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得很快，不多時就看完了，擡頭來：“何大人，你看過了麼？”

何太平搖頭：“自然不能。”

“那你看看吧！”衛瑤卿把《安國論》推了過去。

看神淡然的模樣，似乎這《安國論》也沒有什麼太過的言論，何太平有一瞬間的遲疑，可還是按捺不住心的好奇，翻了開來。

“安國必先國！”這是第一句話，何太平只覺得手上一個哆嗦，險些將手裡的《安國論》扔了出去。

許是第一句話太過震撼，震撼平復之後，他反而能安安靜靜的看完全篇了，若說容，其實《安國論》也無什麼特別，通篇只在於一個詞“大膽”，敢於將人心中所想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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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北疆，著墨不多，衛同知說北疆要定，這與陛下提拔黃將軍的想法不謀而合，並不奇怪。但是西南就有些意思了。劉姓皇族與苗族大巫的聯合已是大楚幾百年的心腹大患，如今氣勢已，與其坐以待斃，等待劉姓皇族從長安擄走一個又一個的皇族中人，不如主出擊。甚至他還質疑陳善，說陳善有有意放縱南疆勢，陳善的西南兵同南疆有過數次手，每每都是險些得手棋差一招，有有意放縱之嫌。因爲陳善深知南疆立，則陳善立的道理。這就有些誅心了，通篇總結唯有兩個字“大膽”，敢說人所不能。

這是衛同知幾年前所作，其實有些空談的意味了。

“你準備如何？”何太平放下了手裡的《安國論》有些猶豫，“太過大膽了，難怪中書令大人說要死諫。”

“自然是呈到陛下面前。”衛瑤卿看了何太平一眼，“我伯父好不容易送出來的紙條，怎麼能浪費這片心意呢！”

“可是，君心難測，萬一陛下……”

“所以說需要我來呈到陛下面前。”衛瑤卿說道，“你們上諫可能就真死了，我上諫就不會。”

“爲何？”何太平吃驚的問道。

衛瑤卿嘆了口氣，起：“陛下不蠢，你以爲他不知道這些？朝中聰明人不，你以爲他們不知道？都知道。只是這件事不能拿到人前來說。若是君心不夠堅定，說這些話的人可能會爲犧牲品；便是陛下有陳善的想法，是空談也逃不出爲犧牲品的命運。”

“爲什麼？”何太平不解。

“因爲陛下現在還不能跟陳善翻臉，陛下還要依靠陳善。”衛瑤卿道。

何太平聽的雲裡霧裡：“那爲何你上諫就不會死？”

“因爲陛下缺一個通十三科的人。”

何太平一噎，不過也顧不得去反駁，繼續追問：“什麼意思？”

“延禧太后、太子跟安樂公主三人還被拿在劉姓皇族中人的手中，這也是陛下的心裡的一塊刺，也讓陛下對大楚南疆戰沒有信心。如今的大天師李修緣怕是不敢肩負起千里獨行南疆救人的重任。若是有人將延禧太后、太子跟安樂公主三人救回來，這就說明南疆並非鐵壁。單單救人自是不行的，若是有一份去往南疆腹地最確的地形圖，陛下的態度恐怕就要變了。”衛瑤卿道。

“是麼？”何太平乾笑了兩聲，聲音裡有明顯的懷疑，尤其是衛瑤卿那一臉正的模樣，也不知是不是他多心，總覺得怎麼看怎麼有點諷刺。總覺得他何太平被賣了都不知道。

“而且現在是千載難逢的好幾回，陛下再能忍，也總有被激起的時候。吳嶴同錢元俱是小人，互相咬著咬著難免牽連出什麼事來。我懷疑，三年前太子同安樂公主被擄走的祭天大典上的問題來的蹊蹺，正好也有錢元牽扯在裡頭。”衛瑤卿道，“若是不趁現在諫言，再要找這樣的機會可就難得了。”

何太平聽明白了：“陛下在氣頭上或許會一時腦熱給你機會，過後反悔怎麼辦？”

腦熱一詞用的極好，倒是適合明宗帝。

衛瑤卿說著垂下了眼瞼，“落子無悔，陛下要反悔，我自也有辦法讓陛下不反悔。”祖父，我大概當真做不了您那樣忠心耿耿的忠臣了，張家全族的喪命之仇我一刻不敢或忘，即便殿上九重君也要爲我張家一族的死付出代價。

