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舒語轉臉看向病床,他手沒什麼力氣,卻好像拼盡了力氣想要抓住。
他因為發燒而干燥起皮的,輕輕翕,好像在說:別走……
紀舒語手的作僵了一下,拼命忽視心頭那一抹短促的一樣,最后還是將手離。
顧修遠的手力落到床上,看見他蹙起的眉,紀舒語把臉撇到一邊,不讓自己去看他狼狽、難的模樣。
“家屬幫忙換下服吧!”
走進來的是個年輕的小護士,看著顧修遠的時候眼里有些膽怯,顯然是之前被得不輕。
怎麼說昨天他會從醫院出去,也是因為。
紀舒語輕嘆一聲,認命接過病服。
托起手臂的時候,覺到掌心里有些,攤開掌心看見那一片紅,腦子當即嗡的一聲。
“顧修遠!”焦急地喊他的名字,然后按下呼。
怎麼會有,他什麼時候傷的!
護士匆匆趕來,剪開袖才發現他的手臂在傷了。
黑的襯衫里,被染浸的紗布已經沾到傷口上。
紀舒語的手猛然攥,看著理傷口時,他疼得蹙起的眉,忍不住提醒:“護士小姐,你輕一點……”
護士看了看紀舒語,“要不然,您出等一下?”
這傷口看起來有些嚴重,疼是免不了的。
意識到自己影響了別人工作,紀舒語道了聲歉,然后走到一邊,可還是控制不住地往那邊看……
終于等到紗布拆下,紀舒語才松了口氣。
“護士小姐,他怎麼樣?”問著,手無意識地蜷起。
“傷口有些深,我這就醫生合。”護士說著看了紀舒語一眼,“你們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需要報警嗎?”
紀舒語一時不明白,直到看見他小臂那道外翻的傷口。
從護士的反應來看,他之前應該是沒傷的。忽然就想到了對門說的持刀搶劫,以及……昨晚跟蹤自己,又突然消失的腳步聲……
子微微一晃。
所以,昨晚
不是多疑,不是僥幸逃了,而是他攔住了那個人?
……
顧修遠小臂被匕首劃傷了十幾針,傷口因為理不及時而有些發炎,高燒不退。
紀舒語站在病床邊,看著眼前消瘦、憔悴的男人。
他的眼窩有些下陷,還長出些許青的胡茬,從未見他這樣狼狽過……
心中滋味復雜,最后迫使自己把臉撇到一邊,不去看、不去想,告訴自己:與你無關。
顧修遠持續高熱,周銳過來的時候說他已經持續發燒好多天了,每天泡在公司里不肯來醫院,昨天早上被發現的時候,已經燒得意識不清了。
“紀小姐,我剛好還有些事需要理,這邊就麻煩你照顧一下。”他說著,迅速閃人。
紀舒語甚至來不及喊著他……
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住他。
如果事是自己所想那樣,那他傷就是因為,于于理都不該丟下他不管。
紀舒語心中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證實。轄區派出所的電話打到了顧修遠的手機上,說昨晚的人已經招供,是蹲點作案。
因為臉生、又是獨居,被到了生活規律,這才被盯上。
所以,真的是因為。
掛了電話,忽然覺得這部手機重得提不起來。
看著臉頰通紅的顧修遠,的眼眶忽然有些酸。
不是說了,以后都沒關系嗎?
你這又是何必呢……
……
顧修遠燒得厲害,反反復復的,紀舒語心里著急,這邊吊水還沒結束,又打巾來幫他降溫。
他消瘦的臉頰,紀舒語的口突然有些酸,然后用沾的手拍拍自己的臉,不讓自己被這樣的緒左右。
告訴自己,等他退了燒,傷口愈合,他就和你沒關系了。
到了午后,顧修遠的溫才算降下來。雖然還是有些熱,但好歹不高燒了,懸著的心也算放下來。
折騰幾個小時,紀舒語也累了。
坐在床邊,用棉簽沾了水來潤他干得
起皮的,他似乎是本能地出舌頭來汲取那一點潤。
看著,一時間說不清心里是什麼滋味。
這個白癡,發燒還敢在樓下坐一夜,萬一燒得嚴重又沒人發現怎麼辦?
不敢想,此時也有些后怕。
如果今天沒有過去,沒有理會,那后果……
顧修遠迷迷糊糊的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雜的夢,可是夢境并不清晰。
他有時候覺得小語就在他邊,他很想睜開眼睛看看,又怕睜開眼睛,一切真的只是自己的夢而已。
有時候又夢見,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還夢見了那個封閉的發廊小屋,那個持刀的男人挾持了小語,那把刀深深刺進的……
他重重一,在夢中驚醒。
看著眼前熾白的燈,他大口、大口地息,甚至可以清晰地覺到了冷汗流進自己的鬢發里。
想到那個可怕的夢,他翻就想找手機,想問問昨晚的事查清楚了沒有,他得讓小語離開那,不能讓繼續住那里了。
才剛側過去,就看見了趴在床邊睡著的紀舒語。
那個瞬間,他的心忽然一沉,接著就是狂的跳,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一切。
出手來,他想要輕輕一下,想看看這是不是夢,想要一的眉眼,可他……不敢。
他怕眼前的好一即碎,然后他做了件稚的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傷的手臂用力帶來扯痛酸爽直達心底,疼得他意識都更清晰了,可他卻笑了出來。
是小語,真的是……
可確定了真實,他就更不敢手了。
如果驚醒了,是不是就會馬上離開,那他就連看一看都不能了。
可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可不可及的覺真的太痛了。
他用盡力氣翻過虛的,開始只是想看一看,后邊又是想吻吻的眼睛……
這樣想著,他探頭靠近,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