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如坐針氈，他本能想為燕王說話，卻又覺得寧王之言很有道理。

朱棣則是對這位義弟有些失。

“看來，李景隆所言非虛！平安，即便沒有背叛本王，也有與寧王靠攏的意思！”

朱棣已經不再輕視朱權，眼前的弟弟，可不是簡單的塞王！

“你們在此慢喝，為兄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罷，朱棣便起走人。

“四哥！”

“不必挽留！”

“別忘了結賬！”

朱權此言一出，天香閣在此傳來歡聲笑語。

添酒回燈重開宴，走了朱棣，天香閣重回歡聲笑語。

“小皇叔，厲害！”

朱允炆心中敬佩道:“侄兒每次看到四叔，都有些敬畏……”

朱允熥也點了點頭，深同意。

平安聞言，也有同樣的想法。

這位燕王殿下，看似禮賢下士，知人善用。

可平安卻總覺得那雙睿智的雙眸中，總是藏著霾！

“怕什麼？怕他造反？”

朱權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平安更是抖。

他可知道燕王府，有位道衍和尚，經常說一些違逆之言！

“朝廷兵多將廣，武有藍玉，沐英；文有詹徽，楊靖，你怕燕王？”

朱權冷笑道:“麾下第一猛將，也在咱們府上！”

平安對此并不同意，冷哼道:“寧王殿下，可莫要小看燕王手下將士！”

“何況，燕王對皇上、太子忠心耿耿，定然不會造反！”

朱權無奈搖頭，凡事就怕立flag！

當年父皇也想不到朱老四會造反呢！

“平安，倘若有一天燕王與朝廷對立，你會于何地？”

平安想要反駁，卻看到朱權目深邃，嚴肅道:“本王只是說可能！”

平安陷考慮之中，燕王與他同手足，一本領不都是燕王相授。

可他并非燕王的人，而是大明的人！

他的父親為大明奪取大都城戰死！

洪武大帝親自收他為義子，對他有栽培養育之恩！

“我……會為朝廷而戰！”

平安深吸一口氣:“我這條命，屬于朝廷，屬于皇上！”

這句“皇上”，已經不僅僅是指朱元璋，而是大明的皇上！

朱權徹底放心，為三人分析道:“張玉，此人只有莽夫之勇，將來必伏擊之死！”

“朱能志勇雙全，有名將之姿，可惜命不長！”

“至于丘福，李斌之流，都不我法眼！一群標賣首之徒耳！”

聽聞此言，平安一開始覺得朱權在吹牛，可仔細一想。

張玉的確如寧王所言驍勇善戰，但卻一味沖鋒陷陣，只能為先鋒，不可統帥全軍。

至于朱能，目前來看此人無恙，寧王是否有些小題大做？

丘福和李斌的確有領兵才能，平安卻自信能夠打得兩人連媽都不認識。

“小皇叔……那朝廷，何人能夠擊潰四叔？”

朱允炆謹慎詢問，“四叔乃當時名將，就連皇爺爺也盛贊，燕王善戰！”

朱允熥連連點頭，誰能想到“反朱棣小分隊”，就在天香閣立。

朱權笑道:“藍玉不死，天下誰人造反，就是自尋死路！”

允炆允熥互相對視，舅姥爺當真如此牛x？

至他們只知道，藍玉都是跟在徐達和常遇春手下作戰。

能夠一躍為名將，還要看明年對北元的戰爭。

平安卻深以為意！

他是詳細聽過藍玉兵法的人，對方的兵法造詣實屬當世第一人。

憑良心講，就算是燕王出馬，也并非藍玉對手！

“倘若舅姥爺病故……”

朱允熥不自覺地問了出來。

隨后又掌三下，“呸呸呸！我是說！”

朱權笑道:“哪怕洪武一朝的名將盡數離去，你們是不是還忘了一人？”

平安心中充滿期待，為燕王舊部，他對燕王的兵法造詣十分了解！

“燕王善戰，寧王善謀。”

朱允炆輕笑道:“能對抗四叔的人，一定是小皇叔！”

朱允熥恍然大悟，“小皇叔！你好狡詐！說了那麼多，就是為了抬高自己！”

叔侄三人暢飲一番，平安在旁有些落寞。

酒過三巡，送兩位皇孫回宮，兩人走在蕭條的街道上。

“平安，以你的本事，燕王未必是你對手。”

朱權不知是喝醉了，還是隨口一說:“跟我去大寧歷練！讓漠北草原，黑水白山，盡數歸我大明所有！”

聽聞此言，平安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些激！

他相信眼前的男人，一定能夠做到。

——

應天府外，山之。

除了三大塞王外，其余藩王盡數匯聚于此。

最早過來的楚王朱楨和齊王朱榑已經習慣。

“諸位兄弟，再有三日，就到了除夕夜！”

朱楨笑道:“咱們離開的日子已經接近！到時候就去拜年！”

朱榑拍手稱快，對于這山，他還有些。

畢竟除了油炸毒蟲好吃有風險外，苗人壯漢們對他們照顧有加。

“唉！還真是有些舍不得！”

朱榑慨一句，湘王朱柏則疑道:“七哥，你說的炸蝎子，炸竹蟲，當真有那麼好吃？”

潭王朱梓也來了興趣，他們這些藩王，什麼山珍味沒吃過？

在青州的朱榑竟然心心念念。

“八弟，等你吃過，才知道各種味！簡直是重獲新生！”

想起自己口吐白沫，朱榑依舊心有余悸。

聽著藩王們的討論，苗人壯漢阿大，無奈慨。

“多麼可敬的明教漢子，即便還有三日可活，他們依舊樂觀開朗！”

阿大一聲令下:“去拿酒來！今日咱們跟明教兄弟不醉不歸！”

說話間，五毒教徒們搬來苗家釀的老酒，與一眾藩王開懷痛飲。

“諸位！你們前去行刺……”

阿大想到此，覺得“行刺”二字有些不妥，“前去拜年，讓我等心生敬畏，干！”

蜀王朱椿有些發懵，“他說行刺？”

朱楨擺了擺手，“阿大兄弟人好，就是話說不利索！這廝總能將拜年跟行刺搞混，咱們喝！”

躲在門外的張三，可謂是為藩王了把汗。

“公子當真是膽大心細！耗子都特娘跟貓一窩喝酒了！”

老道搖頭苦笑，“希皇帝老兒，莫要辜負了公子這份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