何太平愣了片刻，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方纔周圍有些發寒，於是話題一轉：“千里獨行南疆？還要將延禧太后、太子跟安樂公主從劉姓皇族手中救出，再將人千里迢迢送回長安，這簡直不是一個兩個人能夠做到的。不經過仔細的部署，恐怕很難事。”

“南疆與劉姓皇族排外，閒雜人等輕易無法進南疆，人多並不見得好。”衛瑤卿說道。

“你的意思是你能做到？”何太平也不知從何來的自信，“比大天師都厲害？就算你能做到，老師也不會讓你去的，太危險了。”

“別人不行，至現在我所看到的，司沒有人能夠做到。”衛瑤卿說，“所以沒辦法，只能我來。”還沒有決定真的要去救人，原來的明珠兒或許會爲了救人而救人，但如今對於來說，這樣的說辭只是說服明宗帝的權宜之計罷了。就算說能，明宗帝也不可能立刻就將那三人的安危予。更何況以明宗帝對陳善反反覆覆的態度，未來之事，難以說。

太清楚有多人止步欽天監監生的職位無法寸進，以衛瑤卿的家世，不走一步險棋，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一次出頭的機會？幸，則幾日；不幸，則數十年。眼下有這麼好的機會，不想等，要接近明宗帝才能查到張家滅族的那個真相。

“爲什麼你就一定行？”

“大概我比較厲害。”衛瑤卿說道。

何太平翻了個白眼，沒當回事。現在年紀小，沒上什麼厲害人，等上了，自然不會這麼說了。看吧，年人太過順遂也不是什麼好事，有時候難免不知天高地厚。

“不行，這件事太過危險了，老師很重視你，我也是，莫要因爲呈了個《安國論》送了命。”何太平說著去拿桌上的《安國論》，“咦，安國論呢？”

“我收起來了。”

“別去！出了什麼事，我如何同老師待，同中書令大人待，同周老夫人待，同你父母代？”何太平手拉住了，“拿回來。”

“何大人，你覺得你能從我手裡奪回《安國論》？就是那個六安也不行，放心，沒事的，你見我什麼時候出過事？”衛瑤卿拍了拍何太平的肩膀，“放心吧，何大人！”

還真沒出過什麼事，可是……何太平還在堅持：“不如商議商議再說，我先同老師說了再……”

“他們不知道不就沒事了？”衛瑤卿攤了攤手，“我先走了啊，《安國論》就帶走了，喬相那裡隨便找個說辭，就說安國論不小心扯壞了。”

什麼七八糟的說辭，還扯壞了，他何太平又不是跟一樣的孩子。

要走，他本攔不住，待到何夫人提著食盒過來，只看到何太平怔怔地在原地出神，裡嘟囔著：“這可怎麼辦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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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長安縣衙那邊謝家那個謝殊謝十一忙的幾日沒有歸家了？”王老太爺連連搖頭，“崔遠道也太沉不住氣了，這麼快就出手，謝糾定會猜到是我們的手，指不定現在就在問候我與崔遠道的祖輩呢。這崔遠道也真是的，平時看著還好，孩子的事就讓孩子自己去解決嘛，大人什麼手啊！”

“那老太爺，要不要去謝家那裡說一聲？”來報信的小廝道。

“說什麼？我王家還怕了他謝家不，開個玩笑罷了，以前又不是沒有過。”王老太爺看向戲臺上，“來來來，繼續，我來瞧瞧你們這出新的《霸王別姬》編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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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王瀚之平日裡城府深那個樣子，怎麼也會幹出這樣的蠢事來？”崔遠道揮退了探子，“平白連累了我要被謝糾那個老東西一起罵了。果然是老糊塗了，孩子的事嘛，他什麼手。”

“王司徒大抵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吧！”一旁的魏先生說道，“聽說王栩是王司徒自小帶在邊養的，一向重非常。事關孩子的事，司徒大人難免失了分寸！”

“我看他是老糊塗了，平白累得我跟他一起背黑鍋。”崔遠道說道，“估計九郎那裡事更多了。不過既然做都做了，鍋都背了，就不要客氣了，讓人多去長安縣衙裡鳴鳴冤，讓謝殊更忙一些吧。”

“年輕人嘛，多磨練磨練纔好！”魏先生點頭髮出了一聲慨，的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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