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北風呼嘯，的話語卻像陣陣春風，將凌厲的鋒芒全部融化。

端坐在榻上，如水的眼眸灑落點點星芒，帶著些許青。

真誠和真摯則似一面純凈無痕的鏡，見你，亦見我。

裴淵深深地看著，未幾，卻抬起頭，坐直了。

“阿兄不累了？”晚云訝然。

“已經歇好了。”裴淵將一只枕拿過來，靠在后，看著，“你定然還想與我說說姚火生。今日見他，你們說了什麼？”

晚云知道裴淵是個閑不下來的人，只得道:“他跟我道歉了。”

因得方才說的那些話，晚云的心頭仍慌，一邊說話，一邊將旁邊放著的裴淵的大氅拿過來，用一把刷除塵。

“道歉？”裴淵問，“如何道歉？”

“說要把河西諸州的四間鋪子給我，當做賠罪。”

這話，讓裴淵有些始料未及。

他的眉梢微微揚起:“你收了？”

“沒有。”晚云道，“我不要。”

“為何？”

“他是個叛黨。”晚云悶悶道，“死了那麼多的人，都與他不開干系。”

裴淵沉，卻道:“他的東西，按律要充公。不過他若有求，倒不是不可。可讓杜襄先去盤查一番，若無麻煩，再給你。”

晚云詫異不已。

“阿兄的意思，讓我收下？”

“為何不收。”裴淵道，“你平白被他卷這場事之中，流落至此不得回鄉，他既然賠禮道歉，這就是你應得的。”

晚云沒想到裴淵說得這麼理直氣壯，道:“可他做的那些事……”

“那是另一回事，與此無關。”裴淵打斷道，“死傷的將士，我要他以命相償，既是算賬，便該一筆一筆算清楚。”

晚云無言以對，點頭:“我聽阿兄的。”

“他還說了什麼？”裴淵又問。

“還說我是他唯一的朋友，”晚云仔細回想，老實道，“我之前曾邀請他去東都做客，他說有些。”

裴淵不置可否:“還有呢？”

“還有，他說起天家……”晚云才說出口，不由得頓了頓。到他在看，于是接著說，“他過去曾在前朝為質，說天家薄涼，大概過的并不好，慨世悲涼。”

裴淵沒答話，卻道:“云兒，那裳值得你擺弄這麼久？”

晚云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手上的大氅。

“阿兄方才回來也不抖一抖，沾了許多塵土。”說。

“那自有人料理。”他將大氅拿開，“你不必手。”

晚云手上一空，只得將刷放下。

——“你就該當個開開心心的小大夫……”

姚火生的話語猶在耳畔。

裴淵注視著，片刻，問:“那日說起回家的事，你怎麼想？若決定好了，我讓叔雅安排。”

讓公孫顯安排？

晚云如今知道，公孫顯外表看起來文雅，實則在是個說一不二的人。若事到了他手里，他必定想方設法將送走吧。

看著裴淵的眉目，有些糾結。

說實話，很是猶豫。

雖然很想回去看師兄的冠禮，但自己也知道，當下局勢未穩，自己若執意離開，裴淵要花費不氣力，將送離此地。

曾經信誓旦旦，不會給裴淵添麻煩。

而東都到玉門關，遙遙四千里。若此去一別，再見不知又是何時。

晚云曾親經歷戰事的兇險，而今戎人殘兵尚未走遠，戰事尚未平息，又豈能安然待在東都坐等他斷斷續續的消息呢？

想到此，晚云的心定了定，緩緩搖頭，道:“阿兄說的是，我確實魯莽了。我不會再提回家之事。無論等多久，我都會等到阿兄班師凱旋之時，再讓阿兄送我回去。”

裴淵的邊浮起笑意。

“如此。”他說，“你想通了便好。”

晚云眨眨眼:“阿兄千萬別跟公孫先生說，他可不得我走的遠遠的。”

裴淵亦淺笑:“知道了。”

看著那臉上平和的神，晚云只覺如沐春風。

約想起一事，忙問:“當日我被張冼逐出都督府，是否也是公孫先生的意思？”

裴淵知道該來的還是會來的，于是坦誠:“是我的意思。”

見晚云微微變，他即刻解釋:“那時涼州將，我讓叔雅安排你回去，亦通知你師伯盡早離開涼州，未想還是晚了一步。”

原來如此。晚云想起，師伯那日正向老主顧辭行，是姚火生早到了一步。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阿兄也是為我好，那我便不怪阿兄。”

可晚云仍不滿足，又問:“那阿兄又如何知曉我在府中？”

“你的字。”裴淵道，“你替叔雅抄的經書，字形與我何其相似。我只教過你一人寫字，莫非還想不到是誰麼？”

晚云哂然。

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因此被發現的。

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卻又滿是歡喜。晚云傻乎乎地撓撓頭，說:“很晚了，不打擾阿兄休息，我去睡了。”

今夜聊的夠多了，裴淵并未再留。

走出門去，要關門的時候，忽而看他的背影里在火中，半明半暗。

心里頭總有些道不清的心酸。喚了聲“阿兄”。

裴淵轉看。

晚云囁嚅問道:“方才說離去之事……阿兄自己怎麼想？阿兄愿我回去麼？我是說萬一我了阿兄的累贅……”

“不愿。”他打斷道。

他的目沉著，沒有半點猶豫。

晚云心頭驟然明朗，不由勾了勾角，應了個“知道了”，退了出去。

*

樓月侯在外面，見晚云蹦蹦跳跳地離去，郁悶地走到裴淵門外，敲了敲。

“進。”

樓月推開門進去，喚了聲“師兄”。

裴淵正準備歇息，看了看他，一邊除去外，一邊道:“何事？”

“向師兄說說姚火生之事。”樓月道。

“云兒已經說過了。”裴淵頓了頓，問:“姚火生今天提起天家，為何？”

樓月想了想，確有此事，于是道:“他不知發什麼善心，讓常晚云別喜歡你，說天家冷酷無，不適合。還說常晚云就適合當個開開心心的小大夫。”

昨天有個章節在審核中卡住了，大家可能看的有點懵 [哭笑不得]

鵝試著跳章讀了下，真是有意思的驗~

咳咳，鵝能有什麼壞心思呢，都是淳樸的文字[壞笑]，不過單純地卡住了

還是那句話，一天三章不拖更~大家可以中午再來看哈，比較保險，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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