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沒想到,姚火生是來真的。
次日,王庭里張燈結彩,開始籌備婚禮。
“你為何這麼做?”晚飯時,晚云問姚火生。
姚火生笑了笑:“你也知道我命不久矣,總覺得要個親才完。可我只想和你親,便有了此事。”
晚云不為所,又冷冷重復問了一句:“你到底為何這麼做?”
“你不信?”姚火生撇了撇,“正常些的子聽著這番話,不應該高興麼?畢竟和我親,好歹也是一國之后。”
他出無奈之,放下筷子看著:“你這麼步步,要我說什麼?說我要引裴淵前來,趁勢干掉他,先吞并河西,再順勢東去,吞并隴右道?我這短短的日子里,就想看看我這西海王當的是否是命定的,我要與中原皇帝劃黃河而治。我說這些,你滿意了嗎?”
“他不會來。”晚云毫不猶豫地說。
“他當然會來。”姚火生自信滿滿地說,“我知道你要說河西正在打仗,他為一軍主將,怎能臨陣逃?可他是裴淵,他若在乎這點名聲,哪里還會出走涼州?他從來都很清楚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你不是也能藉著此事看清楚他心中到底有沒有你?”
“我勸你莫要自作聰明。”晚云冷聲道,“你與他天差地別,你不會明白他心頭所想。”
“嘖嘖,在你看來,當真無人能及裴淵麼?”姚火生有幾分不痛快,“就他是英雄,別人都是傻子?而且,你怎就不愿意相信我真心想娶你呢?”
“你怎麼想與我無關,可我不想嫁你,我甚至不想跟你待在一起。”
姚火生看著,目有些許,但只那一剎那,他便轉而笑道:“可你跑不掉。”
晚云攥了手心,怒目看向他。
他反倒笑的更平和了。
經過小樹林那日,姚火生在晚云的屋子四周布防,張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衛忠前來。
但慶幸的是,等了好幾日,衛忠并未前來,姚火生也未能如愿。
二人僵持片刻,宮人送來湯藥,張的氛圍才化解許。
“阿晚,你的人可真警惕。”姚火生邊喝藥邊說,“這是好事。識時務者為俊杰。若再被我發現,我可不會放過他們第二次。”
晚云沒有說話。
姚火生看的目落在藥碗里,于是晃了晃碗,問:“你是否想著毒死我?無礙,我的命是你續上的,你自可拿去。”
晚云還是沒有說話。
姚火生歪頭一怔,忽而大一聲,捂著肚子倒在地上。
宮人大驚著上前將他扶起,只見他全抖,臉上全無。
“娘子!”宮人急切地看向晚云。
只見徐徐站起來,從袖掏出一個小瓷瓶,放在案上,冷聲道:“別再來招惹我,我也不會放過你第二次。”
說罷,拂袖而去。
*
晚云此計起了些許效用,姚火聲不再一日三餐地來找吃飯,但宮人看向的目卻有些許怪異。
原本他們以為晚云是救苦救難的良醫,可晚云那夜的毒藥卻顛倒了他們的印象。原本友善的宮人對也答不理。
不甚在意。
兩國正在戰當中,他們若對太好,反倒會生出不必要的。
只是屋子里越來越多的婚嫁用品厭煩。無論怎麼個不配合,他們也總會想到解決的辦法。不配合裁量制,裁便讓人了的裳用以量。不戴頭飾,他們便將所有頭飾都固定在冠上,屆時戴冠即可。
百無聊賴地撥弄那碩大的發冠,問:“這東西戴在頭上,能把頸骨折,還有活命的機會麼?”
宮人聽多有不滿,有的不屑一顧,有的面面相覷,終于有人上前道:“娘子,這尊貴的發冠是王后的象征,是許多人想求也求不來的榮耀。”
“是麼?”
說罷,一顆一顆拔下發冠上的珠子和步搖。
“娘子!”宮人趕上前阻攔,“這發冠是娘子親時要用的,萬萬毀不得。”
晚云嗤笑道:“我不過無聊,拔幾顆珠子下來把玩罷了,你們大王莫非連這個也舍不得?”
“這……”宮人面面相覷。
“什麼舍不得?”正說話,姚火生負手進來。
宮人道明前因后果,姚火生笑了笑,問:“不知阿晚看中了什麼寶貝?”
晚云將拔下來的珠寶一件件地擺在案上,讓姚火生過目。
姚火生一件件拿起細看,隨即笑道:“原來阿晚喜歡這些澤瑩潤的寶貝,我差人多送些來。”
晚云沒有說話,只兀自把玩。
姚火生回首讓眾人離去,繼而坐在榻上:“上回差點將我毒死了,還未解氣麼?”
晚云看向他,“我解不解氣是其次,只是你似乎未長教訓。”
“怎的未長教訓?”姚火生有些許委屈道,“我都好幾日不曾來了。我們就要親了,你總不能將我日日拒之門外吧?”
晚云仔細打量著他,面困:“你當真人看不明白。你不會生氣麼?我都那樣對你,為甚還要與好言相勸,莫非我當真有這麼大的用?”
姚火生單手撐在案上,拖著腦袋看:“哎,我對著自己喜歡的人,有甚好生氣的?你怎就不相信我是真心的呢?”
晚云嗤笑一聲:“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又什麼是真心麼?“
姚火生只垂眸笑了笑,并不回答。
他將案上的珠寶推給晚云,道:“你喜歡什麼就拿去,我稍后跟他們知會。只是,后日的大婚我必定要,你安安分分地陪著我。等我死了,一切都是你的,我說到做到。”
晚云在他的凝視中錯開目:“我再勸你一次。你不必大費周章地請君甕,九殿下不會來,實不相瞞,我與九殿下三年前就決裂了,他被指婚了一個戎人的公主,如今那公主就在他邊,他們也快要親了。”
“你是不是快要哭了?”姚火生關切地問,隨即要手拍拍晚云的腦袋,被抬手撥開了。
姚火生并不惱,只道:“你這傻子,我當年在瓜州時就跟你說,他不適合你。”
晚云正要說話。
他打了個手勢讓打住,道:“雖說不適合,可你們的緣分還真是又臭又長。別哭了,裴淵兩日前就翻過了大斗拔谷,如今已經到了西海國境。”
他看著晚云驟然驚詫的神請,笑道:“他會來,我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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