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鹿茴對嗎？”

前方的男人放下端在手上的酒杯，心激地往前走。

鹿茴想逃，卻被他攔下。

“怎麼，你竟變了這副模樣？告訴我，這些年你上發生了什麼事？”余波看著不說話的樣子，眼底已悄悄染紅，“五年前，全城都在傳你死亡的消息，我不相信。”

痛苦地閉上眼，眼淚緩緩落。

“你就當我死了。”

鹿茴再次睜眼，眼眸暈著氤氳霧氣。

高潔不知道什麼時候已悄悄地走出了辦公室，留下了他們二人談。

“我好歹也是你的老板，手下的藝人出了事，難道我不該管嗎？還有，你讓人帶給我的那枚戒指，我一直替你保存著。”

余波看著貌不再，一臉滄桑的荒涼，總是忍不住想問問。

可是，又怕問得多會傷及的自尊。

“那枚戒指就當是我的解約賠償金吧！今時今日的我，瘸了，手背燙傷了，就連手指甲也沒了，我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走在路上都能把小朋友嚇哭，談何登臺。”

舉著自己的手，毫不介意地把渾的瘡疤揭開。

只是為了向余波證明，已經失去了當明星的資格，從前的鮮亮麗已不再，有的只是傷痕累累，滿目瘡痍。

“見過他嗎？”余波岔開了話題。

鹿茴沒點頭也沒搖頭，眼淚一直落。

“這五年，他過得并不好，你消失的那段時間，他瘋了。那時候，他連公司也不去。每天都沉浸在失去你的痛苦當中，而且他還……”

余波想說祁璟衍舉槍自殺的事。

“我和他沒可能了，這輩子除了他死的那天，我和他永遠不會再有干系。”

鹿茴手掉臉上的淚水，對于祁璟衍的事絕口不提。

余波很意外，五年后在面前提祁璟衍，沒有任何的緒變化。

“好，不談他，那談談你。”他想起高潔的話，再觀察鹿茴上的穿著。

若非走投無路，當年的娛樂圈花旦，哪會來總會打工？

“我這里還缺一個保潔，你愿意做嗎？”

余波想把鹿茴留下來。

面無表地說道，“我要的時薪很高。”

寶寶，媽媽可以不要臉，也可以不要自尊。

只要能賺夠錢，去找你，去見你，這是我作為人母應該盡的本分。

五年了，我虧欠你的實在太多了，但愿你不恨媽媽。

“可以，給你最高的時薪。”余波同意了鹿茴的提議。

從塑料袋里掏出假份證，遞給他，他看到原本纖細的手指，淺的指甲已經不在，甲眼里是一塊結痂的，黑乎乎的，目驚心。

“以后，麻煩余總我陸佳慧。”

鹿茴的嗓音四平八穩，聽不出任何的緒波。

余波接過那張假份證，眼眸微瞇，“我這里不歡迎三不五時曠工的人，能接嗎？”

“能接。”

正好需要錢，努力工作是接下來活下去的目標。

“還有，不能和客人發生沖突。”

余波又追加了一條。

鹿茴低了低頭，態度恭敬地應允，“是，余總，我都記住了，如果你沒什麼要吩咐的話，我今晚就可以上班。”

為什麼這麼拼命？

是缺錢嗎？

如果真的缺錢，按照祁璟衍那個德行，現在應該會狠狠地補償才對？

還是說，有難言之？

余波不敢往深想，看著相識的舊人重新出現，這是老天最大的恩賜。

“今晚上班。”

他說道。

人走到辦公桌前，端起酒杯喝掉了杯子里的威士忌。

鹿茴見沒什麼可說，邁開腳步往前走，人剛走到門邊，后的余波輕輕地說道，“好久不見。”

下一秒，鹿茴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不停地流下來。

這人世間，還有人記得，還有人在念著。

這種被牽掛的覺，讓覺得活著真的很好。

“余波，欠你的，我下輩子給你當牛做馬報答你。”鹿茴閉上眼，痛苦地哽咽道。

他笑了，那囂張不羈的姿態還和從前一樣。

“大可不必，老子不稀罕，只要你好好活著就好。”

聽到余波那副輕狂的語調，鹿茴才覺得這個人，才是有有的正常人。

鹿茴出去后，高潔在走廊上等著，見出來，趕掐了手里的香煙。

怕鹿茴介意，掏出空氣清新劑噴了噴，怕煙味熏到出來的人兒。

“以后我也在這里上班了。”

鹿茴看著高潔，語氣淡淡的。

高潔從的眼神里捕捉到一的緒，那是喜悅的表達，是對生存的求生意志。

“茴姐，我們一起加油。”

對鹿茴做了個握拳的作。

“嗯。”

鹿茴的反應依舊是淡淡的，無波無痕，平靜如水。

是夜，華燈初上。

總會的夜生活拉開了帷幕，高潔帶著鹿茴來上班，買了晚餐，兩人一起吃完后，各自分開，相約晚上下班一起回出租屋。

鹿茴在保潔部換好工作服，拿著拖把前往洗手間。

“聽說沒有，宋佳妍帶著那群富貴朋友來玩了，今晚要是能去那間包廂，小費可是一個手啊，等于是半個月的工資呢！”

端酒的公主在洗手間外面和同伴聊著天。

鹿茴拿著拖把，聽到提起宋佳妍，手微微一頓。

冤家路窄。

但愿今晚不要到他們。

那群人，一個人也不想見。

鹿茴正低著頭拖地，前方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一雙香奈兒限量版皮鞋踩在了的拖把上。

“長沒長眼睛，我這鞋是新買的，你這拖把往哪里放呢？”

鹿茴的頭頂上方傳來一道尖銳刻薄的嗓音。

嚇得一旁正在洗手的端酒公主退避三舍，鏡子里倒映出宋佳妍趾高氣昂的臉。

聽到悉的聲音，鹿茴握著拖把柄的雙手了。

選擇了退開，白天答應過余波不能和客人起沖突，想著多一事不如一事。

“站住，我有讓你走嗎？”宋佳妍攔下，腳步蹣跚地扯住了鹿茴的手臂，“跪下來，給我干凈鞋底再走。”

鹿茴的頭皮在發麻，想起五年前的遭遇，心底的恨意呼之出，雙手用力地推開宋佳妍。

就在抬頭時，宋佳妍看清楚的面目，嚇得倒退了三步。

“你是鹿茴？”

不敢置信地反問道。

眼前的人怎麼變了這副模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可能是因為對鹿茴的印象太深刻，忘不掉鹿茴那張臉，才會認出是本人。

鹿茴轉就逃，宋佳妍看前方的來人，趕開口喊道，“姐姐，攔下那個賤人，是鹿茴。”

素瑤見宋佳妍出來上廁所時間有些久，不放心地追出來查看，沒想到遇見了這輩子最不想見的人。

鹿茴。

正愁找不到這個賤人，沒想到今晚自己送上門來了。

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工夫。

素瑤趕長手臂，將鹿茴攔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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