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杜昆的照片,你幫我去查一查,看他現在在哪里。”忽然紀明月話鋒一轉,路過垃圾桶時把煙碾滅扔進去,而后從包里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有些年歲了,上面的人西裝革履,長得不算很出,但冷的眉眼,一看便是經歷過鮮的洗禮的狠角。
杜二爺漫不經心地接過,隨意地瞥了一眼,“杜昆這人怎麼這麼神……”
他一邊說著一邊要把照片放進口袋,忽然便頓住了。
他愣愣的咬著煙,手里還著那張照片。
垂眸,反復地辨認著照片上的人,不知道過了多久,連煙灰都忘記撣掉了。
帶著余溫的煙灰落在他手背上,燙得他一個激靈!
紀明月正拿出手機讓司機開車過來,不經意地一抬眸,便看見杜二爺神古怪。
“怎麼?”眼神狐疑,盯著杜二爺的臉。
后者從善如流的將照片放進口袋,接著夜的阻擋,紀明月沒有看見他的手在抖。
“沒什麼。”杜二爺笑說:“我就不陪你回北城了,昨天把方淇惹生氣了,我得去哄哄,順便好好給你調查一下這個……杜昆。”
紀明月到底是喝多了點,沒有意識到他說‘杜昆’二字的時候神有異,只當他也是喝多了,便沒有在意。
揮揮手,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杜二爺笑瞇瞇地從揮手再見,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語氣。
直到目送紀明月的車消失在視線里,他臉上的表一分分斂盡。
他掏出紀明月剛才給他的那張照片,看著上面杜昆的樣子,狠狠地了一口煙,又重重地吐出來。
這個世上,相像的人不是沒有,像姜寧和紀明月,兩人沒有任何緣關系,但長得就像是一個媽生出來的。
但任何人都能長得相像,唯獨杜昆和他所認識的那個人不會一樣。
因為這照片里的人的雙眼,和那個人一模一樣。
他們分明是同一個人!
杜二爺心復雜極了,忽然覺得,紀明月這件事,越來越棘手了。
如果這個杜昆真的就是當初害死紀煙的元兇之一,那麼紀明月想要找他報仇……
那真是難上加難。
兩個小時后,杜二爺回到盤華的地下場。
地下場不只是有搏斗場,它更像是一個大型的公司,只不過是藏于底下的。
而在盤華,地下場的那位幕后老板,便是猶如霍涔在北城的地位一樣。
是跺跺腳盤華都要震一震的人!
杜二爺穿過地下場,徑直走過彎彎繞繞的走廊,而后坐上車,經過一段熱鬧的夜市之后,在這熱鬧的步行街其中的一個巷子口停下。
巷子在熱鬧的街道背后,高聳的圍墻仿佛是某種結界,將喧囂和安靜隔絕開來。
巷口不算很寬,但也能容納一輛車進去。
不過一般人來到這里,都是不會讓開車進去的。
杜二爺也不例外。
他下了車,踩著青石板路往里走,酒上頭的腦子讓夜風一吹,稍稍冷靜了幾分。
他站定在一古古香的大門前。
大門兩邊擺放著兩尊石獅子,正面的頭頂上掛著一個黑的牌匾,上面寫著‘芙蓉閣’。
芙蓉閣,也是盤華最大的拍賣場。
和地下場一樣聞名遐邇。
地下場是黑暗里的國度,拍賣場則是明面上的正規場所。
他們毫無例外,全掌控在那一人手上。
此時并不是開閣拍賣的時間,杜二爺的到來很快引來門口侍者的關注。
對方一眼便認出他,熱地迎上來:“二爺,您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隨便轉轉。”杜二爺咬著煙,太一一的跳著。
他此時單手著口袋,口袋里那張照片被他在手里。
他問:“我二叔呢?”
侍者道:“二爺您糊涂啦,老板最近不在盤華。”
“哦,是哦,我忘了。”杜二爺沖對方點了點頭,轉便走。
侍者看他臉不對勁,便多關心了幾句:“二爺,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先進來休息休息?您的房間每天都有人收拾呢。”
杜二爺無聲的擺擺手,謝絕了對方的好意。
他是真的不舒服。
誰他媽查來查去,竟查到了自己人頭上?!
他真是做夢也沒想到,紀明月要查的人竟是一手養大自己的,不是親爸勝似親爸的二叔!
他從來不知道他二叔什麼,只知道他姓杜,除了小時候,后來兩人一年到頭見面的次數一只手都數得過來。
當初紀明月說要查的人姓杜,他當時還覺得是緣分,誰曾想,還真他媽的是緣分!
坐在車上,杜二爺腦子里一團麻。
杜昆就是他的二叔,他二叔是地下場和拍賣場的老板,據他說著,他二叔創建這地下場的時候,背后還有個大老板。
不會就是……
霍家吧?
杜二爺暗暗倒了一口涼氣,忽然便想起上次紀明月和秦爺的人手時發生意外,莫名奇妙出現在場上的破軍……
那破軍和霍涔太像了!
除了年紀對不上之外,那分明就是霍涔。
難不……
難道說,現在地下場幕后的實際大老板,就是霍涔?
如果真的是,那紀明月查來查去,不還是一直在圍著霍涔打轉嗎?
他甚至做了最壞的設想,有沒有可能,紀明月的一舉一,全都被霍涔了如指掌呢?
杜二爺從沒這麼糾結過。
一面是自己的好友,一面是自己的養父,他總不能為了紀明月,來對付自己的養父吧?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告訴紀明月杜昆的份。
正想著,紀明月的電話便打過來了。
杜二爺眼下只覺得這通電話像是催命的咒語,讓他無可奈何,又不能不接。
“怎麼了,才幾個小時不見就像我了?”電話一接通,他便是吊兒郎當的語氣。
手機那頭,紀明月笑罵了他一聲,隨后說:“我突然想起來,紀給我的資料里,有提到說杜昆和地下場有些來往。”
杜二爺心里咯噔一跳!
“是嘛,那我仔細查一查。”
“嗯,這杜昆狡猾的很,你多費費心。”紀明月的聲音聽起來疲倦極了。
杜二爺心里暗嘆一聲,還在琢磨著怎麼不聲地敷衍過去,便聽見那邊傳來紀明月吃驚中帶著幾分煩躁的聲音:“霍涔?你怎麼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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