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將負責為皇城司組建一隊人馬。既如此,二人決定不再占用仁濟堂,而在城郊令置一莊子用于安置和訓練暗樁。
晚云將此事告知裴安,裴安沒說太多,只道若是要組建一百人的隊伍,即便將莊子置在荒郊也過于顯眼,還是置在地下穩妥。
至于地點,倒是有現的。鄯州城外有一流水深切的深谷,深谷中有一溶,若說地下,還有哪里更為適合。
即刻遣人去探查,將的方位和大小再告知裴安。
如此一來一往,裴安竟從京師送來了一張圖紙,還是四殿下裴珩的手筆。
工之日,晚云站在口,看著腳下地滔滔流水,忽而想到了文謙。
——有朝一日,仁濟堂能擺皇城司,我也就安心了。
他躺在病榻上看著晚云,緩緩道。
*
晚云這頭忙得腳不沾地,好不容易才得了空,回到得月樓里。
并不能閑著,而是拿了一杯茶,一邊喝一邊看看信報。坐了一個時辰,忽然發現,自己一直沒看到慕潯的人影。
詢問之下,掌柜的才說出,慕潯和梁慧踏青去了。
踏青?蹙起眉頭。
“等大公子回來,讓他來找我。”晚云道。
掌柜應下。
晚云坐在廂房里,一直從晌午等到天黑,才等到慕潯的馬車歸來。
約聽見樓下傳來清脆的笑聲,覺得額角跳了一下,忙深吸口氣。
“姑姑。”沒多久,慕潯風塵仆仆地推門進來,“姑姑可用膳了?”
晚云鎮定道:“還不曾,等你一道用。”
“那我讓掌柜備膳,姑姑想吃點什麼?”
“且不必忙。”晚云道,“阿潯,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慕潯應下,乖乖坐到面前。
晚云打量著慕潯,看他的臉毫無異樣,不由懷疑自己多慮了。
“你最近和梁娘子走的很近。”猶豫片刻,問道。
“哦,梁娘子在鄯州沒有朋友,我正好帶四轉轉。”
“只是轉轉?”
慕潯看了一眼,猶豫片刻:“聊了些事。”
“何事?”晚云忙問道。
慕潯盯著,卻出詭異的笑容。
“姑姑,”他說,“你莫不是以為,我心儀梁娘子?”
晚云道:“莫非不是?”
“當然不是。”慕潯仿佛聽到十分可笑的笑話,道,“我怎會不知好歹地去招惹梁家,師父必定會打斷我的。”
心頭忽而松了口氣。
晚云瞪他一眼:“若是如此,不必等你師父手,你的在鄯州就會被我打斷。”
“姑姑才不會。”慕潯笑嘻嘻地說,“姑姑還從未手打過我。”
“嬉皮笑臉的。”晚云惱道:“你說說看,究竟和梁慧說了什麼?”
“自是幫謀。”慕潯正道,“姑姑,我幫梁娘子奪回尚善堂。”
晚云一時愣住。
“姑姑,”慕潯理直氣壯道,“尚善堂本就是梁娘子的嫁妝。我跟約好了,我幫拿回善尚堂,將京師分號還給仁濟堂,相互扯平,皆大歡喜。”
晚云神一凜:“知道你跟仁濟堂的關系?”
慕潯睜著眼睛,一臉無辜:“是先說起善尚堂吞并京師分號的事,我便說我是姜師公的表妹的丈夫的遠房侄子,一來二去便聊上了。”
晚云:“……”
“姑姑覺得我這麼做不對?”慕潯皺了皺眉頭,嘆口氣,“那我唯有跟梁娘子聯姻,拿到嫁妝,順理章……”
話沒說完,他的額頭被晚云敲了一下。
慕潯捂著,看著晚云又好氣又好笑的臉,他一咧,復又變得一臉嬉笑。
“此事,你不可自作主張。”晚云道,“如何拿回來,我會與你師父商議。”
慕潯忙道:“姑姑說如何便如何,小的明白。”
*
晚云今日回得月樓,也并非單是為了看信報,而是因為慕言要回來了。
看著時辰差不多了,晚云和慕潯各自騎了馬,出城去迎接。
陶得利指了趙瀝領五人陪他們同往。這些人都是暗樁,所以也只暗樁的做派,只會暗中保護,并不會輕易現,因而明面上就是晚云和慕潯二人。
那驛站距離鄯州僅二十里。
待晚云到達時,慕言也到了。
他只帶了一個隨從,騎著一匹高大的黑馬。
除此之外,還有一只隼。
慕言吹了一聲哨,那大隼飛速降下,堪堪落在他的手臂上。
“姑姑!阿兄!”慕言徑直跳下了馬,跑到了晚云跟前,“姑姑快看我的小歡,可還曾記得?”
晚云笑道:“自然記得,可不就是三年前你撿到的那只。你師父請了熬鷹的行家替你訓了三年,如今訓好了?”
“正是!這次回京,師父說要送我禮,而后便看見了小歡。姑姑看我的小歡漂亮麼?”
“自是漂亮。”晚云看他歡快的神,心也舒暢了許多,“不過我記得當時有兩只,怎的只剩下一只。”
“姑姑說的是小樂。師父說小樂子弱,還要再養一陣子。”
慕潯笑著拍拍他:“進去和姑姑歇一會,外頭冷。”
慕言應聲,便高高興興地拉著晚云驛站。
三人圍著爐火歇息,慕潯掏出路上買的糖餅,遞給慕言。
這是本地特產,慕言一向喜歡,接過去就高興地啃了起來。
晚云抬手替他捋了捋頭發,問:“路上可順利?”
“嗯,就是天冷些,沒什麼。對了,王師父給姑姑捎了好些好吃。東西太重了,我托了鏢局的人日后送來。我看了一眼,都是姑姑吃的東西。我和王師父說姑姑如今不同了,胃口大減,他一擔心,又給姑姑配好好些藥。”
晚云了他的臉:“不是說過不許跟你王師父說這些的麼?”
“姑姑不知道,王師父如今越發啰嗦了,我不說他便問個不休。那藥不藥的,姑姑不樂意吃便不吃,于我可是省了好幾日的念叨。”
“就你機靈。”晚云了他的額頭,“姜師公可好?”
“姜師公多了好些白發。他總念著涼州的方師公,說好幾年不曾見了,一念起他就落淚。”
慕潯了角,腹誹自己這弟弟太憨直,當真哪壺不開提哪壺。
晚云也不能說什麼,轉而又問:“你謝師父呢?永寧侯一家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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