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啊，電影還沒完。”

 人群里，不知道是誰突然了一聲，擁堵在出口的人們立刻回頭，盯著幕布瞪大了眼。

 幕布上出現的是一封手寫書。

 很短，但字寫得遒勁。

 “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擺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假如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愿意對說，我你。如果一定要在前面加一個期限，我希是一萬年。”

 容源自經典電影《大話西游》。

 “天啊，太浪漫了！”

 有腦的小生驚呼起來。

 盧婉扭頭，恰巧也見到了。

 是盛家軒的字，一眼就認出來了。

 臉上看著波瀾不驚，但是心里已經起了漣漪。可終究不再是那個二十三歲滿腦子只有的姑涼了。

 如果放在三年前，應該到落淚，肯定會摟著盛家軒的脖頸，哭得稀里嘩啦的。

 但現在，只是在角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很淡，淡得不易察覺。

 盛家軒熾熱的眸，一直投在的頭頂，只要盧婉抬頭，便可以與他視線對。

 但，始終都低垂著眉眼。

 他摟著肩膀的那只手不曾挪開，也沒有推開。

 那句遲到的對不起，也聽到了，只是，沒有回應。

 人群朝門口涌，盧婉也隨著眾人的腳步朝外走。

 出了影院，一行人上了車。

 小魚兒開始犯困了，摟著盧婉的脖頸，在懷里睡著了。

 輕輕地拍打著孩子的后背，舉手抬足之間，盡顯溫。

 “能不走嗎？”

 車子行駛到半路，盛家軒再一次開口。

 他扭頭看向盧婉，一臉期待，希可以留下來。

 這一次，沒有躲閃他的目，迎上去，眸里淡如水。

 “錯過了就錯過了吧，咱們都要往前走。這段時間謝謝你。”

 很客氣，很克制。

 都是距離。

 “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他不舍，眉宇間都是后悔。

 盧婉沒再回答，收回目，只是溫地拍打著小魚兒。

 車廂里的氣氛，凝重到讓人無法呼吸。

 盛家軒終于明白，曾經那個肯為他飛蛾撲火的孩，已經徹底為過去式了。

 車子到達觀瀾府，盧婉抱著小魚兒下車。

 遲疑了一下，想說點什麼，但最終一個字都沒說，抱著孩子就進了電梯。

 樓下，盛家軒長久地站立。

 他揚起頭，盯著夜里高聳的樓房，心抑郁到極致。

 盛楠的電話就在這時打了過來。

 “怎麼樣啊？媽這一招夠靈吧？婉婉是不是到不行？快告訴我，你們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什麼時候帶婉婉和我的小乖孫來見我呀？”

 盛楠的聲音里夾雜著歡喜。

 “媽，不說了。”

 盛家軒掛斷了電話，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然而，電話剛掛斷，盛楠又打了過來。

 “兒子，是不是婉婉拒絕你了呀？你可千萬別氣餒呀，拒絕你，就說明是在考驗你，你還有很多機會，不要因為的三言兩語就放棄了。婉婉是個重重義的好姑娘，你要對有點耐心，記住媽的話，人啊，都喜歡浪漫。”

 盛士想要替盛家軒指點迷津，但這會兒，他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媽，能讓我靜一靜嗎？”

 盛楠愣了一下，應道:“好，明天早上媽再給你打電話，你現在趕回去休息。”

 掛斷了電話，盛家軒繼續仰著頭盯著盧婉居住的樓層，孤零零地呆了很久。

 他想一個人靜一靜，可心如麻，本就靜不下來。

 “在哪兒？”

 他撥通了綏靖浩的電話。

 “刑偵大隊呢，馬

上下班。有事兒？”

 “我過去找你，見面了聊。”

 盛家軒說完，驅車直奔刑偵大隊。

 “走，陪我喝兩杯。”

 一見面，盛家軒就提議喝酒。

 綏靖浩是爽快人，看出盛家軒心不好，兩個人各自驅車，去了江邊的大排檔。

 綏靖浩負責點吃食，盛家軒抱著酒瓶，悶聲不語喝了好幾杯。

 “有煩心事兒？”

 綏靖浩丟了一顆花生米進里，端起杯子，兀自了盛家軒手里的酒杯，一仰脖，一杯啤酒全部干掉。

 盛家軒卻沒回答，問道:“白梓晏的案子怎麼樣呢？”

 “涉黑涉暴這條逃不掉，人證證都有，不過呢，判不了幾年。他要是手里關系一點，來個金蟬臼，或許這幾年都可以免了。”

 一聽這話，盛家軒的眼眸就暗了幾分。

 這一次，若不是考慮到盧婉和小魚兒的安危，他不會那麼著急著收網。

 籌謀這麼多年，他一心想把這些惡人一網打盡，現在看來，計劃趕不上變化。

 “其他的證據，我會想辦法收集。”

 盛家軒端起酒杯，一干而凈。

 綏靖浩睥睨著眼，打量了盛家軒好一陣，越看越覺得他今天不對勁兒。

 “干嘛這麼著急？之前不是說了嗎？要釣就釣條大魚，你不會是為了盧婉和孩子吧？”

 盛家軒沒有回答。

 沒有回答，便是回答。

 提到盧婉，綏靖浩的心也變得不好了。

 四十歲才鐵樹開花的老男人，好不容易看上的人，卻是好兄弟的前妻、親兄弟的前友。

 他該爭取的也爭取了，該表白也表白了。

 可惜，盧婉抗拒得很。

 他是有自知之明的人，沒有盛家軒的魅力，沒法讓盧婉對他一見傾心，更沒有綏靖哲的癡，在狗的路上走得樂此不疲。

 所以，他選擇了放棄。

 畢竟，不能為了一個人，失去兩個兄弟。

 也不知道喝了多酒，盛家軒微微有了醉意，長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時間要是能回到三年前該多好啊！”

 三年前，他還是盧婉的丈夫，他們還是合法的夫妻。

 那時候，盧婉還一心只他。

 人啊，都是在失去后，追悔莫及。

 綏靖浩知道盛家軒是在緬懷故人。

 “喜歡就去追，以前對你過心，那顆心還會再為你，說不定現在仍為你。別學你老哥我，活了老兒。”

 說著說著，他的心也更低落了。

 三年前，他第一次見到盧婉時，本就了心，那時候盧婉已經跟盛家軒離了婚，他卻顧忌著這一層關系，生生錯過了三年。

 若那時表白，會不會結局不一樣呢？

 這樣一想，心里更不好。

 他徒手打開一瓶啤酒，對著瓶子就狂喝。

 “要走了，我們沒有以后了。”

 盛家軒低低地說道。

 綏靖浩的酒，喝到一半停了下來。

 “你說什麼？盧婉要走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你弟跟一起走，恐怕以后都不回來了。”

 盛家軒的聲音里，夾雜著滿滿的失意。

 綏靖浩愣了片刻，拎著酒瓶子就起了。

 親兄弟，明算賬。

 一個小時之后，他敲響了綏靖哲的房門。

 難得他在家。

 只是拉開房門的那一剎那，綏靖浩的拳頭，就如同雨點一般落在了綏靖哲的臉上。

 “你風啊，上來就對我手，我招你惹你了啦？”

 綏靖哲抱著頭躲避拳頭，奈何他本不是綏靖浩的對手。

 “我看你天生就是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