吧？”

“明白。”方木說完，朝著黃虎真人的金拜過，而后提著籠子上前，“孔大夫，不知道這份誠意夠不夠？”

“千年的王八萬年的，百年的兔子沒人追。這兔子能修出道行，最需要百年的時間，如此看是夠了。”

細細的打量一番兔子，孔荷點頭后問著。

“夠不夠，還得看你們在真人金前許下什麼愿？”

方木毫不猶豫的上前，點燃三炷香作揖。

“首先，是見黃虎真人的真一面。”

首先？

孔荷微微蹙眉：“這麼說，還有其次、再次或者最后？”

“是。”方木點頭。ωＷＷ.166xs.cc

“那便請回吧。”孔荷直接下了逐客令，“區區一只百年的兔子，便想獅子大開口，簡直是白日做夢。”

“孔大夫，您誤會了，我說的首先，至于您說的其次、再次以及最后，我想見到真人的真后再說。”

話落，方木指向了大兔子。

“再說，您還沒仔細的檢查過，怎麼知道它只有百年的道行？”

“……”

孔荷稍稍沉默，而后展一笑，直接來到了籠子前。

手在兔子的傷口采擷出灰的氣團，放到鼻端仔細嗅過后，顯意外之的同時，也取出了一只竹筒。

“還真是看走眼了，居然是只活了四百年的兔子，僅是這一妖元之氣，就足夠幫上百只寵開啟淺智了。”

話落，把妖氣置竹筒，揣進了懷里。

“孔大夫，妖氣您采集了，是不是意味著我們能見真人的真了？”

“沒錯，我答應了。只不過，今天不行。”

“為什麼？”

“因為真人外出了，要過幾日才能回來。”孔荷嫵的笑道。

“幾天？”方木追問。

“真人行事，豈是你我所能揣測的，若你命中注定有此機緣，自然會見到的。”

話落，孔荷又看向了大兔子。

“這只畜生，可愿意留下？放心，價格一定會讓你滿意。”

“不賣。”方木搖頭。

“……”

正當孔荷又想說話時，方木話鋒一轉：“但是，可以送。只要能見到真人的真，我愿意拱手相送。”

“當真？”孔荷眼底劃過一抹喜。

“千真萬確。”方木點頭。

“好，我會將你的話轉達給真人，也預祝你能得償所愿。”

“多謝孔大夫，那我們便先回去了。”

“期待下次見面。”

孔荷說完，轉繼續去擺弄燈芯。

……

離開屠宰場，我叮囑曹蘭兩句讓先離開，而后迫不及待的問了出來。

“方兄，你可見過孔荷？”

“你覺得呢？”方木反問。

想到他連中年婦的照片都能弄到，我瞬間也就明白了，于是接著問道：“那你覺得，剛才那位是孔荷嗎？”

“你認為呢？”方木又是反問。

“我……”

正當我想發作時，方木盯住了我的眼睛：“姬十三，你我雖然聚在了一起，也簽下了保的契，但你要明白一點，你我背負的東西不同，彼此的目的也不同，所以我只是我，你也只是你。”

“我明白了，簽訂契，只是為了借助彼此的能力。但在探尋事真相上，你走你的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各不相干。”

“沒錯。”方木很坦誠的點頭，“你是道門之后，很清楚因果報應是什麼，你這個人命途多舛，我不想將來幫你屁。”

“我的屁，不是誰想就能的。”

既然話說開了，我也就無需客氣了。

“而且你別忘了，是你主找上的我跟靈兒，如果今日之事將來真牽扯出什麼因果，那也是你欠我的。”

“你放心，這件事了結之前，我會把人還你的。”

方木毫不在意的說完，又出了賤兮兮的笑容。

“我也給你提個醒，不要總覺得就你自己聰明，什麼事都能掌控。別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

“你敢不敢把話說明白點，實在不行，就當你還我人了。”

最近，我覺腦子越來越不夠用，偏偏又弄不清哪里出了問題。

不過我能聽出來，方木看起來是在嘲諷我，實際上在提點著什麼。

“姬十三，你確定要我現在還？”

方木依舊在笑，只是笑容中了玩味，多了一凝重。

這讓我非常的不安，于是也出了笑容。

“我的人，哪有那麼好還，等到了要命的時候再說吧。”

“十三哥哥，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封靈兒畢竟年雖小，很多帶有深意的話本聽不。

“沒什麼靈兒，就是方木兄欠我一個人，我打算到時候狠狠宰他一頓。對了，到時候你也要一起。”

“那可太好了，謝謝十三哥哥。”封靈兒高興的直蹦，“對了，還有青禾姐姐，也得一起才行。”

青禾？

封靈兒這一提醒，我冷不丁打了個激靈。

與此同時，一不祥的覺驟然從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