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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桃花》四百一十二、夏至(一百七十二)

文謙去世之后,一直在忙著辦喪事。什麼都做,細的的,只希讓自己忙得無暇去想傷心之事。

然而這沒有用。筋疲力盡,在裴淵的強制下回房歇息,閉上眼睛之后,夢里見到的仍然是師父。

他對微笑,想跑上去,像小時候一樣拉他的手,卻怎麼也拉不到……

睜開眼睛之后,現實再度歸來。

師父真的去了……

“醒了?”

一個聲音從邊傳來,就著昏黃的燈,晚云轉過頭去,看清了裴淵的臉。

他的襟上,約有一大片水跡。晚云知道,那是自己在夢里哭的。

“外面是誰在哭?”晚云問。

“不知。”裴淵道,“興許是弟子們。”

晚云默然。

仁濟堂的弟子,無不對文謙敬有加。自他去世以來,許多人悲不自勝,看到舊,便時常會忍不住痛哭起來。

尤其是文謙合棺的時候,甚至有人哭暈了過去。

而明日,文謙就要下葬了。

晚云看向外頭的天,道:“我該回去守夜了。”

“先不忙。”裴淵拉住,道,“先吃點東西。你早膳至今水米未進,會不了。文公不在了,你才更要照顧好自己,不然他在靈堂上見你如此也不會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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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文謙,晚云的眼眶又是一用袖子,應下。

才要下床去,晚云發現自己著腳,鞋不知道哪里去了。抬眼,發現原來在榻的那邊。

這才想起來,自己方才回來的時候,是在那榻上歇下的。

顯然是睡著之后,裴淵怕了涼,將抱來了這邊。

晚云看向裴淵,出雙臂。

裴淵一怔,旋即心領神會,背過去,微微蹲下。

那脊背很是寬闊,已經不復小時候的單薄模樣。

晚云趴在上面,裴淵起,將背了起來。

那張榻就在不遠,裴淵背著晚云到了面前,卻不肯下來,反倒環了他的脖子。

他無奈地笑了笑,只好像小時候一樣,背著,在屋里走了一圈又一圈。

晚云蹭了蹭他的頸窩,問:“阿兄可記得,上回背我是什麼時候?”

“自然記得,在關的時候。”

“那時我就想,我們若是能就這麼永遠走下去該多好。”

裴淵沉片刻,認真道:“你我都知道那不可能。”

晚云怔了怔,不由黯然。

只聽裴淵繼續道:“永遠這麼背著你走下去,我豈不累死?”

晚云不由一惱,張要咬他耳朵。

裴淵笑著偏頭躲開,將放回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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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喪氣話,”他理了理的頭發,溫聲道:“我們自然會一直走下去。”

晚云抿了抿角,卻問:“阿兄還未跟我說,師父臨走那日,和阿兄說了什麼?”

案上,已經擺著一只食盒。裴淵打開來,里面的粥和小菜還是溫的。

“自然說要我好好照顧你。”他一邊端出來,一邊說,“你不是不知,文公一只牽掛著你。”

“那阿兄說什麼?”

“我自然應了。”裴淵道,“云兒,文公讓我馬上回涼州。”

晚云訝然。

裴淵坐下來,一邊給盛粥,一邊將文謙對他說的話說了一遍。

晚云聽著,眉間漸漸沉下。

京城的形勢,果然如料想的那樣,正往最壞的方向發展。皇帝本就已經對裴淵有了許多忌憚,如今這鄒氏的信,雖死無對證,卻顯然已經讓皇帝深信不疑。

文謙也認為,皇帝對裴淵下手是遲早的事,所以讓裴淵離開。

“阿兄如何回答?”

“我說,我要帶你去涼州。”

晚云愕然。

“為何?”問,

“他既然容不下我,也不會容你,”裴淵道,“只有將你帶上,我才能放心。”

晚云默然,輕聲道:“阿兄,總是我在連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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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傻話。”裴淵道,“這次是我連累你。”

晚云不置可否,道:“師父應允了麼?”

“他讓我問你。”

晚云目復雜:“阿兄可知,師父最后與我說了什麼?”

“說了什麼?”

張張口,卻聽外面傳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未幾,有人敲門。

“娘子,”是外間仆人的聲音,“京師來人了,掌門請娘子和殿下同去。”

*

來者自然是朱深。

他在文謙的棺木前鄭重拜了三拜,淚流滿面。

吊唁過后,他抹了抹淚,對王姜吾道說:“文公不愿到皇陵陪葬,圣上很是難過。縱然如此,圣上念及舊,仍舊想讓文公走的風,于是讓在下將儀禮帶了來。府上若有什麼不足之,可告知在下,在下必全力辦。”

眼看著靈堂外擺著的各賜之,目漠然。

生前百般刁難,后又何必這般惺惺作態。他心想,若是師父在天有靈,想必嗤之以鼻。

“那便有勞阿監。”他向朱深一禮。

朱深對文謙和皇帝之間的恩怨了解甚深,那日文謙和封良爭執對質,他也在殿上。看著王和姜吾道的神,他自然也明白他們心中在想什麼。

他和文謙一向好,見得局面變如今這般模樣,亦痛心無奈。

想著這些,朱深不由地再看向文謙的棺槨,在心中長長嘆一聲。

“阿監。”王道,“后院里有茶室,請阿監隨在下稍坐。”

朱深應下,跟在王后面,出了靈堂。

茶室在不遠的一小院里,此時寂靜無人。

才走進院門,朱深就看到堂前站著的人,正是裴淵和晚云。

朱深一驚,面劇變。

“阿公”裴淵上前一禮,“別來無恙。”

朱深震驚得無以復加,看向王,只見他已經將院門關上,這里面只有他們四個人。

“殿下怎在此?”他急急地拉住裴淵的手,道,“殿下不是在王府中足麼?”

裴淵神平靜:“本該是在足,不過文公要見我最后一面,我不能辜負,便自行來了。”

“胡鬧!”朱深已經顧不得禮法,斥道,“殿下這是抗旨不遵,若被圣上知曉,可知是多大罪過?”

話才出口,他就想起來,自己臨走前曾聽宮里的人說,太子要去齊王府探裴淵。心頭不由一,他明白,此事恐怕已經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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